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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眼皮一抬,轻飘飘地说:“你这个月的工钱还没扣呢吧?”衣领上的手顿时泄了劲,甚至贴心的替他抚平抓皱的布料,“这刚刚有只虫子,我替你抓了。”
“有劳了。”孟老板拱拱手道谢。
“不谢不谢,小的应该的。”阿玲急忙揖手。
两人一来一去,好一个主仆贴心的温馨画面。
小景的嘴角抽了抽,张神医的嘴角却弯了弯。
第二日一早,孟老板被门前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披了件大氅出来,推开二楼的窗户,见神树下挤满了人,简直比庙会还热闹。
提着各种贡品和麻钱的人挤在栅栏前面,将一串串的铜钱扔进去,然后恭敬的上一炷香,再虔诚地拜三拜才算圆满。
孟老板打着哈欠在二楼瞧的有趣。
临近下午的时候才算人少了些,阿玲终于能安心的在门前搭了梯子贴对联。贴好后也不忘去给神树摆了点贡品。
王婶在厨房忙碌了一天,包了满满两托盘的饺子,一个个白白胖胖,像极了小元宝。
天黑的时候都下了锅,在沸水里滚上一滚,然后热气腾腾地端上了桌。
小景布好筷子,孟老板拍开一坛老酒,酒香混着饺子的香味,光闻着就叫人垂涎三尺。
阿玲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饺子,被烫的满嘴却还是满足的对王婶道:“好吃,好吃。”
王婶笑笑,让她慢点。
孟某人吃饱了饺子,一个人歪在榻上饮酒,嘴上却不住的嫌弃,“你这塌也太硬了,硌的我骨头疼。”
张神医嘴上道:“软塌睡多了容易落病。”却还是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两床崭新的被褥让孟老板垫在身下。
酒足饭饱,阿玲拉着张神医对弈,赌子时的大红包,小景急忙坐在自家公子身后替他加油,孟老板好似不在意地阖着眼,却在每次阿玲将要走错棋的时候不经意的抬眼扫一眼,吓的阿玲拿棋的手抖三抖,然后重新思量下一步的落子。
如此一来,两人一盘棋下的难舍难分。
待到月上中天,子时的更锣声响起,这盘棋才算完事。
阿玲以一子之差输给了张神医,也就意味着她将半个月的工钱送进了张神医的口袋,阿玲苦着脸望着自家老板,就差开口哀求了,张神医却善解人意地说:“不用不用,就当我给你的年钱。”
说着又塞给小景和王婶一人一个红包。
第十九章 杨柳依依(三)
几人顿时眉开眼笑,拱手给张神医拜年,然后阿玲狡黠的对孟老板道:“老板你看张神医都给了,您......”
孟某人眼皮一撩,很是绝情,“若刚刚不是我,你一个月的工钱都输没了,你还想敲我竹杠?”吓的跟在阿玲身后原本想一起给他拜年的小景都乖乖闭了嘴。
屋外鞭炮齐鸣,阿玲兴奋的拿出早就备好的鞭炮,催着众人穿了斗篷,一起到院子里放鞭炮。
因为是除夕夜,沧州城解了宵禁,各家各户在院子里放鞭炮,燃烟花。阿玲拿着一炷香小心翼翼的点了炮,捂着耳朵躲的远远的。
孟老板和张神医并肩立在廊下,看着阿玲和小景被噼里啪啦的炮竹吓的四处乱窜。轰然一声巨响,官家燃放的巨大烟花绽放在头顶。
几人齐齐抬头仰望,阿玲惊叫:“快看快看。”
沸反盈天的嘈杂声里,张神医听到身边人底底的出声,“又是一年了。”
这声音像叹息又像惆怅。
他侧目去看身边的人,那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像是噙着若有若无的悲伤,他的侧脸印着漫天垂落的烟花,勾勒出一个绝美而又孤独的剪影。
鬼使神差的,张神医伸手揪住了他低垂的衣袖,展颜微笑,“新年快乐。”
待夜深人静,孟老板睡在自己那张软死人的榻上时,那笑容还在眼前晃个不停,像是含着春日第一缕的阳光,又像是带着冬日落雪时的纯净,那样干净而又纯粹。
“新年......快乐吗?”孟老板无意识的喃喃,而后睡去。
他是被嘤嘤的哭泣声吵醒的,这声音细若游丝却延绵不绝,萦绕在耳边扰的他不能安睡。
终于忍无可忍的一个翻身坐起,没好气的说:“你在这哭了三日了,再哭,我明日就将你砍了。”
门窗四毕,屋内却徒然起风,那风像是夹着江南的潮湿卷进来,还带着两三片点点嫩绿的柳叶。
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从风里显形,她着一身翠绿长裙,腰间系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芙蓉面,柳叶眉。连声音都是细软温润,“求孟老板救我。”
孟老板支着头看了一眼那女子,“我已救过你一次,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女子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盈盈跪拜在塌前,“求孟老板再救我一次。”
“你好不容易死而复生,重拾修为,如今也修得仙体还要我怎么救你?”
“我修为尚浅,只能离开树体几丈远,如今有人嫌我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