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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颤抽动着笑道:“只要能为圣上分忧,云霄做什么都愿意。”
次日雨停,东平侯夫人带着章太妃赏赐的一卷《南华经》下了山。据说,那经书是章太妃亲手抄写的。
行至山脚下时,她忽命停轿,继而冲出轿帘,发疯般将那经书撕得粉碎,跪伏在地上,嘶声大哭。
她其实也是先皇的公主,当今圣上的异母姐姐,本该是荣贵加身的长公主,却因为她母亲当年曾依附皇后张氏陷害阮妃,而像个蝼蚁一样谨小慎微的活着。
先皇子嗣众多,从不知有她这个女儿的存在,反而将那罪妃阮氏之女视为掌上明珠。同是嫁人,灵樱可以随心所欲的嫁给位高权重、惊才绝艳的穆氏大公子,她却只能嫁给一个碌碌无为、毫无实权的侯爷。她们同日出嫁,邺都所有百姓的目光都聚集在天家和穆氏那场足以轰动整个长安城的婚礼上,根本无人关心另一场婚礼和另一个公主。
等到了新朝,当今圣上一面毫不留情的诛杀张皇后一党,另一面却以年幼无知为由,留她性命,向世人彰显他的宽宏大度。
可皇帝却从未给过她一国长公主该有的荣贵。
现在需要给一个本该是罪妇的太夫人过继义子,皇帝倒是想起了她。那文昌伯太夫人明明是皇帝和灵樱的乳母,就算找人守孝,也该从穆王府去找,凭什么从她东平侯府找。说到底,还不是皇帝舍不得让灵樱的孩子背负这个带着污点的身份。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这日用完早膳,夭夭便在海雪的陪同下赴云裳阁参加诗会。
她今日梳垂挂髻,外穿绯色的烟罗衫,内衬浅桃留仙裙,纤腰以一段云锦带束就,耳上还挂着一对东珠坠,唇上则涂着上次在摘星楼新买的波斯口脂。从头到脚皆如雨后海棠般娇美动人。
琼华是云裳阁的常客,因饱读诗书,文采过人,几乎每月都要邀着京中贵女在三楼的雅室办一两场诗会,名曰以诗会友。
在夭夭看来,诗会这种活动简直无聊透顶又浪费时间,有这功夫还不如到山上打打猎,既能锻炼筋骨,又能吃到各种野味。
云裳阁一如既往的客满为患,夭夭行至三楼,说明来意后,立刻有堂倌引着她到一处颇宽敞的雅间前。
雅间中间摆着长长一张长案,上面铺满纸墨笔砚等物,众贵女正站在长案两侧,或悬腕写字,或交头接耳的指着某本诗集的某一页议论。
夭夭一进来,众女目光立刻齐刷刷朝她投来,或讶异,或鄙夷,或复杂,不一而足。原本热闹的雅厢也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她怎么来了?”
“是呀。琼华怎会邀请她?”
夭夭耳朵尖一动,立刻听到两声极微弱的窃窃私语。想来是震惊劲儿过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菖兰。”这时,一声细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隐带着惊喜。
夭夭循声一看,是郑红玉,立刻挥手和她打了个招呼。郑红玉笑着指了指身旁的一个空位,邀她过去同坐。
“菖兰妹妹。”
夭夭点头,正要移步,身后忽传来一声亲昵的呼唤。转身一看,却是琼华被几名少女簇拥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女一见琼华过来,纷纷搁下手里的东西,热情的过来同她打招呼。
琼华同她们说笑一番后,才上前挽住夭夭双手,将她带到众女跟前,笑盈盈道:“这是西平侯府的菖兰妹妹,再过几日就是我二嫂了。她诗写的极好,连我二哥都称赞不已,待会儿比试你们可有苦头吃了。”
今日过来赴琼华诗会的贵女,基本上都是自幼饱读诗书的才女,心气本就比常人要高。而宋引少年及第,文采绝艳,玉树风流,乃本朝最年轻新科状元,更是这些贵女心中不容亵渎的人物。
本来一听“臭名在外”的孟菖兰要嫁给宋引,她们已然心有不甘,郁愤难平,此刻一听宋引竟还夸孟菖兰诗写得好,更是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比上一场才好。
其中一女,双目喷火,粉面含怒,咬牙切齿的盯着夭夭,妒火烧得格外凶猛。
夭夭定睛一看,还真是冤家路窄,可不就是郑红玉的庶妹郑红桑嘛。此女大约是被琼华事先叮嘱过,才没直接喊她一声“灾星。”
当然,夭夭最佩服的还是琼华,诗会还没开始呢,她轻飘飘几句话,便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的把所有人的敌意都引到了她身上。
看来,琼华邀她来参加这场诗会,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只是夭夭不明白,她与琼华无冤无仇的,她干嘛要跟她过不去?难道是在替她二哥宋引鸣不平?
这时,琼华又一脸神秘的笑道:“以往开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