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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判将刘良,再升云州刺史,然后便是举朝皆知的云州保卫战……对这位传奇式的当朝宰辅,众官不无好奇,但更多地是敬畏。
程平回到政事堂,坐在政事堂那张著名的食案前,仆役摆上饭来。
政事堂这张餐桌很是神神道道,据传说,不能动,谁动了,当时的宰相就得罢相,多少名相都不敢惹它,从唐初到现在,绝对是政事堂一霸。
原先陈相和邓相在时,陆允明不好动,后来单他自己在政事堂了,便让人清理了一下这张桌子,下面扫出好几簸箕的垃圾……
那日程平恰巧来政事堂碰见,很是调戏了他两句,被陆允明含笑瞪了一眼,又在政事堂蹭了一顿饭。
后来程平也搬来政事堂,两人每日都在这张食案上一起吃饭——政事堂有传统,宰相会食,要等齐了,一起开动的。
对程平挑食,陆允明开始还忍着,后来就各种似有意似无意地念叨,什么 “稻、黍、稷、麦、菽五谷于人皆有益”什么“菜蔬五色润养五脏”,程平全当听不到,照旧挑食偏食得厉害,陆允明只好指明,“程相尝尝这个……”
程平慢慢地嚼着米饭,心里升起无边的寂寞,还真是想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神奇的餐桌,据说是真事。《唐语林》:李忠公之为相也,政事堂有会食之床。吏人相传,移之则宰臣当罢。不迁者五十年。公曰:“朝夕论道之所,岂可使朽蠹之物秽而不除?俗言拘忌,何足听也!以此获免,余之愿焉。敢彻而焚之。”其下铲去聚壤十四畚,议者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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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卡得厉害,又拖更了。
第147章 皇帝是情种
过了一个其累无比的年, 又是一年春天。
其实对忙年这种事, 程平已经有点习惯了,入仕以来, 好像只有头一两年元正还算轻松,后来过年都忙得脚后跟踢后脑勺, 但这个新年元正尤其忙。
新年,不说对朝中各部司工作汇总和明年工作安排的批示, 单说元日几万人的大朝会, 作为朝会的主持者,一套繁复的礼仪走下来,就累得够呛, 而且还不能出错——前面不是没有因为念错皇帝新加的尊号而被罚俸的宰相。罚一季工资没什么,关键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好赖算无波无澜地把这个形式远远大于实际意义的活儿忙完,程平松一口气。
若别人知道程平怎么想的,得酸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主持元正大朝会非宰相中第一人不可, 若说封相是文臣们的梦想,那么主持元正大朝会则是大唐群相制度下宰相们的奋斗目标。
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活儿都是陈相和邓相轮流的, 陆允明资历浅,且轮不上。后来两相贬的贬、死的死,才轮到陆相。对于程相才入政事堂一年就主持元正大朝会,众臣能说什么?只能叹一句,“有福之人啊。”
其实“万国”使节、“四夷”宾客们也有点懵,尤其不是每年都来的, 看着上首念贺词的年轻面孔,恍惚记得一直是白胡须老大臣主持的,大唐这是——改仪制了?
忙完了年,各部司新的工作安排、人事调动也终于最后敲定了,程平以为终于可以歇几天了,结果淑妃死了。按说只是皇帝的一个妃子死了,对朝臣们不是什么大事,但皇帝非要辍朝五日,又要追封她为皇后,这就是大事了。
淑妃的出身低微到不可说的地步,一说是别人送的歌舞伎,一说干脆出自教坊司,于潜邸时便颇得宠爱,后来一直盛宠不衰,但命中无子,故而位份落后生两子的贵妃一步。
自元后去世,中宫之位一直空虚,这会子要把这个位子追封出去,又是追封这样一个妃子,不管注重家世的士族官员,还是科举及第的寒族官员,不管是一心正直维护大唐礼仪颜面的,还是想着个人利益、提前投资未来君王的,谁都不同意!
皇帝气苦。
面对钻了牛角尖,情圣附体的皇帝,程平也很无奈。以程平个人来说,她是觉得没什么,英雄还不论出处呢,对吧?但作为当朝宰相,必须不能让皇帝这样折腾——皇帝家没私事,你今天以嬖封皇后,明天会不会“尊嬖臣而匹上卿”?后天会不会根据个人喜好随意废立太子?事实上,朝中已经有很杠的御史表示这是“乱政之兆”了。
皇帝本就忧伤,让大臣们一气,再感于时气,竟然病了。得,这回不辍朝也得辍朝了。
外面是等候着的大臣们,程平作为“百官之首”,只能来趟这个雷。看着脸似乎有些瘦了的皇帝,程平不是不感慨的,但还是要劝,话又说回来,怎么劝呢?出身帝王之家,在位十几载的皇帝,能不知道这些道理?
坐在皇帝床边小凳上,程平轻叹:“您这又是何苦呢?”
许是程平这一叹泄露出了些同情之意,皇帝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强硬了,看着程平年轻的脸,也叹一口气,“你啊,没经历过,不懂情。”
程平:“……”
“若是诚之在……罢了,他也是个不知情为何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