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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这些高大的树木并着随处可见的花坛一起,在春夏时节将学校点缀的明丽可爱,然而一旦进入秋季,除了极少部分品种外,大部分植物都会开始步入衰败期,有花的开败了,有叶子的就开始枯黄掉落。
前几天刚立冬,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还没下,温度就已经降了下来,苏断现在都要穿夹棉的小袄了,不然苏母是决不放心他出门的。
学校里的乔木大部分叶片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一个个成了秃子,只有松类的树木还满头茂密,沉郁的青翠着,给冬日带来了一点儿难得的生机。
一片枯黄到极致的叶片从他们头顶上约莫已经变成了一颗秃树的枝干上落下,正巧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得稳稳的。
苏断打量了一会儿,鼓着脸颊把它吹掉了。
几乎丢失了所有水分的叶子寂寞地落在地上,在上面两个挨在一块的人类映衬下,似乎显得更凄惨了。
不过更惨的还在后面——
苏断觉得这片叶子好玩,就伸脚对着它拨了一下。
结果因为过于干枯,只轻轻一下,叶片就发出“咔嚓”一声,从中间皲裂开,在苏断脚下彻底结束了它持续了一整个春夏秋的生命。
看着地上叶子的身影,苏断莫名有些心虚,悄悄把脚缩了回来。
“断断。”
见苏断的注意力全都被一片叶子吸引走了,江忱忽然出声,将苏断的注意力抢夺了回来。
苏断立刻抬头,对上江忱黑沉的眼眸,从喉间发出一声疑问的“嗯?”
一阵寒风吹过,江忱握着他爪子的手忽然松开,轻轻在他发顶上拨弄了一下,随即将染了一点儿细微湿意的指尖递到苏断面前。
“你头上落了雪花。”
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终于姗姗来迟了。
……
这一场初雪下的还挺大,纯白的雪花细软而蹁跹地落下,很快在地上覆了薄薄一层。
昨天天气预报上对这场初雪的到来毫无预兆,要不是苏母细心地让他们随身带着伞,今天江忱就得冒雪回去了。
苏断把自己的伞从教室里拿了给他,江忱戴上手套,一手撑着伞一手揣着梨子,一路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一道教室门口,顾不得拍打身上被风吹过来的雪花,江忱将伞合上,将上面的雪花抖净后,小心地将收纳的软扣扣紧。
伞面是浅蓝色格子样式的,和他深蓝色格子样式的是一个牌子的,除了颜色上的细微差距,没有任何差别。
正巧也回了教室的邻桌同学叫了他一声,语气中含着戏谑:“哟,江先生这是又约会回来了?”
江忱将伞柄握在手里,眼角轻轻扫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同学看看他的揣着的那颗品相看起来很不错并且十分……巨大的梨,有模有样地感叹:“今天还带了回礼回来,进展不错啊。”
满嘴油嘴滑舌。
江忱懒得理他,转身进了教室。
见他进来了,班上瞬间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当然,这个骚动,主要是指在女同学之间的那种。
初中的孩子年龄小的也已经有十三四岁了,这个年龄段正是性意识觉醒的一个重要时期,异形之间很容易就会生出一些异样的火花来。
虽然是寒冷的冬天,窗外还飘着雪,但耐不住小男生女生们青春萌动,整个教室的气氛都莫名热腾腾的。
这个国家的风气开放,班上已经有几个谈起恋爱的人了,剩下的也有很多有这个心思。
这些女生的心思里,有不少都是对着江忱的。
作为一名血统纯粹的东方人,江忱的脸其实并不符合这里的传统审美,他的五官轮廓不够深刻,体格不够健壮,气质也不够张扬,没有那种举手投足间就挥洒一片荷尔蒙的架势。
事实上,他身材偏向清瘦,性格如同纯黑的眼眸和发色一般,冷静又淡漠,几乎从不主动找什么存在感。
在崇尚外向、开朗、以及主动和人交际的这里,这种性格可以称得上孤僻。
哦,对了,据说江忱还有着接触障碍,不能和人产生肢体上的碰触,所以才常年带着手套。
但大约是印证了“位于顶端的颜值是可以跨越国界的”和“越是神秘稀少的存在越让人心痒痒”这两条理论,虽然性格有着明显的缺陷,还有那么奇怪的病,江忱在班上女生间的人气却高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通俗易懂地说,就是班上的大部分女生都想和他来一腿。
当然,由于江忱的接触障碍,这个愿望听起来似乎有点儿难度。
但就是有难度才刺激,没有丝毫挑战性的事,做起来又有什么乐趣?
得益于邻桌每天重复不知多少遍的“播报”,江忱对这些知道的其实还挺清楚的。
不过他对别人的想法没有探知的兴趣,江忱坐到座位上,将伞和梨放好后,就戴上耳机开始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