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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没有再利用女主,还对她十分厌恶。
真奇怪。
几人都在各自沉思,没有人开口说话。
一时间,酒楼里的气氛变得焦灼,无言中透露着难以言说的尴尬。
就在众人耐不住寂寞又要作妖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位衣袍凌乱的书生,满脸都是汗,眼里怒火滔天。
他闯进酒楼里,跌跌撞撞的撞倒了好几个桌椅,悲愤道:“你们没听到刚刚传出的消息吗?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喝酒取乐。”
“什么消息?”有人问。
书生哽咽着开口:“刚刚传来消息,病了三年的安国公主,薨了!”
千枢:“……?”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巨雷。
酒楼里霎时乱成一锅粥,再没一个人注意千枢他们。
书生打扮的人摸了把脸上的汗,大吼道:“这都是侯叔博做的,安国公主去世,就是因为他的毒害,此人心狠手辣,天子却还说他是被冤枉的,现在天子被侯叔博给蒙蔽了,我们快去,给公主报仇!”
一呼百应。
他们奔向若卢狱的方向。
若卢狱,专门关押朝廷命官。
他们与其说是在愤怒她的“死去”,不如说是在走作者赋予的设定。
【安国公主深受百姓爱戴,他们把她当作天一样尊敬,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作为书中正文剧情发生的最重心,上京城是被作者的设定影响最重的地方。
不一会儿,酒楼里就少了一大半的人。
而那个走在最后面,挑起一切事端的书生,此时动作却慢吞吞的,像是故意留下来一般。
千枢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人,她觉得有点奇怪。
果不其然,这个书生打扮的人临出门时回头看了她一下,双眼盛满恶意,做了个挑衅的表情之后,没了影。
轻功比她还好,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书生。
矮胖的老板也跑了出来,见他们几个还在桌前好好坐着,老板叹口气,冲他们道:“客人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说罢就摇着头,又回去了。
一个没被剧情影响的背景板。
千枢往窗外看去,刚才还摆满摊子,人来人往的街道已经快空了,不时跑过几个人,神情有些茫然,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叹了口气。
※
穆青青也走后,闻醉才从二楼下来,倚在桌子上问道:“现在他们正在气头上,是一把特别好用的刀。千枢,你想怎么办?”
宫里的那个假公主死了,还死的如此的凑巧。
百姓们向来不会掺和进这种可能会掉脑袋的事情里,哪怕有着剧情设定。
现在那么容易就冲了过去,说没有人在后面推动这一切,都没人信。
千枢看了眼满地狼藉的酒楼,站起来对闻醉道:“闻姨,我想你需要去一趟锦绣宫了。”
她又看向安如许:“安如许,帮我个忙。”
房间里,吃剩下的碗筷还放在桌子上。千枢坐在小案前,微抬着脸任由那双温热的手在脸上游离。
太阳已经微微西斜,从窗台里闯进来一抹还带着余温的阳光。
千枢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如许,思索着回宫后怎么处理他。
杀也杀不了,躲也躲不掉。
他正在给她化妆,来遮掩她那过于苍白憔悴的脸,看起来很认真,一丝不苟的给她敷好妆粉,涂上胭脂,最后给她描眉。
千枢静静的任由他动作,那双杏眼琉璃珠一般,随着他转来转去。
安如许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若是以往,他必定就笑盈盈地看回去了,可是此刻她的视线却有点奇怪,带着审视。
千枢的视线中,他的脸逐渐变得严肃,下巴也绷得紧紧的。
黛眉画好之后,安如许从小案上拿起一块梅花状的花钿,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
点鹅黄后,便是点口脂。
安如许拿着口脂盒,指尖勾起一小块口脂,手却浮在她的脸上,没有涂下去。
视线中的唇瓣,因为刚吐过血还有些嫣红,唇珠肉嘟嘟的,抿出一条直直的线。
千枢疑惑:“怎么停下了?”
安如许紧盯着她唇瓣的视线一瞬间闪躲,硬邦邦道:“手有些酸。”
千枢没怀疑。
安如许很快就把口脂涂好,然后就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语。
闻醉刚好也拎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
她把那个雕刻着梨花的木盒放在床上,对千枢道:“凤袍我已经给你拿来了,你快换上,我从皇宫里一路来,特意远远的看了一眼若卢狱,门前人山人海,我们抓紧时间,兴许还能赶上。”
“幕后人胃口似乎有点大,也不怕撑着了。”
千枢也很赞同这句话,她站起来打开木盒,里面的凤袍被折叠得整整齐齐。
“我先换衣服,你们出去等我一下。”
安如许跟着闻醉,默不吭声的出去,关上门的那瞬间,他往里看了一眼。
千枢背对着他,正脱下外衣。
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把门关上,转身靠在门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闻醉抱着肩靠在门外的栏杆上,目光戏谑的看他,故意问道:“皇上已经知道千枢回京了,过了今日,她肯定是要回去的。回去后,你骗来的婚事,皇上不会承认,或许说,没人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