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第1185部分阅读
陈太忠沉吟一下,缓缓发问。
“外事办的副主任高波,还有两个,大概是财政局的什么人。”徐区长只搞清楚了其中一个,“高波说了,上任以来还没有出过国,他这个钱在回来之后,会找个地方下账。”
“财政局……。”陈区长轻声嘀咕一句,要说阳州其他的行局穷,财政局是绝对不会穷的,那么垫付三个人的费用,问题倒也不大,“答应了他们,就可以成行了吧”
“应该是可以了。”徐区长点点头,然后他出一点担心来,“不过他们是这样说,我看这垫付……,十有是咱自己出了。”
“咱自己出也无所谓,没几个钱。”陈太忠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只论公务支出的话,一个人花的钱也就七八千美元左右,三个人也才两万多美元,真的不算什么,“关键是有六个人肯自己出钱,这就是进步,总比以前强了。
这点钱别说是他了,连徐瑞麟也不看在眼里,但是徐区长有别的顾忌,“可是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以后咱们的考察还多呢……”
“没有以后。”陈区长笑着摇摇头,“他们要是不还钱,那么下次谁还想要咱们垫付,就让他们去找高波要债。”
“倒也是个办法。”徐区长干笑一声点点、头,心里却是无奈地叹口气,财政局是实权部门,外事办是对口审核单位,哪一方也不好轻易得罪,只能指望下一次试图占便宜的人,没有这么强势了……,
陈正奎是在挨打之后的第五天,才出现在市政府,于伤口还没有拆线,他也戴一顶运动帽,虽然有跟风的嫌疑,却顾不了很多一总不能戴鸭舌帽礼帽什么的,那样就太夸张了。
陈市长这次回来,就低调了很多,不过三天之后他在明信区视察的时候,他公然地表示,明信虽然目前落后,但是各级干部组织性纪律性很强,能认真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市里会考虑对你们做一些倾斜性的支持。
对明信区来说,这就是意外的天上掉下馅饼了,又过了两天陈市长在花城同样说了类似的话,这次,陈市长的额头已经拆线了,连帽子都不用戴了,于伤口缝合得相当好,额头上只留下两三条细细的、淡淡的红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连着对两个地方许诺倾斜性支持,这里面就有了味道,市政府能对下面的县区做什么支持那只能是钱了,至于说政策什么的,那还得市委点头才行。
可阳州市一年就是那么多钱,有的地方多了,有的地方自然就少了,虽然陈市长只在两个地方讲了这样的话,但分化瓦解的意图真的很明显,起码其他地方就要计较了,陈市长接下来会支持谁,冷淡谁呢
这个手段真的没什么技术性,但是实用性很强,市政府最大的权力,可不就是手里的钱袋子陈正奎拉一拨打一拨,这是裸的阳谋。
接下来北崇肯定要受冷淡,那是一定的,尤其是陈市长选择的这两处,也有一些说法,明信现任的区党委书记马飞宇,就是前共青团阳州市委书记,而花城市则是北崇的死敌一一花城其实是除开花城三角之外,其他所有县区的死敌,但现在跟北崇的关系最僵。
一个是团委出身,一个是阳州的非主流,陈正奎掌握这两个县区,基上没什么大困难。
有些县区的干部很是不耻他这一套,了展开工作,居然去拉拢花城,真是下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不过也有的人认,应该尽快在新市长面前争取印象分了一这年头说啥都是假的,说钱吧,没钱腰板就不硬。
甚至有干部很朴素地想:我们也不指望额外的照顾,但是该划下来的钱,还是要保证的吧殷勤一点没错北崇人不怕陈市长难,那是人家有底气,谁让咱们的县区里,没有个特别能搞钱的陈太忠呢
总之,陈正奎这经济牌一出,影响真的太厉害了,阳州的经济来就不景气,基上三年里有两年财政要开窟窿,剩下一年或者能勉强保。
这种情况下市长若是强势,倾向就真的很关键了,对于自己愿意支持的县区,预算外的资金也能大方地拨付,至于不支持的县区,预算内的拨款也照拖不误
谭胜利手上欠的那八十万教师工资,就是预算内的,迟迟拿不到,可不就是因前任张区长认不重要
陈正奎不仅是简单地说一说,他还认真地听取了花城的汇报,对于花城想上的油页岩项目,他高度地重视,甚至当场表示,市里拨给你两百万专款专用,搞好这个规划设计,你们到上面活动的时候,我也能帮你们想一想办法。
陈太忠听到花城传来的消息,真的是有点啼笑皆非了,你想支持人家搞,就多拨一点嘛,只拨两百万,却是还要亲自协调北京的事儿一一市长做成你这样,侧碜不侧碜
他没想到的是,阳州真的太穷了,对于一个不确定的项目,陈正奎能前期准备工作投入两百万,已经是咬牙了、一真要确定下来,那倒还好说了,花城自己就打算融资三到五个亿,不过这个前途实在有点飘渺。
但是陈市长还真的在意这个项目,起码六七十个亿的投资,一旦拉过来,起码能躺在床上吃两年老,更重要的是,这会成建国以来,阳州最大规模的工业项目。
比较起来北崇那些琐碎的小项目,自然就不够看了,所以陈正奎会严重关注这个项目,都不怕自己亲自出马去跑当然,成不成那就是另一说了。
陈区长也没兴趣琢磨陈市长的心思,他看着徐瑞麟交过来的名单,有点瞠目结舌“谷珍和周养志……,都要去巴黎”
谷珍以前是管科教文卫的,现在升格成常务副了,陈区长真不知道她怎么也会想着去巴黎,倒是周养志抢着去,这很容易理解,因周市长来就是分管农林水的,想必以前在国防科工委出国的机会不多,就想借机公款旅游一番。
所幸的是,这两人都是打算自己出钱的一或者以前他俩也没想着自己出钱但是听说陈区长连陈市长都敢打,也就不想再沾染什么麻烦。
“谷市长的前夫移民法国了就住在巴黎。”徐瑞麟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真是太难得了,徐区长也有八卦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要去巴黎……,一定用公务护照。”
“啧……。”陈太忠听得有点无语,谷珍长得并不好看,黑黑的瘦瘦的个子也不高,还戴个眼镜“她现在市委常委了就不考虑避一下忌讳”
“感情这个东西……,谁说的清楚呢”徐区长听得就笑了起来,他很无所谓地回答,却也不失儒雅,“女人终究是感性多一些。”
“嗯。”陈区长点点头将这八卦的心思放在一边,他再看一看那暂时不出钱的三人高波就不用说了,“这季虹和王建武都是财政局的什么人”
“季虹是弓南华的爱人,在市机关事务管理局工作,王建武是弓南华的司机。”徐瑞麟轻叹一声,终究是有人,要裸地占便宜了。
弓南华是上任没多久的财政局长,跟王宁沪的关系要近一点,关键是他跟李强的关系非常糟糕,有传言说,李书记的第一个儿子,天折在了弓局长弟媳妇的手里一其时弓南华的弟媳妇,是朝田市五一医院妇产科的护士。
所以陈市长一上任,弓局长就飞快地贴了过去,没办法,财政局长这种实权人物,不跟上一个一把手的话,委实难混。
“这是给咱们上眼药吧”陈太忠虽然不怎么接触市里的官场,对这些信息也多少有点、耳闻,“这俩人出去……,还指望他们还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徐瑞麟也不好再多说,不过想一想,他还是补充一句,“王建武也是财政局的临编,不是正式职工。
“要我说,没准是弓南华有意恶心咱们。”陈区长却是肆意发散着自己的思维,他皱着眉头叹气,“咱已经得罪陈正奎了,弓南华再作梗,这日子就真的难熬了。”
徐瑞麟默然,北崇现在跟陈正奎已经势不两立了,预算外拨款什么的就不用想了,倒也没必要指望弓南华能顶住陈市长的指示,多拨点款子出来。
但是同时再惹了弓局长的话,那麻烦更大,别说什么预算内资金了,就算上面戴帽子下来的钱,弓局长想要拖着不拨,也就是张一张嘴的事。
3629打秋风和打脸下
周养志坐在通往机场的大巴上,侧头呆呆看着窗外的京城景象,眉头不自然地皱一皱:初春的北京实在不怎么样,虽然路边冒出了大片的新绿,但是这漫天的风沙,真的很令人讨厌。
他原是没打算参加这个考察团的,自从去过北崇一趟,他对北崇的印象非常地不好严格来说,是他对陈太忠的印象不好,北崇的发展倒还是不错的。
回了阳州之后,他就跟陈正奎谈了此行的印象一两人在朝田的时候就认识,这次齐齐来到了阳州履新,就算不是一个阵营的,短暂的联手也是必然的,更别说两人之间还真有点、瓜葛。
同周市长一样,陈市长对陈区长也是相当的不感冒两人这就说到一块了,说着说着,周市长就起来一桩事:有个天涯人找到我了,说愿意出资一千五百万搞娃娃鱼养殖,但是北崇人居然有大钱不愿意挣,真令人费解。
陈正奎听到这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说,冷哼中有了然,有不满也有不屑一一可不就是那些事
紧接着,陈市长就在朝田被那个小区长打了,然后市长从朝田打过来电话,要了解那个天涯人的情况,再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
北崇这边强硬的反应,让周养志不得不郑重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做今年阳州农林水方面想要出点成绩,还不得不倚仗北崇。
这个现实令周市长很不满,但是他必须正对,想到前一阵听说,北崇的徐瑞麟正在申请前往法国考察,他又了解一下,确定陈太忠不会跟着去,他登时就做出了决定:我带团去。
事实上,这也是捞政绩的一种手段徐区长的外出考察,是受到周市长领导的至于说考察费用啥的,周市长不差这点钱,也不想让北崇人歪嘴。
不成想后来谷珍也要去,不多谷市长对考察团团长的位置不感兴趣,就说我只挂个虚名,其他事情你和徐瑞麟协商着办。
想到这里,周养志扫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徐瑞麟,却是不小心看到了侧前方扎着马尾巴的女孩儿,心里生出了一丝淡淡的鄙夷:真是什么人都能进考察团了。
这么胡乱想着车就进了停车场停下一行人走下车来,正要走向候机室,前方走过来几个身着警服的人,“阳州赴法考察团的人来了吗”
周市长看看谷市长,发现她面无表情又看一看徐区长,这位也无动于衷于是他笑着走上前,“我们就是考察团的,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机场警察处的。”打头的那位掏出了证件,递向周市长,不愧是帝都,行都很规范,周市长的反应也中规中矩,他拿过来看一眼,笑着点点头,“没错,请问胡主任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奉命检查一下,不会耽误诸位的行程,请跟我来吧。”胡主任一转身,几个警察往四周一站,将这一行十几人看得死死的。
“奉谁的命,检查什么”周养志也不敢在帝都乱来,尤其这是机场附近,但是他总不怕问一句,不过非常遗憾的是,那些警察没有人回答。
走了六七分钟,就来到了一幢大楼前,走进去之后,警察们将他们带进一间不小的屋子,拿着考察团的名单,一一对了起来,对了没两个人,就有警察低声嘀咕,“怎么这么多新护照”
这话说得阳州人有点脸红,这次的团员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出国,不过下一刻,就有警察指着一个年轻人发问了,“你就是王建武”
“是我。”年轻人点点头。
“取务是什么”警察一边细细地对着护照,一边淡淡地发问。
“阳州市财政局办公室人员。”王建武小心地回答,他其实是临时编制,这次出国持的是因公护照,理论上讲是不应该的,不过进了考察团,肯定不能持因私护照。
“在编吗”问话的警察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这话的针对性很强,一问出来,王建武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犹豫一下才回答,“组织关系正在解决中,你们可以打电话去办公室问。”
“我们当然要问。”警察将护照递给身边的警察,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答,“小齐,先带着他到隔壁去。”
“可是……飞机马上要起飞了。”王建武觉得事情不妙,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起飞,按说时间还够用,不过一到隔壁,谁知道耽误到什么时候
“我可以作证。”这时候,季虹站出来了,王建武出国,一来是要公费旅游,二来也是要给局长夫人拎包啥的,她不能坐视,“我的爱人就是阳州市财政局长,小王确实是财政局的工作人员。”
“请问你的名字”警察沉着脸发问
“季虹,阳州市机关事务管理局人劳科副科长。”季虹索性连职务都报出来了。
“这个因公护照的发放…,是很严格的,也有过不少惨痛的教训。”警察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发话,“我们必须慎重地对待,你愿意作证,这个很好,小齐把她也带过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季虹的脸刷地就白了。
“没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的工作。”警察一努嘴,那叫小齐的警察就走上前,“走吧。”
这莫名其妙要带走俩人,阳州一行人登时就懵了,谷珍在旁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我是阳州市常务副市长谷珍,请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持因公护照出国,申请政治避难的现象越来越多。”胡主任一听对方是常务副市长,他也就认真解释一下,“这是分局近期的工作重点。”
谷珍登时就不说话了,季虹倒也算了,弓南华的司机似乎确实不是在编人员,警察处要严查也很有道理。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北京每天多少人出入境所以说这肯定是有人举报了,谷市长若有所思地看斜睥一眼徐瑞麟会是谁举报的呢
她能想到这个关节,别人自然也能想到,高波站在一边,脸色也有点发白
他是外事办副主任,倒是不怕对方查,但是真要细查王建武的护照,外事办难免被动。
王建武都要走出屋子了,猛地停下脚步,回头一指王媛媛“这个女人她也是临时编制,什么她可以持公务护照,我就不能持有”
“嗯,应该积极检举揭发。”警察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又看一眼王媛媛,沉下脸发问“你的姓名和职务”
“王媛媛,阳州市北崇区……,小赵乡党政办文员。”王媛媛说话的时候,微微磕绊了一下,这却是因尴尬,而不是底气不足,一边说,她一边扫一眼王建武,清澈的目光中,带着冷冷的寒意。
王建武倒不怕她,恶狠狠地回瞪着一这一出么蛾子,肯定是你北崇人整出来的,尼玛,都马上要上飞机了,整出这么一桩事,这脸打得……我跟你们北崇没完
“乡党政办”问话的警察禁不住低声重复一遍,这个考察团……成员覆盖范围也太广了吧
“我是北崇区副区长徐瑞麟。”徐区长见状开口发话,他可以坐视王建武和季虹被人请走,但是不能不罩王媛媛,“小王会一些简单的法语,我们北崇区政府派她随团。”
“会法语啊。”警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理就比较能让人接受了,他侧头看一眼胡主任,“头儿,你看呢”
“北崇区政府啊,那边我倒是有两个熟人。”胡主任笑眯眯地点点头,摸出手机走了出去,“嗯,我了解一下,小赵乡党政办……。”
尼玛……这样公然地区别对待看到这情况,连周养志都禁不住暗暗倒吸一口凉气,陈太忠你做事,也太狠了一点吧
能指使得动首都机场警察处的主儿,数遍阳州也没几个人,这都不用问,绝对是陈太忠干的一也只有此人,才有理把王建武留下。
他想着自己在阳州好歹也是个副市长,觉得给陈区长一点面子,已经算大气了,来到北京才知道,姓陈的是如此地手眼通天。
想到此处,他心里微微一沉,那厮……,不可力敌吖
紧接着,胡主任就走了回来,笑眯眯地点、点头,“问了,这女娃娃没有问题。”
“你们这么搞,也太区别对待了吧”王建武铁青着脸发话了。
“你越恼羞成怒,我们越要仔细调查。”胡主任冷冷地看他一眼,“至于说我们该怎么工作,你还没资格指责我”
第一卷 36303631 穷追猛打
王建武和季虹最终是没有上了飞机,要说王司机被拖延还有点理的话,季科长也不能登机,实在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但是警察处就这么不讲道理了,原因很简单,季虹是唯一一个王建武说情的人似此情况,不查她查谁
傍晚时分,两人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警察处,王建武苦笑着发话,“季阿姨,让跟着我受连累了。”
“跟你无关,”季虹铁青着脸摇摇头,然后又冷哼一声,“陈太忠这个混蛋。”
到了这一步,任是谁也能想到,此事究竟是谁炮制的,她恨的不仅仅是不能出国了,更难堪的是,她倒在了最后一道关口,“没钱不能直接说这是故意要让咱们在北,京丢人。”
“还可以坐下一趟航班,”王建武心里恼怒,却还得劝着季阿姨,他是走不了啦,阳州市财政局接到首都机场警察处的电话,毛都要炸起来了那就是一临时工,在咱局里帮忙,别的我们也不知道。
“不去了,”季虹摇摇头,“还去干什么……等着被他们看笑话咱不差这点钱。”
“陈太忠也太不给老板面子了,”王司机趁机火上浇油,“我出不去无所谓,无非是个临时工,害得也被卡住,真是的。”
“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举报的,”季虹听到他如此说,反倒是变得冷静了下来。
“这个也是,没准有人浑水摸鱼,”王建武点点头,看起来是赞同季科长的说法,其实他的挑唆之心很坚决,“不过北崇也该受到点教训,要不然弓局长也挂不住面子……谷珍和周养志可是都看在眼里了。”
“老弓就是个局长,跟副市长谈什么面子”季虹倒是不吃这个激将。她的脑瓜其实不算聪明的,但是弓南华是财政这种敏感口儿上的干部,夫妻俩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将爱人的谨慎学了个足又足,所以等闲不会太过狂妄。
正经是,她得了司机小王的示,在咬牙切齿地琢磨另一个问题,“如果不是陈太忠干的。一定要挖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小人。老弓这辈子,被这些打小报告的人害惨了……”
这当然不是有人举报的,就在同一时刻。齐晋生在给陈太忠打电话,“人已经放出来了,你如果能找到证据。这家伙有过什么反动言论,还可以跟进。”
再有言论也是未遂,不能当作既遂处理,陈区长很明白这一点,他干笑一声,“老齐你能帮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感谢了,跟你那帮忙的兄弟说一声,回头我去了北京。请他喝酒。”
“咱们哥们儿,你说谢就俗了,”齐晋生在电话那边爽快地笑着,“以后这种小破事儿,你尽管联系我,腾出来时间来北京,跟老齐我喝酒。”
“那是一定了。”陈太忠笑着发话,前几天他打电话给齐晋生,是天涯那边有一家公司,也想评个鲁班奖,经蒋世方的介绍。找到了段卫华,顺藤摸瓜找到了陈区长。
陈太忠对那个具体承办人翟效方有点不满。借着酒劲儿,索性直接给齐老二打了一个电话,两人都喝了点酒,隔着电话聊得兴起,齐总就说了,这个鲁班奖我帮你办了,一百个就能成事,多收一分钱,我就是丫头挺出来的。
这也不是我的鸡血,你该怎么收怎么收,陈区长不想领这个人情,但是他也挺感激老齐这个态度,两人隔着电话聊了一阵,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天涯有人不开眼地在阳州告黑状,然后就聊到,有几个鳖孙想蹭北崇的考察名额。
齐晋生一听就来了劲儿,说你打算怎么收拾他们,陈区长说,我打算请几个媒体的朋友采访一下,了解一下北崇的苎麻产业,一个一个地采访,以捧杀手段,曝一下这公款旅游的弊端顺便就宣传北崇的苎麻了,这叫炒作啊。
炒个毛的作啊,哥们儿在机场有人,到时候直接扣了他们的护照,齐总大着舌头发话了,拐弯抹角的事情,这岂不是太不痛快了
凭良心说,陈太忠的计划也颇有可取之处记者采访新兴产业,不小心发现了有人借公款旅游,这料一爆,绝对够劲,顺便就宣传了北崇的苎麻。
但是从质上讲,陈区长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而且颇有点恶趣味,一听齐晋生这话,他就觉得,要是能在对方跨上飞机的那一瞬,将人拉下来带走,才是最解气的,也是最恶心人的。
有了这番对话,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至于说不能在对方临上飞机那一脚时,及时拦下来,这是技术因素导致的。
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心情很舒畅,于是信口吩咐一句,“小王,让宾馆送饭……算了,还是去宾馆吃吧。”
王媛媛走了,小廖在忙婚礼,他一个人住一个小院,真的是有点无聊,也没有吃饭的氛围,往常这个时候,来蹭饭的人也不少,但他总不能孤家寡人地等别人来蹭饭。
那就只好去宾馆吃了,陈区长很低调地来到北崇宾馆,要了一个小包间,自斟自饮一番,又静静地看完了新闻播报,才站起身会小院。
不成想,来到小院那条街上,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自家门口起码停了四辆车,还有几辆摩托,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得出有七八个人,影影绰绰地站在那里。
“你们干什么的”陈区长走上前才待指责,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都是熟人,他先冲着杨伯明点点头,杨老大最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居然能肩膀上架着杨大妮儿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咋……你觉得自己好得太快”
“俺这用了膳,带大妮儿出来转转,”杨伯明憨憨地一笑,“她说好久没见了,就转个弯子过来。”
“陈叔叔你好久没有摸我了,”大妮儿用清脆而低微的声音发话,居然还带一点娇滴滴的味道。孩子们是最记仇的,也是最善忘的,回来还不到两个月,在家人的宠爱下,她已经习惯了撒娇。
“大妮儿你这话说的,我啥时候摸过你”陈区长听得登时就有点不高兴了,他知道她说的是按摩,但是……我帮你按摩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不许说出去现在你不怕别的大孩子抢了,是吧
“大妮儿你胡说啥哩,”杨伯明架着杨紫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他也知道不能辩解,要不然就给区长添乱了。“陈区长啥时候摸过你”
一边围观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众人的眼光胡乱地交错着这么小的女孩儿,陈区长也摸这这这……应该算是变态吧
杨伯明走出去大约五十米,大妮儿才清脆地喊一声,“陈叔叔,你从来没有摸过我,大妮儿记错啦……”
你倒不如不说陈太忠听到这话,真是气得想打人,可是他又没办法解释。他看一眼四周呆若木鸡的人群,也懒得解释,“那个谁……你女儿还没救出来”
他问的是朝田的那一对夫妇,女儿被传销的上线拘禁了,不过这个案子被破获,已经有一周了,孩子也该救出来了吧
“那孩子魔怔了。”这夫妇的北崇亲戚开口了,他叹口气,“目前可能被劳教,陈区长,孩子是不错的。他们洗,脑太厉害。”
“行。我知道了,咱北崇的亲戚,我不能不管,”陈太忠点点头,很干脆地表示,“让朱奋起来跟我说吧,她要是没有切实害了什么人,自家人……可以网开一面。”
这就又是一拨了,陈区长眼睛一扫,却又扫到一个厌物儿,他手一指那厮,“我大爷,你这种杂碎还敢出现在北崇”
他骂的不是别人,正是跟王瑞吉争夺娃娃鱼项目的天涯人何昌其,他一见到这厮,就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哥们儿多少事,就毁在了你手里
他一点都不怕骂此人,因这货就该挨骂,到了这种地步,还敢来北崇谈生意王瑞吉就算走了,你真的敢接娃娃鱼项目
没错,是有市里领导支持你,但是我区里领导难你,坑你个倾家荡产,绝对没商量。
商人重利,绝对不肯轻而易举地冒险,那么他敢来的原因只有一个,这货想的根就不是投资一千五百万,而是要骗北崇那个娃娃鱼销合同。
说完这话,陈区长转身开门进院子,却是没注意到,身后有四五条汉子交换个眼色,狞笑着冲着何总走了过去……
走进院子,他才待关门,不成想身后有人手一伸,撑住了大门,不是别人,正是区政协副主席林桓,“太忠你等一等。”
林桓走进来之后,白凤鸣也跟了进来,两人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阵,遗憾的是王媛媛不在,打五条九也没用那是小廖拿着的,打0001,陈区长却又不接电话。
白区长很有服务领导的意识,进门之后,就熟门熟路地奔着储藏室去了,眨眼就拎出了两扎啤酒,林主席则是四下看一看,笑眯眯地发话,“太忠你现在身边没个照应的人,会不会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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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廖再有一周就婚礼了,小王也该回来了,”陈太忠很少见老林这种表情的时候,直觉中就认有什么陷阱,他警惕地回答,“三五天时间,对付一下就过去了。”
“好些地方,觉得你身边缺少使唤人儿,”林桓听得就笑,然后向门外努一努嘴,“你信不信,外面起码有最少三个小丫头,等着进来服侍你”
“那是他们的事儿,我的门,哪儿有那么好进的”陈区长淡淡地摇摇头,“林主席,是老人了,自个儿身体不行了,也不能随便拉年轻干部下水……我前程远大着呢。”
“我身体棒得很,”林桓气得翻个白眼,可对上这比自己儿子年纪还小的年轻人,也不好细说,“九月我就要和凤鸣出去了,我这辈子,除了去过几个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也就是去过香港,没想到退都要退了。还就赶上好时候了。”
“你就管这个的嘛,”陈太忠没好气地答一句,“出去考察是应该的……你到底想说点啥”
“弓南华那货,太不是玩意儿,他的面子,你扫了就扫了,”林桓也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今天北京的事情。你做得漂亮。”
“北京那儿。我啥事都没做,”陈太忠很坚定地摇摇头,你开什么玩笑。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哥们儿坚决不能承认。
“听说张一元好像快判了,”林桓打开一瓶啤酒,自顾自地说着。“小徐总算能出口恶气了……这家伙,拖累得邵正武不轻啊。”
陈太忠一开始还在琢磨,老林好端端地起张一元干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禁不住就笑了起来张一元是邵正武的司机,王建武可是弓南华的司机。
这敲山震虎的一招,倒也能多用几次,不过眼前三个人虽然很惯了,但这种算计人的事情。也不好明说,他笑着点点头,“那个王建武,也不知道跟了弓南华几年。”
“回头去财政局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白凤鸣也坐了下来,顺手拿起陈太忠的熊猫烟散一圈,轻描淡写地说一句。
倒是看不出来。你俩也都是往死里收拾人的主儿,陈太忠也是挺惊讶的,心说已经摆了财政局一道,想不到这两位居然不肯干休,还要穷追猛打。
不过再想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儿,你摆别人一道。就要防着别人反击,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倒不如做个恶人,穷凶极恶地追打一阵,换来别人的恐惧和退缩。
这就是白凤鸣建议里的精华了,白区长身就是个阴柔的人,虽然也是不肯干休之意,但却点明要到“财政局”去打听,而不是隐秘地打听一下。
这打听的过程,身就释放出了一层信息,要是对方品不出这个味道,或者说品出这个味道也没啥反应,那少不得就要步步紧逼了。
“其实我觉得,他俩也挺可怜的,”陈区长微笑着摇摇头,拿起面前的啤酒来,“就要走出国门了,硬生生地被卡住。”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林桓不认可他的说法,他还待再说什么,不小心看一眼小白,却发现那家伙若无其事地喝啤酒,心里就隐隐有点明悟了,于是沉吟一下方始发话,“就算咱们不叫真,群众们也不能容忍别人抹黑咱北崇。”
“这倒是,”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林主席对这个最清楚了。”
这是把事情交给我了林桓听得明明白白,不过他也不反感这么这么做,首先是财政局这次做得真的出格了,其次就是,这次出国的手尾收拾不干净的话,下次他和白凤鸣出去,也要面临类似的麻烦。
反正是做恶人了,早做晚做都是一样,林主席不动声色地发话,“咱们做不出点成绩来,群众也不答应啊……”
徐瑞麟这么一走,他丢下的活儿就得陈区长捡起来,眼下逐渐到了雨季,防汛工作也要抓起来了,陈区长处理政务之余,还要下乡检查工作,忙得是焦头烂额。
这两天医院的彩超和ct机的采购,招标书也出来了,谭区长知道,此次招标不能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所以他有事没事还要找陈区长汇报一下进展只要陈区长愿意支持他,他还是掌握大部分话语权的。
陈太忠对这个谭胜利,也是有点无奈,民主党派的副区长,收拾得狠了也没意思,不收拾还不行,于是再强调一下公开公正的原则,然后借口下午很累了,站起身自顾自走了。
廖大宝的婚期近在眼前,晚上都不跟领导在一起吃饭了,陈区长又嫌自家门口热闹,这两天一直呆在北崇宾馆,九点以后才回。
今天他一个人,躲在包间里正吃喝得开心,猛地有人敲门,他哼一声,“进来。”
知道他在这里吃饭的人,真的没几个,不过推门而入的女孩儿,他只是觉得有点面熟,于是眉头微微一皱,“你找谁”
“陈区长。我是叶晓慧啊,”女孩儿笑吟吟地回答,然后就走到桌边,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将手包放到另一张椅子上,“上次我跟赵乡长去过家。”
“唔,”陈太忠点点头,他想起来了。这就是那双胞胎的妹妹。她身穿白色的休闲衫,一条七分牛仔裤,倒也算青春活泼。他哼一声,“娃娃鱼项目已经落户浊水了。”
“我知道,”叶晓慧笑着点点头。她的脸上只有一层淡妆,笑容自然而清丽,“我找来,是有点别的事情。”
“我是说项目落户了,赵印盒他以就没事了,是吧”陈太忠耷拉下眼皮,抬手去端酒杯,“要是没吃饭就吃吧……太过分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张嘴。”
陈区长这话。说得其实挺无情的,直接指出赵印盒等项目落地,就毁约了,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计较,总不能因这个女娃娃来找自己,就把娃娃鱼项目从浊水拿走。要不然更说不清了唉,都是聪明人呐。
叶晓慧听得也是脸一红,年轻的区长一张嘴就说到了重点,不过相较而言,这个男人居然没记住自己。这让她心里越发地不甘。
“赶了一整天路,确实没吃饭。”她也不客气,就收拾起了餐具,顺便还拎个小酒盅过来,“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我陪喝两杯”
“小娃娃家,喝什么酒”陈区长眉头一皱,心说你倒是不见外,“吃完饭赶紧回,这都几点了,你还得回浊水呢。”
“就倒一点吧,我要说的话,不喝酒不好意思说,”叶晓慧伸手要去拿酒瓶,陈区长将手边的酒瓶一挪,淡淡地看她一眼,“那就不要说了。”
叶晓慧也不好跟他抢夺,闻言只能默默地低头吃饭喝汤,吃喝了有十分钟,她拿起湿巾擦一擦嘴,“我是想跟咨询一下,大学生返乡创业的事情。”
神马陈太忠有点微微地吃惊,他还以这女孩儿是想从自己身上套取什么资源,不成想人家居然惦记的是这事儿,于是他的警惕心就略略地放下了一点,“你问吧。”
“我也想搞这个返乡创</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