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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自己会面临的危机,沈暮歌一心只想快点赶到浮生的身边,与她并肩作战。之前的置气早已抛诸云外,沈暮歌自嘲,只要浮生一有危险,自己的那些生气,根本不足为道。
“长公主到。”苏公公候在门外,像是等候多时。见到沈暮歌的身影,立刻朝寝宫里禀报。
“苏公公。”沈暮歌迎上去还来不及多说,就得到了苏公公一个安抚的眼神。
靠近了些,苏公公才低声说道:“浮生在里面,皇上还没发话,国舅爷也在。都等着长公主您呢,切勿心急。”
言简意赅,苏公公说完就迅速转身,在前面给长公主领路。敏儿等一行被留在了殿门外,只有长公主一人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安康。暮歌见过舅舅。”沈暮歌进入内殿,就见到父皇斜靠在榻上,厚厚地两个软垫已被他压得全无形状,可见身体还是不见好转。
转过眼,又见到国舅纪岩其正神态自若地坐在旁边的座椅上。刚才应该是在与父皇谈话,见她进来,便浅笑地朝她点点头。
这个屋子里,除了父皇和国舅,就只剩下苏公公和浮生,沈暮歌在跨入门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浮生的身影。幸好,那人只是跪在下首处,衣衫完好,也没有什么凄苦之色,想来正如方才苏公公所言:大家都在等自己。
第62章
沈世哲没什么表情变化, 只是无力地抬了抬手, 示意沈暮歌起身。又朝国舅座位的对面晃了晃, 有气无力地说:“坐吧, 今日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太拘礼。”
沈暮歌屏气凝神地坐了过去, 期间却也不敢偷看浮生,怕引起父皇的疑心。其实她也发现父皇重病的这两年多里, 性情越来越古怪, 疑心病也日益深重。现在恐怕没有人能得到他全然的信任, 包括他的亲生子女,都一样要经受种种考验。
“咳咳, 今日将你们召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主要是暮歌出宫有些日子了,这次回来碍于局势,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迎接。不如就选今夜一同用膳, 就当是父皇和舅舅一起欢迎你。”沈世哲的气息有些发飘,连着说这么一段话, 已经咳了好几次。
“父皇您要多注意身体, 昨日御医还说夜里要早些安寝才好。”沈暮歌虽然对沈世哲心生芥蒂, 可看到父皇的身体状况,依旧忍不住关心。
“老毛病了,御医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话。父皇这身体,自己晓得。难得你长途跋涉归来,做父亲的, 岂有不迎之理。再说,你这一次也是为国出行,为皇更要赏赐。”沈世哲说这话的时候不时瞟了眼跪在地上的浮生。
“皇上,喝口茶。”立在塌边的苏公公适时地递上茶盏,无声化解了方才的尴尬。
“父皇吩咐暮歌做的事,暮歌都不会违抗。如今蒙父皇庇佑,得以全身而退,前来谢恩才是,又怎敢领赏?父皇这么说,怕是要折煞儿臣了。”这话从始至终,沈暮歌都在强调君臣之礼,却不愿再以亲生父女的身份去亲近。
沈世哲倒没什么反应,坐在她对面的国舅爷倒是抬眼瞄了一下,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却浅淡得难以辨别。浮生跪在下首,像个透明之人,从被苏公公带到这里,她就一直这样跪着。好不容易等来了长公主,可是这几人依旧没有要提及她的意愿。
其实长跪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吃不了的苦,可是这压抑的气氛,还有不敢动弹分毫的紧绷才令浮生难受。要不是怕给沈暮歌惹来麻烦,她才不会这么克制,更不会如此规矩。在她的眼里,皇帝也不过是个山高路远的君主。她在边塞的飞叶山庄里,可以做自己的王。
咸淡地聊了些家常,沈世哲突然说到了故去的先皇后,神色哀伤道:“总道时间能冲淡所有,可起柔走了几年了,朕这心里啊,还时常地挂记着。每回想到她还在的日子,这心就忍不住地抽啊抽啊。恐怕朕留在这里陪你们的时间,也不会多了,起柔想朕了。”
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莫说是与先皇后纪起柔关系密切的长公主和国舅爷为之动容,就连侍奉皇帝多年的苏公公也忍不住面带思念。全场唯一的局外人浮生也因为皇帝提及的是她未能谋面的准岳母大人,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明明是一段惹人心伤的话语,却恰恰化解了刚才正要起势的僵持。纪岩其毕竟年长于沈暮歌和浮生,阅历丰富得多,只是乍听到皇上提起胞姐,心中亲情翻涌。可不稍半刻就已醒悟过来,这不过是狡猾老道的沈世哲打的一手感情牌。碍于面上不好发挥,只是心里冷哼了一声,借着举杯饮茶之际,朝苏公公使了个眼色。
这话头,由皇帝开始,也由皇上终结。似乎今日谁都没什么兴致,皇上发话了,众人就随着应和几句,但皇上不说了,也无人再找新话题。这下倒是弄得皇帝有些尴尬,可身份摆在那儿,也不好发作。更不可能几次三番地再去起个话头,只好依旧保持侧卧的姿势,朝苏公公也做了个暗示。
苏致和也不再装糊涂,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若没这点眼力和脑劲,他也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