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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之间,说起来,着实不大愉快。
喻远航听他这么说,倒是把他的心思给摸了个遍,哂了声:“不是学姐。”语毕气都没喘,立马接了句:“哥们儿,你就那么不待见陆时鸢啊?”
“也不是吧。”
他皱皱眉,刚驶过高新区那座通明透亮的D.H大厦,目光下意识地飘过,又迅速滑到前方,“不是不待见,就觉得有点儿尴尬吧,你知道我回国那阵子,她又跟我提那事儿了吗?”
“尴尬?”喻远航又笑了,“不就她以前追过你吗?怎么尴尬了?每次见面你都不给人好脸,你那脸怎么就那么臭呢?你对林蔚也这副样子?”
听到林蔚的名字,他心头蓦地向下一坠,想起昨夜又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吞咽一番,硬声说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还不让说呢?”喻远航笑声更大,“自己成天最对林蔚上心,还不乐意我提?你赶紧说,今晚来不来?”
他轻啧,语气正经,“想来。”
“那就来呗,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啊——地方你应该门清儿,就棠街最里靠右……”
“——可我,今天晚班啊兄弟。”他笑着打断,遗憾地说。
“……”
那边沉默三五秒,喻远航骂了句脏话,“啪”得掐了电话。
他嘁了声,唇角轻扬,心情愉悦多了。平时最爱这么捉弄喻远航,这会儿那边肯定气得跳脚呢。
他家所在的家属院修于二十多年前,旧楼几经粉刷,却不掩斑驳,扑簌簌的墙灰在楼道里飘着。去年妈说想搬到城南去,这边处于港北工业园,污染严重,周遭的事物也较港南的软件园和高新区落后的多,爸说再住几年,等他成家了再作考虑。
成家的事情,他如今二十有七,却从没认真考虑过。
现今的都市男女,多半沉迷声色犬马,光鲜亮丽,三十之前都在拼搏事业,剩男剩女已然是落时闭塞的说法。
不知怎的又想到了林蔚。
曾经他认为,他和林蔚是最没可能在一起的人。
他们之间太过了解,对彼此万分熟稔,没了神秘感,所以从前在他对她念念难以心安的那些年,他从没发现过自己的在意和喜欢,他甚至会把这当成是种自然而然的流露。
小时候在家属院的孩子群中保护她,长大了,默默陪在她左右。
长此以往,连他都认为这是一种理所当然。
才想着,已经上了楼。
家门口的脚垫有些旧了,迎着楼道的光,簌簌地冒着灰,踩上去软软的,令人心安。拉开门,进去后见妈在阳台浇花。
人过中年,背影略显臃肿,气色也消沉了些。
妈听到门动,回头时,眼角掐出三分欣喜:“川川回来啦?”
他点一点头,换了鞋进来:“门口的脚垫该换了,上回我就说过了。一会儿陪您从医院回来我去宜家看看。”
妈妈说:“不用。”
“不买啊?”
“不用去医院。”妈妈边说着,边过来坐到沙发上,给他剥了个橘子递去,“我没不舒服,我身体挺好的——就是想见见你。”
妈妈的目光慈爱而柔和,平静地注视着他。
可他分明从妈妈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倦意,只一闪而过,他有些在意,愣着接过橘子,掐了一半扔进嘴里,酸甜可口,边嚼着说:“真没事?”
“没事。”妈妈怨道,“你都多久没回来了?这么几天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就上周出差回来给我打了电话,这都多久了,你自己说?”
他想了想,是很久没给家中打电话了,竟连爸去外地的事都不知道。
“最近太忙了。”
“忙什么啊?忙着和蔚蔚在一块儿,存心破坏蔚蔚和行止的事儿?”
说来说去,终是说到了这层,他皱了皱眉,想来妈妈是在声讨上周他强行带走林蔚,爽约了那顿和方行止的“相亲饭”的事情。
“哪叫破坏啊?说的真难听。”他据理力争。
妈妈凝视他:“我跟你说,什么事儿都可以,这件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啊——”他万分不解,扯着嗓顶撞,“怎么就不行了?为什么是我就不行?方行止就可以?”
“行止那事儿是我答应你二舅的。行止都三十多了,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外头女人那么多,你介绍别人不行吗?”他越说越来气,“非得是林蔚?”
“你喜欢蔚蔚?”
“……”
他默认,把半个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