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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屿搁下冰淇淋,嘴巴有些冷。她取了个抱枕,紧紧抱在怀里。
犹记某个冬日,他抱着她,坐在租住的那套公寓的客厅沙发上,吟念茨维塔耶娃的《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你会躺成我喜欢的姿势:慵懒,淡然,冷漠/一两回点燃火柴的刺耳声……”
那时候,他们是真的以为,会在一起过一辈子。
但是,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哪有什么将来,哪有什么以后。
生活总是这样,充满了bug。
姜屿直到后来才想明白,梁母对她误解、对她的不满意,很大程度上在于,梁母认为她是个利己主义者,恐怕不愿意为家庭做出牺牲和贡献。
姜屿以前不知道到底要为家庭做什么牺牲,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明了。
适当地放弃事业,更多地投入家庭。简单来说,就是男主外,女主内。
但是,不管是以前的姜屿,还是现在的姜屿,都不会甘愿如此。
窗外一弯弦月高悬夜空中,月面朝西,清冷明亮。
一如人心的阴晴,一如心中的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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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梁岩起床洗漱后,到厨房找东西吃。
梁母正在择菜,淡淡道:“姜屿住你对面?”
梁岩端起盘子,开始吃小笼包,轻轻“嗯”了一声。
梁母拧开水龙头,冲洗西芹,口中说道:“你说想吃红烧肉,我特意从家里赶过来给你做,没想到,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笼包鲜香的肉汁流过舌头,满齿留香。
梁母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想跟她复合,就复合。不过,想让我跟她道歉,是决计不可能的。”
梁岩喝了一口豆浆,淡淡道:“我没这个意思。”
梁母抬眼,“你是说复合还是道歉?”
梁岩避重就轻地笑道:“我是说,我想吃红烧肉。”
梁母洗完菜,赶梁岩出厨房,嫌弃道:“别待在这,碍手碍脚的。”
梁岩端着小笼包与豆浆坐到餐桌上,目光落在花瓶上。
新鲜的向日葵花束,明艳朝气,生机勃勃,如阳光般灿烂。
姜屿,是被时光烙印在他心上的名字。
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晚上偶尔会做噩梦,常常眼眶哭得通红。眼尾眉梢,染着浅薄的红,像是被人刚欺负过似的。
惹得他,满心想要欺负她。
她一直都是个非常神奇的女孩子,一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边放狠话说老子怎样怎样。
抱着她柔软细窄的腰,他深刻体会到古人说的“温柔乡”是什么意思。就像他,他心甘情愿地沉浸在她的软糯香甜之中。
可是,她走了,她不要他了。
Chap.068过坎儿(二)
最开始那两年,他常常会担心,她要是再半夜做噩梦怎么办,要是哭得伤心欲绝,是不是都没有人能够抱起她,顺毛安抚。
特别是在她出国之后,他又开始担心她吃住不习惯,遇到事情会哭鼻子。
她向来爱逞强,学的又是计算机,难免会让人误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惟有他知道,知道她的脆弱敏感,知道她眸中的水光潋滟。
分手的诱因,其实双方心如明镜。
只是对于那些隔阂,一个不说,一个不语。
年轻的他们,是那样得可怜无助,对一切的一切束手无策。
姜屿出国后第二年,他到叔叔家拜年,梁婉婉在饭桌上说起那年她与姜屿听到伯母话的事情。全桌人缄默了许久,梁母神色微敛。
蒋婉婉手肘支在桌面上,托腮笑道:“真好啊,姜姐姐终于不用受气了。”
蒋婉婉的父亲当即呵斥女儿,她却满不在乎地笑,问他:“哥哥,你知道什么叫命吗?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姜姐姐这么好的人了。”
他知道的。
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清脆地喊“梁岩梁岩”;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一看到她的笑脸,唇角就止不住跟着上扬;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令他无端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