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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
面对衡情的疑问,雪降虽也毫无头绪,但也并未放下警惕。
“不要太早作下判断。虽然琴师表面上看并无异常,但能够日日近身皇帝身边,而且做出不准他人入内的这种诡异的举动,他的可疑性还是很大。”
由于心中的怀疑,两人趁台下打盹的宫人并未注意,悄然绕到了殿后一隐蔽的窗户。
只见雪降手中凝出一极细的银白雪钩,悄然伸入窗户的缝隙之间。只轻巧钩住搭扣,窗门便悄然露出一丝缝隙。
于那窗门的缝隙之间,衡情与雪降一高一低躲在窗门之后,窥视着殿内的一切。
与其他宫殿不同,皇帝的寝殿中却简朴素雅得多,除却必要的床铺,书案,坐具,和墙上的几副水墨字画,并无太多点饰。
只见皇帝身披一件金黄披风,内里仅着缎白亵衣,显然是准备睡下了。只听他声音低沉,缱绻温柔。
“阿泠,你我相识,已有十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仍如我初见时那样年轻。”
司泠只微微垂眸,并不对上皇帝的脉脉眼神,只低声道:“陛下,君臣有别。”
“这里并无旁人,何必如此拘束?你看,自你进宫之后,便如此冷疏。我还怀念,你还当我是你的知心好友,唤我益矜的时候。”
见司泠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薛益矜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垂落的长发掩住了眼中的失落。
“虽你的琴艺依旧精湛,但我总觉得,你的琴声却再难让我生起共鸣。朕开始有些后悔,当初让你入宫,是不是错误的选择……”
理所当然地,没有听到司泠的回应,薛益矜微微苦笑,似是了然。“司泠,按你的喜好弹奏乐曲吧。”
听到薛益矜的话,一直端坐不动的司泠,此时才开始有所动作。
只见他神情冷凝,于宽大衣袖下伸出瘦可见骨的葱白双手,以右手轻轻拨弹琴弦,左手则按弦取音。
如汨汨流水般的琴音,顿时泄流而出。其指尖更如翻飞蝴蝶,繁复而绚丽,令眼见之人,都会忍不住惊叹,其指法的灵动高超。
然而,薛益矜听着司泠的琴曲,却仍是愁眉不展。
他深深地望了司泠一眼,而后缓缓走向床榻,以衾被拥覆,似是睡了过去。
而殿外的衡情,心中更是愈发的疑惑。直至薛益矜就寝,也无法察觉出司泠的异样。
难道,司泠当真不是吸取王气的妖祟……
床上的薛益矜似是睡熟了,吐纳的气息愈发地绵长起来。
而司泠仍不为所动地弹奏着,指下的弹奏也愈发急促起来,桐木琴更隐隐散发出黑气。
果然!
发现异动后,衡情与雪降凝神盯紧了司泠的举动。
只见司泠眼中黢黑一片,空洞无神,演奏琴曲的手指却不见慢下,活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一般。
只见一缕金黄的气流自薛益矜的后脖流出,缓缓飘向司泠的鼻间。
床上的薛益矜似是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一般,眉头紧蹙,神情也扭曲了起来。冷汗湿透了他额间的发丝。
他的嘴巴不断地张合,似是离水濒死的鱼一般,只是无力地颤抖着。
待气流吸收完毕之后 ,琴曲也戛然而止。司泠的空洞目光,恢复如常的冰冷。
而床上的薛益矜,也微微放松了下来。只是还在细声梦呓着,似是未从痛苦中完全解脱出来。
见司泠重新抱起桐木瑶琴,准备起身,两人慌忙回到门口处。待两人站定后,司泠刚好打开了门,只是冷声道:“送吾回殿。”
司泠走下台阶,重又坐上软轿。待将其送回后,衡情与雪降回到方才的角落,将昏迷的守卫抹去记忆,换回衣服后,便返回了寝殿。
“原来,这琴师是个被操纵的傀儡。难怪,他的身上并无异样……”
回想起方才司泠那失去神采的双目,以及薛益矜眼中的苦涩失落,衡情不禁蹙起了眉头。如果皇帝知道,他所面对的琴师,早已失去了真正的魂灵,那么,他会怎么样……
“虽然已经知道,琴师确实是吸取龙气的傀儡。但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首先,我们要让皇帝知道并相信这一事实,否则,一切都难以进行。”
雪降打开了红木窗门,任由银色的月辉洒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夜的月光极亮,衬得雪降的脸庞更加光洁无暇,似乎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不知为何,衡情望着雪降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人的背影分外孤寂,离自己越来越远,竟像是要融于这如水的月色,再不可见。
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然站立于那人身前,竟是不知羞耻地拉着他的衣衫,而那人更是早已转过头,看向了他。
凑得极近的脸庞,还有那冰冷的探究眼神,都像是要将他心底的卑劣看透一般。
如遇虫蛰一般,衡情猛地想缩回手,却被那人的手狠狠抓住。
原本应该温凉如玉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