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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地靠向顾厌,小声道:“这是中级符咒,我的灵力已经不够了。”
顾厌把她护在身后,觉得自己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
男子慢慢转身正对向二人,双眸死寂,左半张脸薄唇下撇,右半张脸红唇微扬,雌雄共筑,妖异万分。
陶南枝吓得牙齿磕巴磕巴地抖。
顾厌明白,逃不了,只能拼了。
打定主意决一死战,这鬼东西也没有那么吓人了。顾厌催动起全身灵力,寻找时机——
就在这时,一柄细剑刺破了夜风,极快极准极厉地划过脉灵脖颈。脉灵飞身闪躲,然而已经来不及,半颗人头咕噜噜滚在地上,灿金的血液喷薄而出。
“啊——!!!”女头凄厉大喊,扑过去将削落的头颅抱在怀中。
“阿存哥哥!”陶南枝惊喜呼叫。
沈存跃窗而入,身披风雨,眉眼湿润而清晰。他浑身都被暴雨浇透了,一进屋,脚下就迅速汇起细细水流:“受伤了吗。”
顾厌陶南枝齐齐摇头。
女头仰天痛呼:“阿黎——阿黎——!!”
她身姿跌撞,两足凌空,迅捷地夺门而去。
“追!”
顾厌唤来载风鸟,三个人在奔跑间跃上鸟背,紧追不放。
女头前一秒还在不远的前方,下一刻却突然消失在雨幕里,载风鸟找不到目标,茫然地在空中盘旋。
陶南枝道:“难不成她回了井里?”
沈存摇头:“井里的封印已被我破掉,她藏不住。”
顾厌抹掉脸上的雨渍,自从来了这个鬼村子,他浑身就没干爽过,低头思考了几秒:“还是回范家宅看看吧,她对那里似乎有特殊感情。”
载风鸟振翅回旋,围着范家宅搜索起来。不过多时,三人果然在后院的墙头发现女子的身影。
女子依旧身穿暗粉旗袍,被滂湃的雨势浇冲得无比狼狈,然而她神情是悠然的,怀抱着半颗头颅,坐在高高的墙头上,满足地把玩着手中腊肠。
“啊!!”陶南枝惊叫出声,连忙把脸埋进了沈存怀里。
“别怕。”沈存沉声道。
顾厌看清她手中之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一串串的腊肠竟然变成了一根根手指,青白而僵直。
女子咯咯笑了:“你们要找的三个女人,是不是这样?”
她眨眨眼睛,倏然变作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紧接着又化作甜美活泼的姑娘,连变三次,重新恢复了本来面目。
“她们在哪里?”顾厌冷声道。白日遇见的宋家女人说看到自己的女儿,看来并不是疯话,或许是在某天看到这脉灵用失踪少女的样貌现身。
“问他咯。”女子笑吟吟地指向沈存。
沈存抿紧嘴角,此前在井底击破了封印,看到三位死亡的姑娘,十根手指皆齐齐拔断。
“不要这般看我嘛。只怪她们太不老实,总想爬出来。”她将一根手指放入口中,含/弄似的品味:“无滋无味。唉……这世间所有美味相加,也敌不过我怀胎三月时阿黎准备的一碗桃花羹。”
她神情忽然变得眷恋而忧伤。
陶南枝大骂:“呸,你这恶婆娘,竟还有脸回忆青春!自己死就算了,干嘛要毒害三个无辜女孩给你陪葬,赶快束手就擒,不然一会儿我阿存哥哥打得你哭爹喊妈!”
女子冷笑,精致的五官扭曲起来:“我死得,她们便死不得?!你可知这范家宅是如何兴盛起来,是以我和我骨肉的鲜血活祭而来的!!”
陶南枝被她状若疯癫的气势震住了,往沈存身后缩了缩脑袋。
顾厌见状操了声,低语道:“这娘们儿不会要讲故事了吧?”
果然——
女子裙角飘震,无数桃花魔法般凌空飞卷,为雨夜平添一抹徒劳的热闹……
……
清朝末年,九节青龙村有一范姓员外,名唤范仲庭。此人乐善好施,矜贫恤独,村里村外有着不错的口碑。
范仲庭人至中年时,家中年迈的老母亲驾鹤西去,无病无灾,享年八十二岁,算得喜丧。范仲庭悲痛之余,决意择一风水宝地安葬老母,期求顺利轮回转世,亦可护佑家宅安兴。遂广发告示,召请道行深厚的风水师祈福选地。最终,有两位风水师同时揭榜,一人矮脚阔耳,一人独臂堂面,齐齐扬言可仰观天象,俯察地理,择一宝地更是不在话下。
两位风水师,在同样的时间里,各选定一块田地,都认为自己选的才是吉祥宝地。在范仲庭面前几番大闹,相争不下。范仲庭焦头烂额,无从抉择,只道:“你们二人皆在各自选的地里没顶插一只木桩,明日一早,看哪块木桩露出地面,哪片便是宝地。”
两名风水师信心十足,依言而行。
隔日凌晨时分,天色昏青沌沌,陈二麻子偷偷起身,借着夜色前往田郊。他是范员外家的一名长工,十八/九岁了,尚未娶亲。除了家贫,还因他小时候得了天花,痊愈后却有了一脸麻子,毁了原本不错的面容。
陈二麻子跑到田郊,见矮脚风水师选的地里毫无变化,而旁边独臂风水师的地中却直愣愣地升起一根木桩。他做贼一般溜进去,将升起的木桩重重按进地里,又将另一块深埋的木桩高高拔起……
第二日清晨,范仲庭与两名风水师一道前往查看结果。矮脚风水师领了赏钱大笑离去。
范仲庭便将亡母安置在“宝地”中。
数月后,陈二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