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竟盯得归晚心底凉飕飕的。
二人就这么对视,良久也不见他应声。到底还是归晚沉不住气了,直起身子,跪坐的臀部刚离开双脚,便听对面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问你,你几时出的杭州城,如何出的?”
归晚被问得一愣,半倾的身子僵住了,她仔细想想应道:“破城前出的。”至于如何出的,她想不起来。
“破城前你父亲可收到叛军的议和书?”江珝继续追问,语调平平,却寒气逼人。
归晚木然坐了回去。记忆里,她离城前曾听到一位秦将军同父亲争执,除了提到江珝,好像是有一封议和书。
她忐忑地点了点头。
江珝整个人都凝住了一般,眼见他朝自己缓缓逼近,归晚只觉得呼吸不畅,下意识朝后躲。
“那你父亲可同意了?”
“我不清楚……”归晚惶恐摇头,隐约觉得不对,反问道:“将军为何如此问?”
江珝漠然退了回去,语气冷清,似问非问道:“城门是你父亲开的。”
“不可能!”归晚当即否认。她自然知道开城门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投敌。
“若非他开城门,何以秦将军阵亡他独存!”
“这也不能说明城门就是他开的啊。”余归晚极力辩解,然话出口了才忽而反应过来,激动道: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还活着?”
☆、奉茶
江珝没应,昏暗中望了她良久,说不清他是何情绪,可这种静默让人感到压抑。
归晚有点明白他为何如此冷漠了,可不止是因为赐婚。
她还想继续追问父亲的下落,于是朝他身边挪了挪。
然还没待她开口,只见江珝一个转身,冷清清地下了床,穿好鞋,连外衣都未着,看也没看她一眼,迈开大步离开了……
他一走,归晚泄气,坐在床上想了许久,也不知何时睡的,夜里反反复复都在做梦,梦到破城前的那些事。
秦将军和父亲争执越发地清晰了……
“叛军言而无信,余大人万不能妥协,城门不能开。”梦里,秦将军坚定地对父亲道。
余清章翕动干裂的唇道,无力得像只涸辙之鱼。“秦将军,饷源断绝,援师阻隔,杭州城已被围困四十九日了。这四十九日来,你我一身撑挂,百计补苴,情形万言难述。我能撑,只怕这个城撑不住了。”
秦龄却面不改色。“余大人,即便杭州已成孤注,无可解救。但我仍会与众将士竭尽忠良,以一城当百万军,誓死坚守,直到云麾将军前来支援。”
“我知道云麾将军骁勇无畏,乃一时之豪,他若能来杭州之围必解。可是——他现困身于同契丹的雁门之战,雁门杭州,千里之遥,待他到达,就算杭州城没被攻破,只怕也是饿殍浮城了!”
余怀章反驳,二人争执,只闻秦龄最后冷道了句“苟利国家生死,岂因祸福避趋”,便愤然离开……
归晚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挽留,她跑过去,可越追人越远,随着一声呼喊“将军!”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定了定神来望向帷帐外,只见江珝正站在房中,目光不解地瞥着她。
他昨晚不是走了吗,几时回的?归晚赶紧起来,匆匆下床站在他身边。
他正在穿衣,手里还握着外衫的系带。已为人妇,该做的归晚还是懂的。
“我来吧。”她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衣带,却被他躲开了。归晚怔住,眉心不由得颦起仰头望着他,一双眼睛水莹莹地。
江珝只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她裙底,裙底一双嫩白若玉的小脚露出一截,齐刷刷的脚趾圆润可爱,粉嫩的指甲像花瓣一般。随着他目光盯视,还在动。江珝错目,低声道了句:“不用。”
他还在生气吗?
归晚知道他和秦龄的关系,二人自幼便在幽州相识,同往汴京,这么些年情谊堪比手足至亲。手足遇难,对他必然是个打击,想来他心里也不会好过,她能理解。况且这件事,她也不确定到底和父亲有没有关系。
看了他须臾,归晚默默退回去,也随林嬷嬷更衣了。
今儿是新婚第一日,要拜舅姑,洗漱罢两人一同去前院。
余归晚跟在江珝身后,男人身高腿长,甩开步子她根本跟不上,不多时便被落了下来。可她却浑然不觉,满脑袋都在想着昨晚上的事,低着头前行,全然没注意到正回身看她的人,一头撞了上去。
江珝手快,单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归晚被戳得一惊,猛然抬首。随即慌忙地退了两步,抚着自己被弄乱的刘海,以手遮目眼神怨怨地偷瞥了他一眼。
江珝没瞧见她眼神,却也看见她撅起的唇。他转身便走,不过迈出两步还是道了声:“跟上,别晚了。”
语气虽冷淡,可他终究主动开口了,想到他昨晚未答的问题,归晚紧了几步跟了上去。方才还一脸的不快,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