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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兮虽逃过一劫,却也被迫躲在暗道里,出去不得。
既然已经在里头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她便硬着头皮往里头走。
虽是没有灯光,可想着这的随便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墨兮便开始头皮发麻。
一片漆黑,墨兮一边走着,忽而脚上踢着了什么,把自己一惊,一转头,竟发现一处隐隐泛着碧色的光点。
墨兮一怔,猫着腰就小跑过去,一触,是一个方正厚重的锦盒。
其上有锁,而墨兮一触,锁却自动脱落开去。
“叮哐——”
铁锁落在地上,发出些声响。
墨兮赶紧捡起锁,对着这锦盒,手心冒出些汗。
她隐隐起了预感,这传说中的天曲,就在自己手中。
颤巍巍着手指打开锦盒,倏然在漆黑密室之中金光大作,一本金线串编的曲谱安安静静躺在红布里,其上写着《独溯》二字。
“果真……被我寻到了?!”翻开几页看,墨兮咬了自己一口,手上一疼,她欣喜若狂,“这果真……就是天曲独溯!”
一波兴奋之余,墨兮又倏然失了笑意。
这天曲……她拿不得。
她攥着书的手犹豫再三,又把它放了回去,重新关上锦盒。
临着这堵墙,隔壁就是静修室,忽而听得那头进了脚步声,墨兮便紧张得心跳如鼓。
墙那头,是闫老与贺老,此时应当是祁老当班。
她能清晰的听见那头的对话,这方亦是如此。
墨兮就大气也不敢出的僵站在原地,生怕出了动静被发现。
不知二人一路都说了什么,只听着闫老叹:“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性子虽比其他丫头顽劣些,却也良善……”
贺老便反驳,那夜进了三个贼人,全族上下,当晚只有墨兮一人不知去向。第二日虽受伤而归,却也只是轻伤。
墨兮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那里是已结痂的伤痕。
贺老又问:“途、祁这两个老家伙功底如何,你我也心底有数。面对那红衣人,她一个小丫头再有天赋亦不过十四的年纪,如何全身而退?”
闫老无从辩解,当初他也问了墨兮,得到的回答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玩笑话。
而后逢佳节,那日台上,墨兮对着下面族人的窃窃私语,便是扬言要离烟渚畔。
虽是一句气话,如今想来却也细思极恐。
闫老皱眉开脱:“这不过是孩子的赌气话!当不得真。”
“赌气之言罢,就是她打伤看门弟子的理由?”贺老便反唇相讥,“据弟子回报,她是循着外边琴曲离开的。”
“而后。”贺老背过身去,“又是一夜未归。”
闫老一怔:“许是兮儿贪玩。”
“当晚,除去几个看守,几乎所有族人都在场内赏月观景。”贺老指出,“她又是与何人,去了何处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便是压着闫老开口的话,统统咽了回去。
“那琴曲,像不像某种暗号?”贺老道。
墙的那头,墨兮倏然沉默。
那是夜倾奏的曲子,不过是为了与她道别。
而那支乐笙曲,是闫老教她的……第一支曲子。
在她牙牙学语时,闫老便陪着她一指一指的挑弦,当时,还是肉乎乎的孩子只会开心大笑。
这边的回忆还未结束,贺老又加了砝码。
“那以命相搏的血性,倒像是个战场上的魂。”贺老甩了袖,“可这也与冉姓无关,她父辈当年是通了外人私奔的!就难免她也……”
“糊涂。冉子是冉子,她是她,又怎能混为一谈!”闫老摇摇头。
昨夜贺老不在场,便不提墨兮为何大晚上不在屋里。
贺老转了话头,牵扯出昨日包扎所见:“这丫头性子如此,就是对自己都下得了手,日后若是做些伪装,又有何难?老家伙你如何担保,烟渚的未来高枕无忧?”
闫老深深皱了眉。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必须担负起整个烟渚,才不枉对历代先辈。
“我烟渚多少英雄战死沙场,是多少性命相换,才得以如今盛名……”贺老叹,又怒其不争,“怎能因一个丫头,而令祖辈的荣耀置于蒙羞的可能性中!老家伙……恐你担待不起啊……”
宁错一个,不放一个。
闫老再无吭声。
隔着一堵墙。
墨兮亦默了许久。
她的面上毫无波澜,又如同失了智,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心上,空落落的。
老古板们担不起责任,就可以推她出去顶锅。
墨兮笑了笑,落下一滴泪来。
无声无息。
第七十一章
(七十一)前尘旧事·二十一
原来,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