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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不成,不是这事便是那是,她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老天在暗示自己不要将实话说出去。
其实老天也算眷顾,她才嫁进来不过一月,江珝便要出征了,如此的话,她完全可以在他走的这个时间里,偷偷把孩子做掉。若是北伐不顺,他一时半会儿会不来,她甚至可以一直隐瞒,借由回到侯府把孩子生下来。只要得到父亲的下落,她便可以提出他承诺的那句话:你若是不愿,我便放你走。
只要他说的不是句空话。
可是——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和他说真话,她也说不清自己期待的是什么,明明无所谓的人,明明可以掩饰过去的事,可她总是想坦荡荡地站在他面前,平等地去与他交流。
如果他可以接受,她会感激他;如果他不能接受,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坦荡。
原来真正可怕的不是真相的暴露,而是这个隐瞒的过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地圆,永远生活在心虚中,连对方给予的温馨都不敢坦然接受,这太痛苦了。
归晚庆幸,还好自己在他离开之前明白过来了……
想着想着,归晚心里豁然开朗,不知觉中睡去了。待江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归晚刚用过早饭,便瞧见匆匆而归的他。看样子他是一夜没睡,人倒还算精神,可眉眼间尽显疲惫。
她追上去问他可要用早饭,他没看她,淡淡道了声“不用了。”便脱下官服转身走了。
归晚站在哪,瞧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净室里,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然此刻,苁蓉见将军离开,赶紧将端来的“燕窝”送了进来,她似乎没料到将军会回来,于是悄悄问道:“表小姐,今儿这药,咱还喝吗?”
归晚看了看药,又看了看净室的方向,淡定道:“喝,就放这吧。”
☆、真相
“放这吧。”归晚指着稍间小几道。
苁蓉迟疑。“您还是赶紧喝了吧, 免得将军回来被发现……”
“放这吧。”归晚再次道声。
苁蓉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只得依了她,跑到门外替她把风,盯着净室的动静。
果然不多时, 沐浴后的江珝回来了。清水洗去了他的乏累, 但依旧没能舒展他眉间的倦意,他走到紫檀柜子前,兀自拿出一身干净的常服,站在那不紧不慢地穿着, 不言一声。
归晚上前,转过他身,帮他系衣带。
二人沉默有些诡异, 直到腰带也系好了,归晚捋了捋绶带上的流苏,仰头弯眉笑道:“好了。”望着那张干净到绝尘的脸,她又补了句, “夫君真好看。”
“夫君。”江珝低身沉吟, 随即鼻尖一声哼笑。“将军,夫君,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归晚莞尔,没说什么,视线落在他不算对称的衣领上,伸手帮他理了理。
江珝目光瞥了眼小几上已经温凉的药汁,又问:“为何喝药?”
“身子不舒服。”她爽快答。
“哪不舒服?”他追问。
二人目光对视, 归晚霎时间回到了最初,他垂眸的那一刻除了凉薄冷漠,什么都没瞧着。她心忽地一寒,隐隐察觉到什么了。
归晚笑笑,平静道:“将军都知道了,还需问吗?” 她收手,却被他一把攥了住,用不带怜惜的力度。
“我要听你说。”
“我有孕了。”她看着他,不惧不躲,甚是坦然。
江珝僵住,二人对视,时间恍若静止。
昨夜他回来了,却遇到在花厅守候的苏慕君,他本想绕她而行,却被她拦住,任他如何不想听,她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留,跟在他身后一股脑把话道了来:余归晚不但有孕,而且还在服药。
自小相识,苏慕君的脾气他了解,出身高心气傲,自矜自负,还有那么些执拗。但她不会傻到拿“有孕”这种事来诋毁造谣。
江珝内心震惊,面上却未表露丝毫,强做镇定回了檀湲院。
事实真假,他必须问个清楚。
可人还未进,便透过窗格瞧见罗汉床上那个小身影,她抱着引枕昏昏欲睡,苁蓉劝她几次回去,她都拒绝道:“再等等,等他回来再睡。”
明明是要回来质问,这一刻却不想见她,于是压抑着满腔怒火回了衙署……
沉静了一夜,他心情也平静了很多,也许是个误会呢,他不该为人左右。直到他回来看到这药,他耐不住平静了。其实他心里有数不是吗,前些日子她几次欲言又止,他就该瞧出端倪!
“余归晚,你好生厉害啊,竟瞒了这般谎言!”
归晚被他捏得生疼,却挣扎不开,干脆对视他,怨道:“你以为我愿意瞒你吗?当初成婚,是你选择的我,没有任何征兆,我甚至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圣旨便下了,我敢抗旨吗?我本想解释,可沂国公府的聘礼却来了。整个过程我被动得连选择做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