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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前院, 自己匆忙起床洗漱,穿了件家常衣服,素面朝天的就去见驸马。
几天不见, 董晓悦被林珩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脸色苍白, 眼圈发青,眼睛里布满血丝, 十分憔悴, 看着像是整晚没睡, 连斜飞入鬓的剑眉似乎都没那么精神了。
虽然还是那副眉眼, 可精气神和前些天在延英殿外偶遇时判若两人。
董晓悦一向怜香惜玉, 林二郎长得虽然不如荀延,可也是个苍松翠柏般的美男子,乍见他这副样子,她不忍心再迁怒他了——何况他很有可能是燕王殿下的残魂,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老板。
林珩看见董晓悦,有片刻的失神,随即回过神来,躬身行了个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林公子不用多礼, 请坐吧。”董晓悦冲他点点头。
林珩道了谢, 坐回榻上, 虽然面容憔悴, 坐姿仍旧笔挺刻板,简直可以充当礼仪的模范,与放浪形骸的荀面首完全是两个极端。
董晓悦看了眼他身前案上的茶碗, 见没什么热气,吩咐侍女道:“去煮一壶茶来,再拿些果子点心来。”
“殿下不必费心,”林珩阻止道,“在下说几句话就走。”说完瞥了眼一旁的侍从。
董晓悦会意,也没再客套,屏退了左右,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林公子驾临敝舍有何贵干?”
仔细一想,林珩这次登门拜访十分蹊跷,荀面首昨晚刚离开长公主府,他今天就巴巴地找上门来,实在是有些凑巧,这么沉不住气可不像是林二郎的作风。
林珩没有立即回答,怔怔地打量了她一会儿。
庭院里清风徐徐,送来阵阵木香花的香气,长公主坐在融金般的斜阳里平静地与他寒暄,脸上晕着柔和的光。
长公主每回见他都是盛装打扮,这样粉黛未施、穿着家常衣裳,在他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可不知为何,他望着她此时的神情举止,却又觉得合该如此。
只是这样静静地相对而坐,恐怕是此生最后一次了。林珩心里泛出点苦涩,仿佛刚才的半碗茶汤直接灌进了心口里。
他带着些许贪婪,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端起茶碗,皱着眉头饮下一口冷茶,好像那是可以壮胆的烈酒。
“长公主殿下,”他起身离座,长揖至地,“请恕在下不能与殿下成婚。”
“啊?”董晓悦有点懵,你们父子不能先统一好口径吗?
“你先起来,坐下再说。”
林珩直起腰,坐回榻上,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他看了看长公主,只见她一脸讶异和困惑,却不见多少失望和伤心,甚至还有些许如释重负,他的眼神越发黯淡了。
董晓悦是真的想不明白,如果他铁了心不肯娶他,在林甫和皇帝闹别扭的时候就该加把劲解除婚约,上次在宫中偶遇正好可以表明态度,可他那时候虽然对婚事有点抗拒,可也没有流露出坚决不娶的意思。
而且他说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怎么个不能法?是有非卿不娶的心上人?可是听说林二郎洁身自好,屋子里连只母苍蝇都飞不进去,难不成他喜欢的是男人?白羽吗?眼光没那么差吧......难不成是荀延?因为她把面首赶走了,所以驸马撂挑子不干了?
董晓悦的思路越来越不着边际,她及时打住,腆着脸问林珩:“林公子怎么突然这么说,出了什么事了?”
林珩垂下眼帘,用力捏住茶碗,捏得指节清白,手腕微微颤抖,像是在艰难地挣扎,过了很久,他松开劲,抬起眼,比方才还要坚决:“请殿下恕罪。”
“我们十年前就订下婚约了,林公子突然要毁约,总得有个理由吧,”董晓悦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敲了敲桌案,“就算我没意见,陛下和你阿耶那边也得有个交代啊......”
“殿下不必担心,”林珩用力抿了抿唇道,“在下会向陛下请罪,家父那里更不用多虑。”
说到家父两字时,他的眼里闪过一点古怪的光,只是这一点异样转瞬即逝,没等董晓悦看清楚,他已经恢复如常。
不管董晓悦怎么苦口婆心地摆事实讲道理,林二郎就是对真正的原因只字不提,只是坚定不移地要取消婚约。
董晓悦不敢贸贸然答应,万一和驸马成婚是过关条件,她这一答应不就凉了?
她斟酌了一番,没把话说死:“结婚是大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要不然林公子还是再考虑......”
话还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林二郎跪在她面前,倒头就拜:“求殿下成全。”
董小姐吓得连滚带爬地摔下榻,避开他这一拜,虽说在这个梦里她是公主,林珩跪一跪也是份所应当,可他要真是梁玄,他这一跪不知道要跪掉她多少金叶子!
“林......林公子请起,请起。”董晓悦哆嗦着拉他起身。
可林珩却是铁了心不肯起来,他一个习武的男子,力量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能比的,董晓悦死活拽不起他来,只好就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