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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工厂免费吃住, 还有很多福利,陈小姐说, 以后工人越来越多, 还要办属于我们工厂自己的学校,让工人的孩子都能够读得上书。”
下面的工人喜极而泣, 又要跪下给陈殊磕头:“菩萨,活菩萨!”他们是中国那种随处可见,最勤劳、最朴实, 也最能忍受苦难, 最难以去反抗不公的中国人民。
陈殊这个人从小生活在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家庭氛围之中, 即便是亲密的家庭成员之间, 也很难有特别热烈的情感,对于工人们热泪盈眶这样浓烈的感情,陈殊本能的感到不适应,把他们扶起来:“这是你们应得的!”在陈殊的历史记忆之中, 在不久的将来,工人将会登上政治舞台,尽管此时他们依旧毫无知觉。
杜均被人围着道谢,与陈殊不同, 他是极习惯这种场面的, 笑呵呵道:“你们都是固本肥皂厂的工人, 谁也不能欺负的!我们做老板的,绝不能看着工人过苦日子的……”大话好话,不着调的话,随口而出,滔滔不绝。
这些日子,关于包身工的事情,凡是陈殊吩咐的,杜均一件事也没有掉过链子,他此时说些大话,陈殊也只微微摇头,并没有说他什么,只是心里想:杜均未必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只是需要一位好老师,把他引到正道上,时时鞭策督导他。
车间里很热闹,陈殊往外走,突然瞧见项先生站在门口:“项先生,您从北平回来了,怎么也不发电报回来,,叫人去车站接您呢?”又望见他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不是去北平的大学里,请大学生了吗?难道一个人都没有请到?
看出了陈殊的疑问,项先生虽然风尘仆仆,但笑着道:“放心,我去请人还能请不到吗?只是我从报纸上知道厂子替包身工赎身的事情,实在担心,就连夜赶回来了。”
陈殊抱歉:“项先生,很抱歉,没有同您商量。”
项先生没有往车间里面走,而是摘下帽子,往外面走:“这里吵得很,我们外面说。”
工厂里面建设得很好,不只是水泥洋房,连道路也铺上了水泥,很是平整。除此之外,还移栽了许多花木,大片的桂花树,此时还没开,只是叶子已经绿了,郁郁葱葱的样子。树下有许多的石凳、石椅,可供工人们闲暇休憩。最后面是一片工地,正在新修工人们的宿舍。
项先生走的时候,这些还没做好,回来的时候已经初具规模了,他边看边点头:“你做得很好!不只是工厂的建设,还有包身工的事情。当时我只从报纸上看,也知道氛围紧张,大华纺纱厂还被学生砸了。我当时嘴巴都急得起泡了,我们厂子里大多数也是包身工,就怕你和杜均一个处理不好,引了舆论,厂子也被砸了。”
陈殊笑:“我和杜均都是胆小怕事的,哪里敢像大华纺纱厂一样殴打学生?”
项先生接着道:“后来我从报纸上看见你发了公示,替包身工赎身。这件事,你做得很好。现今的中国,商人的声誉是很重要的。其实也不是当今中国才这样看中,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出乎陈殊的意料,项先生并没有责怪陈殊,反而赞许她应对得当,反而让固本肥皂厂声名远扬,这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陈殊心里笑,项先生这样说,只是不知道学生运动的□□《包身工》那篇文章,就是自己写的。倘若他知道,是绝不会赞同陈殊这样做的。只是他不怪自己,那就是幸运了。
说了一通,项先生又劝陈殊:“你这样的商业天赋,我这个老骨头带上你几年,何愁不会做生意?”
做生意?陈殊摇头:“项先生,不是我不想做生意,只是我现在年纪小,想去学校里多读几年书。就是向您学,也不必要时时待在工厂里嘛!”反正年轻了十岁,人人都只当她是小姑娘,这个理由拿来用,正合适不过。
项松茂瞧陈殊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想得这样清楚,笑:“读书,读书是好事,多读书是好的。去读几年书,再来工厂,那时工厂的规模也更大了,交给小姐也让人放心。”
陈殊摆手:“我可不敢抢项先生的差事,只怕到时候我书读得不好,工厂也做不好。您是专业的,我是完全信任您的!”
项先生连夜坐火车赶回来,已经是很累了,陈殊请他先回去休息,只是他说化学人才的安置问题,还是要同陈殊商量一下的,才好放心去休息的。
现在项先生回来了,陈殊可再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了,只说,请项先生一个人做主,您是工厂的总经理,日常的事物什么不能做主,我只是大股东而已。项先生您不在的时候,我越俎代庖一下,您回来了,我就可以轻松了。
项先生对陈殊的信任是很感激,而他对于陈殊也很尊重,丝毫没有因为陈殊年纪小,就欺瞒她,双方的关系都是很融洽的。
见陈殊这样说,项先生笑,大包大揽了:“那好,总之固本肥皂厂的规模会越来越大,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英子就在外面敲门:“陈小姐,你快起来,你今天考试呢?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陈殊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