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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春空这个年幼丧父的小世子,终究身份尴尬,有名无实。过了不多久,连母妃也忧病交加故去,他便彻底成了父母双失的伶仃孤儿。
大垂默默瞥了春空一眼:“你果然是个有故事的少年。”
小奶娃两手掐腰,大义凛然道:“夜叉自古谁无死,谁叫我们是战斗种族呢。”
隐情一旦道破,种种蹊跷就大抵都能解释通了。
在承乙心里,夜叉族唯有彻底脱离属国地位,巩固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能不断壮大,再不受外族欺凌。眼看东海龙主仙踪难觅,他为达目的不惜向魔族借力,甚至一条道走到黑,摆出不计前嫌的面孔把雕题也扯进这潭浑水。
于是在承乙继位成夜叉王的数百年来,海疆局势动荡不断。魔族、北溟夜叉、儋耳雕题这三股势力为了各自的私欲扭结在一起,试图一步步蚕食东海,直至瓜分殆尽。
真是一盘大棋。我抱紧春空温暖细幼的小身躯,百感杂陈。
大垂新添了个毛病,自从出了涂山,动不动就要跟我谈人生,每次都必须谈到我从头到脚怀疑人生。
他的开场白风格比较稳定,通常都是:“幼棠,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
“我真不爱听,你还是别说了。”
春空抽出手来紧捂着俩耳朵,拼命朝他做鬼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大垂垮下脸,作势提起拳头唬道:“小王八蛋骂谁?!”
眼看他俩又要掐在当下,我忙卷起尾鳍向旁游开数尺,护住苦命的小春空:
“大垂,我和临渊并没正式成亲,那婚约……只要我不承认,就作不得数。所以,我还有东西要还给他。要断便断个干净,再没有比当着千军万马为证,更能说得分明。以后也不会再有水族四处嚼舌,说四海龙君之首,居然纡尊降贵娶了只单尾狐狸。”
这几句解释丝毫没能化解他的担忧,仍旧只顾摇头,口气严峻:“你是说身上这条龙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本来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呢?连他也吞吐半截说不下去。拿了别人的东西不还,难道日子久了便能真当成自己的吗?我明白大垂千拦万阻地,只是不想我再和临渊相见,当断不断,恐又生纠缠。
争辩无果,谁也说服不了谁。三人各怀心事,陷入沉默。
怀中小人儿忽动了一下,怯怯地嘟囔:“姐姐……你和龙王吵架了?所以才自己跑出来的对不对?为什么婚约会不作数?嫁给龙王不好吗?你明明很喜欢他。”
我恍惚一刹,陷入深深的无力感,有些索然无味:“婚姻嫁娶这种事,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我不愿嫁给他,因为他真正喜欢的,是别人。”
“瞎说!龙王怎么会喜欢别人。你当着龙宫那么多人的面带我跑掉,他都没生气,我回来不久就听说你们定了亲。”
大垂一蹦三尺高,痛心疾首顿足不已:“什么什么,喜欢别人?那他急吼吼和你定个劳什子的亲?果然始乱终弃了对不!是不是一边和你海誓山盟,转过身就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和那个夜来?我早就说过,龙性本淫啊,占尽便宜抹嘴就不认账,都是靠不住的家伙!”
我蓦地回想起什么,眼眶酸疼,赌气似的随口答他:“我不便宜。”
“你有没有听说过‘禽难自控’?所谓浪子回头只是个传说,禽兽都很难转性的。”
“我只听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大垂哥哥说话要有根据,你又没亲眼见着,怎么知道龙王始乱终弃?说不定其中闹了什么误会呢!那可是两万多岁的应龙,又不是一般兽族,神格就算不那么高尚,起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总没问题。哎,说了半天,涂山狐难道就不是兽?骂人还带把自己摁进去作陪的啊,也是拼了。”
“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他是龙哎,除了脑袋全是下半身,那么长,管起来恐怕尤为艰难些。你小孩子家家懂个屁,他们龙族早年间……”
我被他俩闹得头大如斗,实在听不下去:“够了!大垂你要是想自己先回涂山也不是不行,我自己去城楼。”
大垂以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目光打量我。
“真的非去不可?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站在这里,还没有卷入战争。一旦露面,需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敖临渊。”
“难道眼睁睁看着海夜叉被屠城灭族?我在东海还听说了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一旦放任魔族把东海搅得四分五裂,过不了多久八荒仙陆上的兽族也难独善其身。承乙或许只是被利用,这仗能不打最好还是不要打,起码别借着救涂山狐的名头来打。我先去看看,躲在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如果……如果能快刀斩乱麻地解决,当然更好。”
这话说得连我自己都不敢尽信,为避免尴尬,只得划开波浪加速朝东城门游去,近乎落荒而逃。
身后一阵水花乱响,必是大垂紧跟不放。
人还未至,话已如尖刺扎入耳中:“你口口声声不肯认这婚约,可一听说敖临渊就在城外,整个人都乱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