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迪恩·温彻斯特在吃过加百列的亏后，对着拉法埃莱时说话慎重许多的原因。当然，最重要的是，迪恩·温彻斯特的灵魂色彩其实很漂亮。

    不是那种无垢的纯白，而是，经历了无数苦难却始终守住了初心的坚强。

    拉法埃莱毫不怀疑，萨麦尔对迪恩·温彻斯特的感情，绝不仅仅是现在这二十年积攒的。可能在更加久远的过去，他们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共同经历了生死。

    就像是他和菲尼克斯一样，即使在他们都失去了记忆的时候，过去长久的相伴也让拉法埃莱看到菲尼克斯的第一眼就心生喜悦，短短时间里情谊渐生。

    在迪恩·温彻斯特在盥洗室里洗漱，萨麦尔的目光不住地往盥洗室的大门上瞟，坐在一旁的拉法埃莱直接被忽视了个彻底的时候，拉法埃莱突然开口道：“我记得，你现在的身体，萨姆·温彻斯特，跟迪恩·温彻斯特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萨麦尔转过头，看向金发的炽天使，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拉法埃莱摸了摸下颌，慢吞吞地道：“虽然这一层血缘对于天使而言，是能够随意更换的皮囊，但那个迪恩·温彻斯特可能不会这么想。”

    萨麦尔坐正了身体，他看向拉法埃莱，榛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道：“什么意思？”

    拉法埃莱默默地盯着萨麦尔，就像是在看着一根化成了人形的木头一样，内心在不停地“啧啧啧”。但他并没有戳穿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而是意味深长地道：“迪恩一定很受姑娘们的欢迎吧？”

    萨麦尔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即使拉法埃莱这句话是事实，不，正是因为这是事实，这才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猎魔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猎人们在经历了生死后都会用自己的办法放松自己，迪恩热衷于往酒吧里跑。他喜欢酒吧里热烈的气氛，哦，还有里面的漂亮姑娘们。而在那些姑娘们眼里，迪恩也足够美味。只要他往舞池里溜达一圈，口袋里永远能够塞满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

    夜店小王子也不过如此了。

    “还好还好。”身后那个故作谦逊的声音才萨麦尔意识到，拉法埃莱这句话并不是冲着他说的，而是冲着沙发后刚走出盥洗室的迪恩·温彻斯特说的。

    拉法埃莱非常自然地称呼迪恩·温彻斯特为“迪恩”，就跟他曾经熟稔地叫出“斯潘塞”这个教名一样。

    迪恩·温彻斯特撩了一把自己刚被水沾湿了的头发，伸手就抓起客厅茶几上的派，扒开包装纸，“啊呜”就是一口，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呻吟。

    好吃！这才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迪恩·温彻斯特快速咽下一口派后，他舔了舔沾上了食物残渣的嘴唇，这才有心情招待一下客人。当然，也只是相当苍白的语言招待。

    哪怕这个拉斐尔看上去脾气很好，也很有礼貌，他其实也并不愿意跟天使扯上关系。萨姆是个例外，也不知道上帝他老人家突然发什么疯，将他好好的弟弟变成了鸟人。

    “别客气，来点薯条可乐。”

    迪恩·温彻斯特没有注意到，在他舔了嘴唇之后，萨麦尔的目光陡然变得幽深起来，眼瞳里似乎透出了幽黑的色泽。

    拉法埃莱：“……好的，谢谢。”

    拉法埃莱用两根手指拈起一根薯条，蘸了蘸番茄酱。

    迪恩·温彻斯特顿时就觉得拉法埃莱很上道。他坐在萨麦尔的身边，习惯性地从食品袋里翻出了蔬菜沙拉。虽然这些食物都是萨麦尔买的，但迪恩·温彻斯特却像是自己出门买的早餐一样，快速地撕开蔬菜沙拉的包装，将一根一次性餐叉别到了杯沿处，嫌弃却自然地递给了萨麦尔。

    “吃吧吃吧，Sammy girl，你的蔬菜沙拉，我都怀疑你要变成兔子了。”

    男子汉都应该吃肉才对！

    萨麦尔接过蔬菜沙拉，明明是他自己买的食物，捧着蔬菜沙拉的时候却像是得了莫大的便宜似的，方才不自觉冷凝的气势也变得柔和起来。他用餐叉插起一块紫甘蓝，嘟囔了一句：“吃你的派，jerk。”

    “Bitch。”迪恩·温彻斯特毫不犹豫地回嘴道。

    拉法埃莱：“……”

    怎么办，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多余。

    拉法埃莱慢慢地用手中的薯条蘸了蘸番茄酱，慢慢地将这根油炸食物放在口中，慢慢地咀嚼了两下，慢慢地咽了下去。

    而后，他站起身，道：“叨扰许久，我也该回去了，我十点的时候还有课。”

    “有课？”迪恩·温彻斯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伪装成了人类的炽天使，是他理解的那个有课吗？

    拉法埃莱勾了勾唇角，道：“耶鲁大学二年级生，迪恩，如果你去纽黑文，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迪恩·温彻斯特：“……”

    先有一个做FBI的加百列，又有一个上大学的拉斐尔，是不是等哪天他还能遇到一个开酒吧的米迦勒？卖冰淇淋的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