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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嗓子问春空:“翻江倒海素浪滔天……夜叉赛白龙是什么?夜叉里很厉害的新物种?”
春空满脸蒙圈,回过神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不认识,没有听说过他形容的那种东西。”
我心里没底,准备静观其变,感慨道:“他要是战死了,两人高的墓碑也刻不完这一大串名字。”
辰时刚过,紧张刺目的红日从海平面跃升而出,曝晒过整片黑涛翻涌的北溟,投下重叠交错的影。
冷眼看着临渊持剑立在阵前,衣带当风,风姿翩然,一如既往地胡扯八道。他提起长剑对着百里风随手一指,正经道:“那你拜吧。”
百里风一愣,迟疑地滑下马来,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东海立马跟着起哄:“快拜快拜!君上都准奏了,你倒是赶紧的啊!光说不练,果然是虚伪的种族啊!反贼手下无良将,承乙平日没教给你参见龙主该行什么规矩?”
身边清脆碎响此起彼伏,低头瞧去,却见刚才还紧张兮兮的小春空,已经盘腿端坐在地,又不知从哪里掏摸出一包瓜子来,边嗑边看。
大垂气喘吁吁四爪刨水赶到角楼,我们仨席地而坐,都眼睁睁等着看百里风怎么翻江倒海,谁知等了半天,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百里风两次张嘴,想说的话不知换过多少遍,终于说:“若平时参见,拜么自然是该拜的……可现在是在打仗……说到打仗,明明约好三天后才是开战之期,何故率众趁夜偷袭?身为东海之主,却这般不守信义,就算打赢了又如何能使众人服膺?”
“你们上云梦泽生事,不也没提前跟本座打招呼?报仇嘛,不管三天后还是现在,对本座而言没什么区别,早报晚报都是报,不争来早与来迟。打过来就打过来了,难道还得看皇历?”
临渊唇角轻勾,像在反驳一个光天化日的笑话,不嗔不恼,边说边越众飘然而出,朝百里风趋步走近,停在他身前七步之遥。那姿态漫不经心如闲庭信步,仿佛处处露着破绽,细加揣摩却大巧似拙,每一处空门都笼罩在右手那柄光华伦卓的剑锋下。
如果百里风忽起偷袭之意,要拿刺伤龙主的战绩回去邀功,念头不会快过他手中的剑。
百里风被噎得倒退两步,仿佛在艰难地思考,最后憋出一句:“做神仙,要讲道理。皇历固然是不用看,但偷袭之举终究不够光明正大!”
“兵者诡道,那叫夜袭,不过动静小了点,本座素行低调,凡事不喜敲锣打鼓闹得天下皆知。再则,我们东海水族是爱憎分明的水族,能动手绝不动口。如果凡事开口讲道理能有用,还要军队做什么?”
临渊站得笔直,呼吸吐字之间仿佛经过度量,平稳均匀。话未竟,忽一个拧身,白影如光似练,一个眨眼的工夫便绕到怔立原地的百里风身后,一脚狠狠踹上他右臀,然后掸了掸袍角,换了副云淡风轻口气:“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你回去自己想想吧!要还想不明白,洗干净尊臀,本座随时奉陪。哦对了,记得把承乙叫出来,既自封为王,躲在雕题身后缩头缩脑像什么话。”
可怜的赛白龙当场被正牌白龙踹得长枪脱手,往前摔了个素浪滔天,面朝沙土扑倒在地。
这一下兔起鹘落,何止实力碾压,简直直接碾塌。自古成王败寇,道理确实是这样,话虽嚣张得气人,似乎也并没什么不对。
“本座艳压四海,专治各种不服。关于趁夜攻城这件事,你还有什么意见?”
百里风已快被他呛晕,连滚带爬挣扎不起,“末将不敢,只是……”
“敢也没事,憋着就行。”
春空挤眉弄眼憋住笑:“姐姐,跟姐夫吵架,你一定很辛苦吧……”
我掩口咳嗽,面上有点挂不住,把话支开道:“那什么……瓜子还有吗?给姐姐拿一点。”
大垂阴阳怪气哼一声,伸手就把那兜瓜子从春空怀里抢过:“她那点短斤缺两的伶牙俐齿,全留着挤对我了。被外人欺负得泪珠子流了一箩筐,还当个宝似的不舍得丢。”
刚要还口,春空却不住使劲拽扯我袖子。
紧闭的城门下,百里风已灰头土脸爬将起来,拾起滚落在临渊脚边的头盔,默默扣在脑袋上。始终木讷的语调,第一次变了味道。
他是不是真有能耐翻江倒海,尚待考证,但这一定是个习惯说谎的人,面不改色就能鬼话连篇。目前为止,最突出的优点是打不还手脸皮厚。
“东君息怒,容末将再禀。前些日子,尊夫人东海君后涂山氏大驾光临,阗星城蓬荜生辉,此刻正在城中奉为上宾。难得君后和我家大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东君若执意挥兵破城,倘惊扰了君后,可不大好。”
也许我想错了。承乙之所以派这么个连缨枪都提不稳的家伙冒充大将出城,不是因为城中无人,而是还不需要。他根本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使诈逼迫东海退兵。
临渊嘴角微微皱起,声调仍旧平稳:“你是说,本座的夫人,现如今正在阗星城内?”
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