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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雪茄的烟味便从陈殊眼前划过:“不要紧,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英国小说。鄙人姓黄,陈小姐叫总编未免生分了。”
冯先生站在一旁很难堪,这个黄总编平时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啊?一回过神儿来,陈总编还要把陈殊留在总编办公室里边翻译,说什么陈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就近问他。
冯先生见陈殊无所谓的样子,估计也不会拒绝,便抢在她前面道:“总编,这恐怕不行。陈小姐有严重的肺病,刚刚痊愈。医生说不能在有烟味儿的密闭空间待太久的。”
黄总编也不急,笑笑:“是我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陈殊这才明白过了,冲冯先生感激笑笑。
冯先生领了陈殊出来,找了个里边的位置,安排陈殊在这里翻译:“这里避风,暖和些,陈小姐慢慢翻译,只要十天之内翻译完就行了。”
翻译这样的英国小说,对于陈殊来说是不怎么难的,只是有些繁体字很生疏,于是翻译的速度便放慢了。
翻译了一下午,才翻译十几页。饶是陈殊觉得龟速,冯先生拿来瞧了瞧,道:“陈小姐不愧是国外回来的,翻译起来很熟练。”
陈殊听了不免脸红,当初不过是搪塞别人,说自己是国外回来的,如今因为这个缘故,倒是处处被人高看一等。
到了下班的时候,那位黄主编出来;“今天是陈小姐第一天在鄙报社做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陈小姐吃顿饭,顺便可以看看稿子?”
饶是陈殊在这种事情上迟钝,也明白过来了。她婉拒:“实在不好意思,黄主编,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已经约了人了,真是抱歉。”
黄主编被拒绝了,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既然陈小姐今天有事,那明天好了,明天陈小姐不会又约了人?”
陈殊只好暂且答应:“好!”
晚上回家,冯先生踌躇一会儿,决定还是告诉陈殊:“陈小姐,黄主编在上海虽然是一个人,但是他在乡下是有夫人的。”
虽然有点冒犯,但陈殊知道这是冯先生的好意提醒:“冯先生,您放心。”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点到为止,结束了这个话题。
刚刚走到门口,便闻见冯太太饭菜的香味。一看见两个人,冯太太就招呼:“快洗手吃饭,今天陈小姐第一天上班,咱们庆祝庆祝。”
陈殊一瞧,果然是有鱼又有肉,很是丰盛。那鱼也不是上回清蒸的了,改为红烧的了,热腾腾的浇汁诱人得很。
两个小丫头高兴得很,叽叽喳喳;“妈,你的厨艺大涨啊!”
冯太太一扭头:“一直很好来着。”
尔雅不服气:“明明不是,爸爸您评评理。以前妈妈不是蒸馒头,就是蒸黄面馍馍,又硬又拉嗓子,一点儿也不好吃。”
那还是没有钱,小孩子不懂,冯先生打圆场,和稀泥:“好了,再不吃,菜凉了,可不好吃了。”
陈殊含笑坐在一边,看着这样热气腾腾富含烟火气的生活,觉得这才是正常家庭该有的模样。
吃过了饭,陈殊变回房间校对白天翻译的稿子。倒不是担心翻译得不准确,只是担心稿件的繁体字,自己不熟悉,难免有错漏的时候。
第二天,陈殊投稿的稿件没有消息,既没有退回来,也没有被选上的消息。翻译这种事情,做起来是越做越快的,陈殊第二天去报社,翻译的速度大大提高,不过一天就翻译了三十几页,已经是这本书的三分之一了。料想,用不了规定的十天,只需要四五天就能完全完成。
那位黄主编一天都呆在办公室,临下班就出来邀请陈殊共进晚餐。
陈殊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那是一家法国餐厅,来往的人无不是西装革履。但是大多还是外国人和穿着军装的军官。黄主编看起来是常客,熟练的点了两道牛排,一瓶红酒:“他们这儿也就是牛排可以入口,从法国勃艮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听说是吃葡萄长大的,别有一番滋味的。”
又问了陈殊哪里人,翻译的工作怎么样,陈殊少不得耐着性子,一一答了,遇到不想说的,便装作没听见,也就混过去了。
黄主编给陈殊岛上红酒:“这酒也不错,陈小姐尝尝。”
陈殊拒绝:“抱歉,我从小就不能喝酒,只要一小口就浑身起疹子,过敏。”
黄主编笑笑,看穿陈殊:“陈小姐这是不放心我呢!”
陈殊皮笑肉不笑:“哪里!黄主编是正派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黄主编哈哈笑:“陈小姐说话有趣。不过,你最好喝一口,这么好的酒,不尝一口,实在是可惜。
陈殊见他是报社的主编,便以为他是读书人。其实,这个黄主编早年不过是个混混,前些年跟了一位大帅。因为报馆写文章骂大帅,这才想出也开一个报馆写文章给大帅拍马屁的主意。后来那位大帅被革命军打跑了,这报馆却一直开了下来。
他自小没怎么读过书,因此便喜欢那些读过书的大家闺秀,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