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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得当必无大碍。
殷元昭见她稍微定下心来,再握了她的手。柳如卿和他双目相对,就算这人虚弱地躺在床上,仍然让人觉得心安。有他在,万事就不可怕。柳如卿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从双眉、双眼,再到两片薄唇,即使早就拓在她的心里,此时仍稍嫌不足。想到差点再也见不到他,心中顿时大恸。她将脸埋在殷元昭的手心,不停自言自语:“老天保佑……”
殷元昭任由她动作,待她发泄完了伤心,才道:“抱歉。”
柳如卿一怔,看着他不言语,又听得他道:“母妃说的话,你不要介意。”
柳如卿这才明白他所言为何。她本不欲提起此事,因而只是摇摇头,道:“别人的话我并未放在心上。”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咬着嘴唇小声说道,“我只盼你能懂我的心意。”
殷元昭盘算着如何打消曲想容的心思,一时没听清,问道:“怎么?”
柳如卿摇着头婉婉一笑。她挣开手走出门去,不过一会儿就端来一碗药,将殷元昭扶起来,慢慢地喂他喝了。她拿起绢帕替殷元昭擦拭嘴角,但见对方错眼不眨地看着她,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柳如卿微低了头,含羞悄声问道:“怎么了?”
殷元昭抓住她的手:“画不及你。”
柳如卿脸上一红,她也是崔云之送走后才知他准备的生辰礼,撇着嘴道:“就他惯会打趣我的。”
殷元昭还欲再说,柳如卿忙抚上他的唇:“你气力不济,还是休养为先。”两人双目对上,柳如卿盖住他的眼,俏笑一声:“我等你伤好,再说给我听。”
而后两人相坐无言,却是无声胜有声。
柳如卿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傍晚听云之来报,她当时就吓得六魂无主,和白夫人禀明便催着瑶琴领她来王府。幸好曲想容虽对她言语不善,但并未对她下禁令,才能顺利来到他身边。
“王爷,太妃来了。”门外侍从低声禀报。
柳如卿见殷元昭已然入睡,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塞进衾被,又给他捏了捏被角,方放轻脚步往外走。才到门口,正和曲想容面对面碰上。
她忙道:“太妃,王爷已经睡下了。”
曲想容仿佛未听到人声,回头让侍女留步,自己一个人迈步进去。柳如卿原本打算直接告辞回济世堂,却被兰若拉住,说是太妃另有吩咐,请她稍待片刻。
柳如卿正要推脱,曲想容出来说道:“走吧,随我去兰阁。”
柳如卿深知上次惹恼了她,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实在是无话可说,便道:“天色已晚,民女该告辞了。”
“元昭还伤着,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进不了府。”曲想容微微一笑,怕吵醒了殷元昭,声音极轻。然而出口的言词却让柳如卿脸色一变。
柳如卿心里暗道,看来她俩果真八字不合,见面就没个和气的时候。瑶琴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柳如卿念着殷元昭受伤沉重,也不愿让太妃拿这些事扰了他安宁,她顺了一口气,亦笑道:“太妃尽管吩咐。”
曲想容瞧她笑的言不由衷,也不在意。上前攥住了她的手,携着她出了远香堂,两人并肩而行。
晚风沿湖面吹过来,凉意顿生。
曲想容察觉柳如卿手心冰凉,吩咐道:“兰若,你把我那件大红色斗篷取出来给她。”
柳如卿忙道:“太妃……”
曲想容止住她话音,转了话锋,问道:“你上个月去仁济寺,见到谢老夫人了?”
柳如卿步伐一顿,暗道她缘何知道?
那日于仁济寺和谢老夫人一会,因谢玉澄出现几人不欢而散。之后谢老夫人借着谢她相救之恩的名义送来吃穿之物,都被她拒绝。这些事她不曾和人提起过,便是林燕飞,也是不知道的。她悄悄用余光打量曲想容,曲想容神情随意,仿佛说出口的是不足为道的小事。莫非这竟是人为设计,其中有她之功?
柳如卿沉眸暗忖,当日在场众人除了她以外,皆是谢家人。太妃与谢家结仇,不可能自谢家得到消息。况且她母亲过世多年,她和谢家也从无来往,设计让谢老夫人知道她的存在,有何用意呢?
太妃看她面色凝重,露出一丝浅笑。带着她走到望荷亭,屏退左右,坐下问道:“谢菀华失踪一案,你不好奇吗?”
柳如卿心中一惊,她虽知道谢婉当初失踪必有阴谋,心中忿然,但既然谢婉不愿追究过往,她自然不会违背母命,除非……因而她故作疑惑道:“太妃说笑了。谢菀华是何人,我并不知,又何来好奇之理。”
“是吗?”曲想容紧紧盯住她,见她不像撒谎,那日之后她命人盯着济世堂和谢府的消息,只有谢老夫人送过几次东西,并无深入交流。难道她真与谢菀华无关,可是世界上除了血缘以外,何来如此相像的人呢?
柳如卿道:“此人莫非与太妃有旧?我出身乡野,哪里会知道这些。”
“罢了。”曲想容估量从她嘴里套不出东西,时隔多年,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还有谢家人可查,她就不信他们能一直隐藏下去。
“元昭的伤势如何?”
柳如卿答道:“还需静养两三个月,最好不要动气伤神。”
曲想容听她言外有意,分明是讥讽她与殷元昭长起争执。她心中哂笑,冷声道:“我若是不替元昭着想,将来元昭未必留得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