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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儿是那一般小丫头吗?换别人我还不搜呢!我这不是想着秋枝儿那蠢驴不是冬枝儿对手, 怎么地也得帮忙遮掩遮掩吗,要不然闹大了脸上更过不去,我是个苦命人呐!嫁了这么糟心的一个人,又有这么糟心的一个姑子……”
王春枝乐了:“咋地,你搜冬枝儿还是看得上她啊?”
“我不是那意思,我这人不是嘴笨么,春枝儿你就别笑我了!先不说这些了,把姜汤让冬枝儿先喝了再骂我好不好?凉了就要闹肚子了。”周杏儿噘嘴不依,像是和情郎撒娇一般。
王春枝翻了个白眼,还是让冬枝儿喝了她的姜汤。
不为别的,周杏儿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她和冬枝儿在路上说了几句话,肯定有寒风灌倒肚子里,以后会肠子疼,难为她居然能弄到这玩意来。
程冬至猜想周杏儿应该不会往汤里下啥药,便大胆地喝了一口,眉毛忍不住微微扬了一下——这里头居然还有点淡淡的红糖味儿!看来这周杏儿是下血本了啊。
王春枝看程冬至表情不对,拿过碗也喝了一口后才明白是什么,笑着说:“大嫂真能干,这时节连红糖都能弄到,姜也是个稀罕东西呢。”
“这是我妈给我的嫁妆,明面上说不给,还不是怕这一家子吃人的豺狼把我的东西给吞了?我宁可拿来给你们也比给她们强。”周杏儿讨好地说。
王春枝用鼻子哼了一声,决定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暂时不把话说得那么绝:“知道啦,你夹在中间也不容易,这家里谁都不容易呢。”
周杏儿大喜,知道王春枝这是松口的意思,连连说:“那肯定的,这家里该和谁好我心里还没数吗?我又不是那个傻老婆子!”
周杏儿走后,程冬至问自己大姐:“她以后真的不会再找我们事儿了吗?”
王春枝摇摇头:“那谁知道,总之现在别结疙瘩就是了,没必要。”
程冬至点点头,很赞同她的看法。
周杏儿要搜身的那个举动,她反正是没有吃什么亏,也能理解。人家要是不帮真正嫡亲的小姑子,那这个人就更可怕了。
就在姐妹俩你一口我一口喝着温热微辣的姜汤时,王有才和邓翠兰也在自己房里说着私话。
“冬枝儿那小丫头,有点邪性!惹不得,谁惹她谁倒霉。”王有才说。
“我管她邪不邪性呢,别的我也不盼,只盼着咱家仨小子也能和她一样白白嫩嫩的就好了。你说,这都是王家的孩子,她身边还没个爹妈的,咋就长得比咱家这三个还出息呐?莫不是有点什么门道!”邓翠兰心中微酸。
一气儿生了三个儿子一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平常没少拿这个显摆。
在她心底,她才是王家的最大功臣,那个大蛋儿一看就不是啥出息的料,将来还不是要靠她的三个宝贝疙瘩撑门面?
可为啥情形偏偏反了过来,灾年里,几个丫头反而长得比小子们还好,这是什么世道!
王有才倒是对自己媳妇说的话不以为然:“能有啥门道,随三哥呗。你没和三哥一起长不知道,她这天生白白嫩嫩像足了三哥小时候,一看就是他的种。倒是春枝儿可怜,随谁不好随她妈,黑不溜秋的。”
邓翠兰轻轻啐了王有才一口:“你倒是想得开!我就不信全是随她爸,你看三蛋儿四蛋儿多精神的俩小子,最近都饿得走不动了,连玩的心思也没有,成天炕上躺着;那个冬枝儿,我看她随她姐走路很有劲呢!那小腿跑得哟。”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邓翠兰又补充了一句:“挨饿的人不是她那样儿!那双眼珠子咕溜溜的,别提多精神了。”
王有才懒得和她争,没见过王卫国小时候的人是很难理解这件事:“那你说,谁给她吃的?你好歹也是个大人,可别学秋枝儿赖那边院子里的几只鸡。”
“肯定是春枝儿!除了她还能有谁?她爸妈寄回来的东西她们捞不着,听说上次来的坐大吉普的俩小子也没露脸过了,那就是吃春枝儿的。春枝儿这丫头浪着呢,地里做活的时候前后几个小伙子围着,比她那个妈还骚!平常我就冷眼瞧着打听着了,那几个小伙子和惯了**汤似的,有啥好的都给她吃,养个妹妹还不容易?再艰难点也不要紧,直接脱裤子卖呗!”
王有才不知道自己媳妇哪来这么大怨气:“你咋了,春枝儿惹着你了?这丫头心眼子是多了点,也不至于你说的那样。”
“她咋没惹我,天天红口白牙地咒咱们儿子呢,小小年纪毒得嘞,随那个刘金玲!不是我说,我娘家村子里去城里做保姆的人也不是没有,有几个能像刘金玲这样能耐的?谁知道是不是白天做保姆,晚上做奶妈!”
王有才吓了一跳:“这话你可别对外头说去,这是污蔑罪,要蹲大牢的!”
“我傻呀?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邓翠兰悻悻地:“我也就在你面前过个嘴瘾,平常还不是要哄着这对大能人,好给咱们儿子多弄点好处?”
王有才松了一口气:“你还知道就好。不早了,赶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