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骄 作者:东海石

    第千九百七十八章暗波汹涌

    在江破浪被迫跟安小天达成交易时，在京城另个人迹罕至的废弃工厂，间三十平方米的破旧车间办公室，盏昏黄小灯正散发着淡淡光芒，照耀着封闭严实的窗户以及铺有棉被的沙发。

    古旧沙发上躺着个神情憔悴的枯瘦老人，他整张脸几乎没有什么生气，眼珠呈现抹说不出的呆滞，他动也不动的盯着天花板，即使头顶消炎药水渐渐清空也没反应，可用行尸走肉形容。

    “滴！”

    就当悬挂的消炎药水落下最后滴，在空寂的办公室发出轻微动静时，关闭严实的房门忽然吱的声响起，随后房间就倾泻进地白芒，个老人拿着替换药水走进来，手上还捧着杯开水。

    白发苍苍的老人动作熟练换掉针水，随后摇晃开水灌入枯瘦老人的嘴里，点点的倒进去，后者喝得很慢甚至可以说是被动喝入，但前者却保持着应有的耐心，耗费十分钟清空完杯热水。

    “江老，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白发苍苍的老人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办公桌上，脸上掠过抹风轻云淡的笑容：“我千辛万苦还拼着老命把你从南系花园救出来，你却副放弃治疗的认命态度，岂不浪费我番心血和好意？”

    显然躺着的枯瘦老人就是江中华，而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华英雄，华英雄俯下身躯检查江中华的断臂伤势，又用手背贴贴额头：“伤口恢复的不错，你的高烧也退了，说明老天是厚爱你的。”

    “你该就此振作起来。”

    华英雄看着没有少表情的江中华，感受得出后者的心如死灰：“想想，那晚你血流不止，旧伤也崩裂牵扯五脏六腑，还引发四十度高烧，我以为你活不过当晚，结果你却硬挺过来了。”

    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就表明老天不想收你，你心里也有生存斗志，既然你内心深处渴望活着，又何必被动接受治疗？你应该积极点配合我处理伤势，这样你才能最快速度恢复过来。”

    听到华英雄连珠带炮的劝告，江中华的眼珠僵直转动两下，随后艰难挤出句：“我已经身败名裂还断了双臂，此刻怕是还受到南系通缉，你根本就不该救我，我已经是个九十岁的废人。”

    “活着也没大意义！”

    江中华度把南系花园战当成自己的翻身机会，为此还砸出了自己的全部本钱，谁知不仅没有换来江氏的崛起，还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江氏好手横死，江破浪被抓，自己断臂，惨剧连连。

    如此巨大反差让他变得心如死灰，虽然他想到华英雄这个最后退路，可是他看着自己断掉的双臂就变得心灰意冷，江中华已经失去斗志失去雄心，所以他有点怨恨华英雄出手把他营救了出来。

    死了，他就不用面对残酷现实。

    华英雄闻言呼出口长气，随后摇摇头回应：“江老，你这话言重，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论悲惨你这算得了什么？起码你这生都是在锦衣玉食度过，享受过常人十辈子都难企及的荣华。”

    华英雄轻轻咳嗽声，正言相告：“金钱美女，生杀大权，万人敬仰，名留青史，你哪样没有拥有过？既然人生已经如此无怨无悔，你现在活天就等于赚天，你又何必寻死觅活呢？”

    江中华没有出声，但眼珠子柔和些许。

    华英雄捕捉到他这点微妙变化，趁热打铁的补充：“而且你甘愿自己就这样死去吗？怎么说你曾经也是国总理，被小辈打得满地找牙就认怂了？你就不想翻盘赢回来维护自己生英名？”

    他刺激着江中华：“你是想后人指着你的墓碑，对你的坚韧不拔投去赞许，还是要他们看着你名字唾弃，这世道向来是以成败论英雄，翻盘了，你就是代伟人，你认输了，你连渣都不如。”

    江中华凄然叹：“成败无所谓了！”

    华英雄看着江中华的心灰意冷，冷哼声开口：“我知道你对自己生英名丧尽充满愤怒，也对自己被断臂被通缉感觉到绝望，可是，你觉得你的境遇有我惨吗？华英雄的悲剧远远胜于你。”

    在江中华的安静聆听中，华英雄神情平静补充：“我身为国总理，在外被南长寿他们当成傀儡襙纵十八年，打个麻将天胡清sè都不敢赢，就连坐下来打麻将也很少，时候是煮糖水。”

    华英雄眼里闪烁着抹厉芒：“江老想想，他们明面上邀请我这在任总理打麻将，实际上却是要我过去服侍他们，你可以想象其中憋屈，就算时刻夹紧尾巴做人还要随时被他们拿去背黑锅。”

    说到这里，他还看着江中华淡淡出声：“就连江老你也没少喝斥我吧？我记得有次出国访问，恰好跟着你起跟外宾合影，我不小心到中间去了，结果你当着记者的面拐杖把我捅开。”

    “我受过的这些气，你没受过吧？”

    江中华干瘪的嘴唇微咬，心情无形中舒坦两分，是啊，自己虽然现在落魄了点，但这辈子从来没有畏畏缩缩做人，是对别人颐指气使，不过南系花园战的yīn影，还是让他心里沉重。

    “在内，还要受金贵妃的气！”

    华英雄的声音变得惆怅起来：“表面上我是家之主，事实连扫厕所的老阿姨都知道，金贵妃才是华家掌权人，我能使唤的也就几个守陵人，饶是我小心翼翼做人，依然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在江中华的侧头中，华英雄叹息声：“其余不成器的子侄就不说了，稍微有出息的两个孙子，个反出华家永不回来，连她nǎinǎi死去华家没落也没回来看眼，其中矛盾和仇视可想而知。”

    华英雄背负双手在屋内踱步：“华雁轩算是孝顺老实，可惜自小就是个药罐子，即使咬着牙根忍痛活过十八岁，却依然无法得于善终，外宾酒店战惨死越剑手里，可谓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种痛苦你可能领会？”

    华英雄看着江中华：“我本以为这就是命运最大惩罚，结果狗娘养的它又扇了我巴掌，金贵妃又被金秀秀设计自杀在囚室，当然，你可以说这是我们咎由自取，因为我发动了国宾馆事件。”

    华英雄声音猛地提高，厉声喝道：“可那些人渣不该死吗？如果不是他们咄咄迫人，压着华家让利让名还让位，我至于忍无可忍对他们下手吗？江老，你说，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不该死吗？”

    江中华艰难挤出两字：“该死！”

    他的心情忽然轻松了很，脸上也了抹生气，或许是华英雄的境遇让他同病相怜，也让他心底注入了抹斗志，此时，华英雄再度低吼声：“既然他们该死，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死？”

    华英雄踏前步喝道：“你为什么要心灰意冷？你以为死就可以了之吗？你死了，他们依然逍遥快活，还会讥嘲你就是个窝囊废，你死了，江破浪怎么办？你愿意在九泉下看着他被折磨？”

    他还抛出句：“根据我今天探听到的消息，南长寿度要带人把江破浪千刀万剐，所幸被赵恒及时拦下来，不过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你该知道南长寿的为人，他必会要江破浪xìng命。”

    “江老，你大仇未报，子孙未救，怎能轻易言死？”

    江中华脸上掠过抹凌厉杀伐，满是皱纹的脸因仇恨注入生气，这两天心灰意冷没有心情思虑未来，现在静心想想觉得华英雄所言甚是，反正都是烂命条，死掉不如活着恶心南长寿他们。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声音嘶哑挤出句：“我当然不甘死去，我当然不想他们逍遥，我当然想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是咱们除了两条老命什么都没有啊，拿什么找对方讨回公道？”

    江中华的脸颊涨得通红：“我现在断了双臂，连吃饭都无法自理，我再怎么仇恨南念佛他们，我又能做些什么？你我都在总理位置上呆过，知道这些派系就是庞然大物，斗倒他们谈何容易？”

    “难道我去天桥每天打小人吗？”

    华英雄又给江中华倒了杯水，压低声音道：“我们确实是两个不中用的老头，但我们并非无是处，你我在位这么年，人脉往深处挖挖还是有的，最重要的是，江老你还有张王牌。”

    江中华愣，随后大悟：“带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