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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明白张豁嘴为什么拿了人家的吃的还说闲话,现在想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酸哇!
张豁嘴家里情况很不好,她也是拼了老命才来想办法进了这个学校的,难怪会嫉妒有人送饭的冬枝儿。可家里情况不好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比她更困难的特困生都没她这样的,人家堂堂正正受人尊重,大家不但没有瞧不起,还羡慕他们的成绩,说到底还是个人心眼儿问题!
张豁嘴悟到程冬至说的是什么意思后,顿时把脸涨得通红,恨恨地走了,走时还把门重重地甩了一下。
没人看的时候,她把刚刚沾着油汁的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好几下,心里既羡慕又愤恨: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个好亲戚吗,有啥好嘚瑟的!难怪说矮子矮一肚子坏,这个王冬枝就不是啥好东西!
☆、80.080
张豁嘴心里怀着恨,想尽办法到处说程冬至的坏话, 可惜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班上的同学早就清楚, 再加上程冬至那么受欢迎, 是个脑袋正常的都知道该信谁的话。
因此, 无论张豁嘴如何添油加醋地描绘程冬至那优越无比的吃喝,都没一个同学当回事儿, 反而大多数都不搭她的腔,还有反讽张豁嘴的:“又没吃我家的粮,关我啥事啦?吃你家粮啦?”
张豁嘴急了:“不是, 她凭啥吃这么好呀?那是资本主义做派!”
“啥叫资本主义做派,厂里的工人工资还分那么多级呢,领高级工资的都是资本家了?她是投机倒把了还是剥削了,你这话说不清那可是大事儿, 我要告老师去!她家要是查不出啥问题, 那你可就是栽赃好人,居心不轨反.革命啦!”省城的孩子毕竟有见识,天天听父母谈论这些词汇, 不至于被张豁嘴给忽悠住。
“别,别呀!我就顺口那么一说!我可没说她就是资本家呀,只说做派!”张豁嘴一听到告老师顿时慌了,连忙否认。
“今天我懒得和你计较, 你再到处瞎说, 我不告也有人告你。”
“是是, 你最好了, 我再不瞎说了。”
吃了这么一顿吓后张豁嘴再不敢对程冬至的作风问题有什么异议了,可是她心里却依旧在嘀嘀咕咕的,翻来覆去想的就是那么两句话——凭啥?她凭啥呢?
这些事,程冬至都不知道。
比起这点疙里疙瘩的小事情,她更在意的是薛师娘那边的销路状况。
像肥皂袜子这些日用品毕竟不是粮食,消耗的速度很有限。再加上薛师娘身边的老姐妹们就那么几个,即便那些老姐妹们儿孙满堂是大家庭,那又能买多少去呢?等用完更不知道啥时候了。估计也就前两天卖得快一点,后头就饱和了。
然而,出乎程冬至意料的是,薛师娘那边老姐妹团们的需求量似乎完全没有上限,无论她给拿过去多少,很快就能卖个精光,并还极为热切地等着下一批。薛师娘虽然没有直说,可从话里话外的意思能听出来,那些老太太是觉得货太少了不够分呢!
程冬至很纳闷,便直接问薛师娘:“肥皂这东西不是一个月使个一两块就够天儿了吗?为啥她们要买这么多呀,放在家里还占位置呢。”
薛师娘笑:“你当她们全买了自己用啊,那怎么也不能用得了这么多,八成是买了转手卖或者送给其他亲戚朋友。”
程冬至恍然大悟。
她不是没去过商店和供销门面,肥皂的价格行情也算是清楚,知道薛师娘卖的价格有多实惠便宜,哪怕再加个几毛钱转出去也多的是人要,不加钱转手卖也是天大的人情。这些老太太,都是聪明人儿!
虽然知道薛师娘做事很靠谱,可程冬至还是要提醒提醒一下:“奶奶,要是别人问你是谁弄来这些东西的,你可千万别把我和我妈供出来呀!我妈好不容易才在那大院里混了点事情做,这事要是嚷嚷出来,别说她没了工作,我爸那边怕是也要被赶出来!”
倒买倒卖,这事的性质可轻可重,后果如何全看个人机缘和当时的大环境,以及处理此事的人的标准,而标准是模糊又有变动的,比明面上写死了的规矩更让人心里没底。
遇着手松的,也就是做做检讨罚点钱罢了,完事儿了该怎样还是怎样;遇着手重的,不好意思,上街去。
检讨在哪里做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私下检讨还有个余地,一旦把这事闹到场面上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批,那可是有很深远且复杂的负面影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算账上了。
然而,尽管风险如此大,可“倒爷”却从来都不缺,这大概就是利润使人胆子大,心眼活儿想要改变自己生活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
薛师娘自然也知道程冬至的顾虑,笑着说:“你放心,我一个字儿都没透出去,他们还只当是你那几个叔伯姑姑弄来的呢。他们时常全国各地跑,能弄来不少稀奇玩意儿,我那几个老姐妹们从我这里买惯了,啥事都没有;我也找她们买过,她们的孩子也有在外头跑的。虽说不太好,可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