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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猜的不错,太妃您欲给之物,对于王爷来说,却是避之不及,是吗?”
“我都是为了他好,”曲想容回身冷笑,一抹怒色惹上眉梢,眸中情意尽消,“他年纪轻不懂事,我身为他的母亲,为他谋划自是应当。你们做儿女的,也该体谅为人父母的苦心。”
柳如卿敛眉垂眸,再道:“我虽出身乡野,也知圣贤之言。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谋深远,而非将个人私心强加于儿女身上。何况王爷早已达弱冠之龄,又在外行军多年,绝非天真烂漫之徒。他不赞同您的做法,想必自有考量。太妃何必坚持己见,逼迫于他?”
曲想容回榻,盯着她看,眼神锐利,让柳如卿如芒针在背。她忽而一叹,换了满面愁容,道:“你说我逼迫他,焉不知他也在逼迫我。”
柳如卿却不回应,只道:“先母在世时,我有所求,若是合乎情理,她必定为我寻来。若是有碍伦常,她也会以理服人。太妃身为人母,理应明白王爷所求。”
“呵,看来今日是请了你来做说客。”
柳如卿沉声道:“不敢,我只是以己心知彼心,绝无冒犯太妃之意。”
曲想容又让侍女换茶,又盯着她瞧了好一阵子,忽而想到殷元昭也并非无情,不由得放下不快,笑道:“若是元昭有意,你便愿意了?”
柳如卿一时沉默。她有情于殷元昭不假,想陪伴在他身边也是事实。可若是与人做妾,日后还有别的女人进门,她岂会甘心。如果只能有这么一个结果,她情愿挥剑斩情,与他做一个朋友知己,也绝不愿和人共享一个丈夫。
兰碧看她久久不语,忙推了一下,努努嘴示意太妃还在等着回话。
柳如卿凝神咬唇,道:“我出声乡野,不敢生攀龙附凤之心。感情于我,只愿效仿先父先母,得一心人白首不离。若是丈夫都要与人分享,我情愿不要。”
曲想容重重搁下茶盏,接过侍女递来的绢帕掩了嘴角,冷道:“你好大的心思。”而后歪在榻上,半阖眼眸:“若是一般人家,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未尝不可。可在豪门贵族里,让他守着你一个,是让别人看笑话么?再说,依你的出身,竟敢奢求王妃之位,未免太过可笑!”
柳如卿绷着脸无动于衷,仿佛未听到耻笑的话语。
她心知自己于婚姻之事上要求甚高,当初谢婉为她选婿,并非无富贵之家求娶,最后选中高家正是因为高家家风朗正,儿女一视同仁。若非高二公子和她人有了私情,定要娶那名女子为妻,否则也不会退婚。正因如此,她对于这桩婚事未成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但并无怨言。毕竟若真的嫁过去,两女侍一夫绝非她所愿。
曲想容抬头见柳如卿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简直和殷元昭一模一样。想起今日盘算再次落空,不禁闪过一丝厌烦,正坐起来厉声道:“就冲你今天这番话,日后我也绝不会让你入府。”
柳如卿倔强的脾气顿时冒上头,索性不顾后果,将自己的猜想脱口而出:“莫非当初谢琦兰一事,也是太妃从中作梗?”她虽是猜测,言语之中却是笃定。
曲想容果然脸色更沉,拿起手边的香扇就往地上扔去,白玉蝴蝶玉佩瞬间四分五裂。果真不是冤家不聚首,一个两个专往她心结处戳。就因为谢琦兰,殷元昭与她近乎反目,现在来了个柳如卿,竟也借此质问她。谢家人如此阴魂不散,简直欺人太甚!她恨恨一掌击在榻上,侍女们见状慌忙跪下,口呼“太妃息怒”。兰碧趁人不注意悄悄扯了柳如卿的衣袖,让她不要冲动。
柳如卿看她模样,心知猜测没错,更替殷元昭难过,也不愿与她多说,仅是福身一礼,道:“太妃,佩兰居尚有要事,民女先行告退。”
曲想容怒气难消,只当作未听见。
兰碧不落痕迹地在她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正欲上前解围,忽听得殿外女婢道:“太妃,何先生来访。”
曲想容这才顺了气,冷着脸往旁边瞥了一眼,有意无意地讥讽:“今日我这里可真是热闹。”
兰碧盈盈一笑,朝外迎了出去,一边开玩笑道:“何先生可听见了,咱们太妃可不待见您,您哪,最好改日再来。”早有兰琪等人收拾了地上一片狼藉,拿手帕包着碎掉的玉佩放在几上。
曲想容本来听兰碧之言,还想一笑而过,冷不防错眼看到了几上的碎玉,又是一窒。这枚玉佩原是她生辰时殷元昭所送,如今碎地不成样子,就算请工匠修补也难恢复往昔光华。
何文义也不进殿,上了台阶站在门口道:“老夫听闻太妃请了济世堂的大夫前来,想让她为我诊治,太妃不会驳了我的意吧。”
曲想容一听,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借口,冷哼气道:“难道我是老虎,会生吃了她?”话虽如此,但何文义是她父亲跟前的谋士,还为曲诲挡过刀,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只得吩咐道:“你去吧。“
柳如卿这才如释重负,福身告退,跟随何文义离去。两人一路走去,皆是默默不语。
行至半途,柳如卿道:“方才多谢先生解围。”她听何文义说话声音沙哑,话尾处喘息不停,想来是肺气不清,又问:“先生是哪里不适?可否让我尝试看看?”
何文义道:“柳姑娘不必费心,老夫这是老毛病了。太医瞧过许多次,只说养着就行。”
柳如卿闻言,只得作罢。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