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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时刻嗅着风吹草动的朝中权贵还是专注看热闹的市井小民, 谁也没料到, 穆王府竟然这么给西平侯府面子。
向来门庭冷落的西平侯府半月之间生动的上演了一场“烈火烹油、咸鱼翻身”的大戏,一下子炙手可热起来,日日车马盈门,宾客不断, 不管是以前有来往的还是没来往的, 此刻都挤破了脑门来庆祝孟侯爷嫁女之喜。连孟老夫人和姜氏都忽然多了一脑门她们自己也不认识的“亲戚”。
西平侯府自开府至今就没这么热闹过。
随着婚期渐进,夭夭身边更如雨后春笋般, 蓬蓬勃勃的冒出许多“闺中密友”, 一会儿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一会儿是大理寺卿的掌上明珠,一会儿是某某伯爷家的娇娇县主, 一个比一个千娇百媚、身份尊贵。
这些“密友们”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菖兰郡主闹出那些丑事后,她们是如何大义灭友、绕着西平侯府走的,此刻表现得一个比一个热情亲密,就差当场把夭夭拉到院子里喝碗歃血酒、义结金兰了。
夭夭耐着性子与这些人虚与委蛇,连日下来疲累不堪。这日见海雪又拿着张拜帖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登时生无可恋的把脸埋在枕头里耍赖:“唔,我生病了,头疼脚疼胸口疼,见不了客~”
海雪见怪不怪,眨了眨眼:“是郑尚书府的红玉小姐。”
郑红玉??
乍听到这个恍如隔世的名字,夭夭打了个激灵,立刻坐了起来。
西平侯府外,果然停着一辆半旧不新的青盖马车。
郑红玉依旧挂着一脸病态的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要倒。纵然怀中抱着一个冬天才用得着的小暖手炉,她依旧掩嘴咳个不停。
夭夭心里颇不是滋味的望着车里情形,人已到了府门口,突然不知道待会儿见了面自己该调整成什么表情。
“菖兰。”
郑红玉先看到了她,立刻有些自虐的把将要冲出喉咙的咳意都咽回肚子里,歉意的笑了笑,就要挣扎着起身下车。
夭夭真怕她人还没下来,便先累断气了,连忙跑过去将她按住,叹道:“那个,你身体不好,就别出来吹风了。”
话音刚落,郑小姐便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夭夭:“……海雪,快去端盏热茶。”
几人七手八脚的忙活了一阵,郑红玉总算平复了下来,只是双颊被冲撞的泛起些奇异的血色。
她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突然焕发了几分精神,道:“菖兰你……还肯出来见我。我……对不起……”
夭夭其实并没有因为她的“背叛”伤什么心,她只是有些膈应这种“背后被人捅一刀”的感觉。大约是五年前宋引那厮留给她的后遗症?
因而,面对郑小姐这番忏悔,她十分大度的摆摆手,道:“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劫数,谈不上谁对不起谁。我只想知道,之前我为宋引「吊死」那次,我手帕上沾的龙眼粉,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段时日夭夭已经找人查过,菖兰郡主留下的那块手帕上之会残留龙眼的味道,是因为被人涂抹了一种药物龙眼粉。这种龙眼粉是一种纯度极高的龙眼核提取物,乃龙眼过敏患者的催命神药,跟它想比,什么龙眼酒、龙眼茶之类简直就是过家家的玩意儿。
而知道菖兰郡主对龙眼过敏的人并不多。
之前郑红桑利用龙眼酒设下毒计、在云裳阁对她发难时,夭夭事后就百思不得其解,菖兰郡主和郑红桑素无交往,郑红桑是如何知晓孟菖兰对龙眼过敏的?
当时,郑红桑的说辞是“从医官的大夫那里听到的”,可若无人引导,医官的大夫怎会无缘无故提起这样的话题。何况就算郑红桑真知晓她对龙眼过敏,又怎会想到她是个假的孟菖兰,进而以毒计试探。
郑红桑若真有此等神通,也不会连自己贴身丫鬟是“披着人皮的邪祟”都看不出来。
很明显,郑红桑是被人利用了。
至于利用她的人,夭夭不得不怀疑起另一位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的郑小姐。
此女和郑红桑常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体弱多病、经常会看大夫、又知晓孟菖兰对龙眼过敏之事,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蠢蛋郑红桑给她当冤大头。
而郑红玉能看穿她身份,大约就是因为围猎那日,她尝了口龙眼酒被她瞧见了吧。
起初夭夭并不敢下定论,毕竟府里丫鬟婆子知晓她对龙眼过敏的不在少数,说不准是其他人走漏了风声。直到几日前夭夭收到穆玄来信,信中详细列举了从云裳阁小厮和一家名为“杏花村”的酒庄老板那里得到的一些口供,夭夭才确定这件事。
于是,夭夭又不得不怀疑,那块沾着“龙眼粉”的帕子,也和眼前这位人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