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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与你今儿提这事有什么关联?”
许嘉玄吸了口气,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可这么些年来,你自问继母待你,待父亲如何,可是十年如一日恭谨小心?我是见过她管家的,如若她真心存坏心,早早几年,在你羽翼未丰的时候便能离间了你和父亲。可她并没有,所以侯府才会安然,你和父亲都可以一心在外忙碌。这些就是她的功劳,你不能忽略。”
“——再有,许嘉玄,你告诉我,你不希望父亲能再恢复精神,不要成日在屋子里喝酒荒废渡日吗?有一句俗话说,珍惜眼前人,母亲已逝,我们活着的人会思念和心痛,可如今父亲还在你跟前,你身为儿子更该珍惜。”
梓妤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嘉玄脸色仍是铁青,慢慢松开她,坐到圆桌边。
李妈妈在内室忙碌,在夫妻俩说话时就悄悄来到幔帘后。听到梓妤说的这些话,感慨叹息一声,见自小带大的世子似乎又犯倔坐下不理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出去。
她还是相信少夫人的。少夫人年纪轻,来家里才几天,就已经把家中一切看得清楚明白,再没有比少夫人更聪惠的了。
何况那刘氏本就是夫人原先在世时,把世子托付给她的,这么十几年来,刘氏也都做到了对夫人的承诺。
唯独是世子放下不罢了。
李妈妈转身再继续收拾,许嘉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梓妤该说的都说了,便也转身进了内室看看东西打点得怎么样。
毕竟这事在许嘉玄心里有十余年的刺,一直扎在心头,又或者他自己也有意识到,只是那倔驴一样的性子使然,让他冷漠拒绝着刘氏。
其实他的性格就是完完全全继承了他父亲。
如若不是她今日说了刘氏的不容易,威武侯恐怕也完全没想到过刘氏都付出了什么,既然是婆母选的人,又是待父子都好的,她当然希望一家人都和和美美。
梓妤去忙碌了,许嘉玄坐在那里沉思,直到该出发的时候,他仍是一字未言。
梓妤也不理他,反正是习惯了他的别扭性子,径直差人去正院还有客院,告诉两位长辈一切都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她提着裙子走出门,许嘉玄在她要出了二进门这才站起身,快步跟了过去。一直到垂花门,见到父亲撑着拐,这么近的路程已经满额大汗,他忙上前去搀扶,却是被父亲手一架挡开:“我又没老到走不动,哪用你扶。”
说罢自己坚持着上了马车,依旧不要任何人扶,刘氏紧跟着上去,就见到威武侯靠着车壁直喘。
刘氏拿了帕子想给他擦汗,他倒是一抬袖,自己给抹点了,难得露了个笑说:“还是老了,就是不想叫他们担心。”
刘氏眼眶发热,想到玄灵观的台阶,又打了退堂鼓:“要不,我们还是在家中吧。”
“胡说什么,我可是言而无信的,而且……你以前跟我说过,想去玄灵观给馨娘添长明灯的,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去过,都是嘉玄这小子自己去的。我们一块儿去。”
此话一落,刘氏已经默默落下泪来。
许嘉恒在边上送过父母亲上了车,恭恭敬敬朝兄长嫂嫂一礼,也转身蹬上另一辆马车。
小林氏亦早来到垂花门,见到威武侯上了车,这也紧跟着到后边马车去,根本没问为何突然要到玄灵观。
在侯府住了几日,她就发现梓妤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跟着这个外甥媳妇走,肯定没有错。
许嘉玄在梓妤上车的时候,还站在车前,威武侯的小厮提溜着鹦鹉架子过来送到她手上道:“侯爷说,小惩大诫,也怕少夫人你心疼,说这回就先饶了它。侯爷还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少夫人有什么,只管与他直说。”
梓妤脸一红,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其实都被公爹看穿了,有些心虚地笑笑,又特意扬高声音朝前头喊:“儿媳谨遵教诲。”
威武侯在车里听到,嗤笑一声,抬手朝外虚点了点:“你瞧,嘉玄这媳妇,比他还横,还敢大小声喊回来。”
“人家明明是敬您!”刘氏擦了擦眼角,忙帮着给梓妤表明心迹。
威武侯的笑声就传到了外边,许嘉玄听着默默看了过去,在梓妤上了马车后,在车窗外说:“我送你们过去。”
随即叫人牵来马,护在一侧出了府。
陈老夫人收到外孙女的来信,也高高兴兴收拾好东西要出门,还带上三个孙儿还有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