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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属于我多久。
人人都说我骄傲,假清高,仗着老师喜欢和成绩好就不搭理人。
只当他们不懂自卑,在花园里看不见蓬草的尘埃。
她年纪还小,经历的太少,如果越来越长大,见得世面宽广而新鲜,是否就能发现我的窘迫和无力,然后失落离开。
那样的打击太致命,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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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懂事起,我拥有的东西就太少了,父母的关心,朋友的助力,经济的支撑,这些我统统一无所有。
人越缺少什么,想要得到的便会越多。
这就是贪婪的本质和无法填补满的人心。
因为贫穷,我拒绝了出国交换生的机会,毅然决然选择了A大的经管系,有百年老校的金牌专业加持,我相信自己定然可以改变人生。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同班同学居然还有连迟,他的家世和优越成绩,何以在国内辗转学习。
这份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油然在我心头升腾,仿佛我们是天生的敌对,事实上,除了他在常烟身上过多流连的眼神,我们并没有可以作对的原因。
现在想来,原来从命中注定,我就开始惧怕他。
因为他天生而来,就为了抢走我最珍贵的宝物。
上大学后,我的经济压力更加严峻,母亲高额的医药费让我应接不暇,每年的奖学金可以支撑我的学费,但是我的生活费呢。
我只得在课外生活里闷头在学校周围的每一家店,我学会了咖啡拉花、烤肉时那个部位最嫩、三层颜色的鸡尾酒怎么调制。
是啊,我学会这么多技术,却在实习栏目上保持着空白。
常烟每天晚上都来大学城等我,不好意思坐在店里,就在石墩上打瞌睡,腿上摊着画板,上面充满了我的模样。
她的画画技巧极好,是个学艺术的好苗子。
但是艺术学校的学费众人皆知的高,那年她们家开始式微,房子从市区搬迁到了郊区,对这样的家庭来说,她的未来也变得岌岌可危。
绝不能让她变成我的样子。
那是我当年最迫切的愿望。
只是她高考那年,我还没能出人头地,眼见着她为了学费而奔忙,我只能摸着空荡荡的口袋无能为力。
那种滋味噬心啃骨,痛痒难忍,让我在夜里辗转反侧。
那天她在我的公共课教室外面乖乖等待,只因老师找我准备下节课的教案,只那么点的工夫,我便看见连迟跟她离得那么近。
她手里有两杯豆浆,其中一杯给了他。
就好像把给我的爱分了一半个别人似的,我心里瞬间开了个巨大的空洞,寒冷的北风从中间流窜撺掇,舔着柔嫩的边缘啃咬。
那一刻,我准备要跟她说——
“常烟,做我女朋友吧,让我保护你拥有你,不再若即若离,你永远都是我的。”
然而,我又退缩了。
医院的电话总是带着悲痛的滋味,在风雨狼烟中模糊视线,熟悉的声音用熟悉的严肃和哀痛跟我诉说。
我的母亲病情加重了。
跌跌撞撞赶往医院的时候,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看见眼前并行的铁轨终于分崩离析渐行渐远,就像我跟常烟的人生,由于我的无能,我终将不会再拥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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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恶劣到需要等待,只要及时的手术,病人情况能够得到很大幅度的好转,”医生带着口罩,声音沉闷,在病历上写写画画,“手术费大概在八万到十万之间,我知道你的经济情况,这已经是价格最保守的方案了。”
八万到十万。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想要不就去病房里把母亲的氧气管拔掉算了,索性我拿不出钱来救她,何苦留她痛苦的度过这段时光呢。
然而我低声开口,嘶哑,“我会想办法的。”
我翻开自己的账户,里面有我为了学费存的八千多元钱,如果我这颗肾能值三万……但是哪里能卖肾呢。
幼稚地蹲在廊下算计,我身上二手的破手机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常烟的名字,勇气却不允许我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