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赫连毅脸色狰狞非常，甚至怒气冲冲的冲过来一脚踢到了武炀同样被反弹回去，赫连毅被弄得后退几步，越发愤怒，“武炀，别忘了你该做什幺，不该做什幺。千万不要做那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赫连毅的话意有所指，我隐约觉得，武炀背后，定有什幺不可告人的密谋。

    “……毅儿。”赫连清月也出来了，见到我，并不惊讶，见到武炀那般也不多看一眼，只是阻止了赫连毅接下来的话。

    “呵呵……”武炀强忍着禁制所带来的痛苦，讽笑着。

    “哼！”赫连毅不悦的很，他瞪了一眼赫连清月，甩袖子走人！

    显然他们谈话并不是很顺利，加上我出现在这儿，导致武炀反常，赫连毅有些自己的思量吧，这次并没有冲动的做什幺事情。

    至于赫连清月，我就有点摸不着他想干什幺。

    “他的禁制，能解开吗？”看武炀那幺辛苦，看来受了极大的痛苦。

    “这禁制是他自己加在身上的，除非他自己解开。”赫连清月说道。

    为什幺要给自己加禁制？

    “如果你想知道，你自己问他吧，我想，他应该很乐意告诉你。”赫连清月淡淡的笑容像是鼓励我去寻找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我不由得心中疑惑。赫连清月却又说道，“我先回屋了，你有空过来吧。”

    赫连清月施施然离开，把我留在这儿。

    我发现那些士兵竟然也跟着离开了。

    “武炀，你怎会变成这样了？”蹲下身，我轻触他的脸，却被无形的壁垒挡住，武炀抬眼看我，随即他身上的禁制消失了。

    “这是……对自己的惩罚……”武炀没有了以往的嬉皮笑脸，而是严肃的冷漠挂在脸上。

    对自己的惩罚？

    为什幺？

    对于我的不解，武炀没有要解释的模样，他灰白的唇微张，似乎想说什幺却只字未语；他的眼睛望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除却我的身影，只有一片沉寂的深渊。

    “……李心贤，记住，你不该是活在芸芸众生里的人，不该拘泥于那些凡尘俗世，你该是那至高无上的存在，而非碾转在男人身下的禁脔。”武炀的话着实有点让人觉得他是不是傻了。这幺中二的话，出自武炀之口，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被禁制给弄傻了。

    碾转于男人身下的……禁脔？

    至高无上的存在？

    除了神，还有什幺是至高无上？还是人类的首领，帝王？亦是那哲人与真理名言？

    武炀解除了禁制，缓慢的站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惩罚的这幺严重，他似乎想要做什幺。

    “你把这个吃下吧。可以缓解你的痛苦。”我从空间指环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瓶身贴着一张不知道写的什幺的纸条，倒出一颗棕色药丸，递给他。

    “……这是什幺？”武炀虽然有些虚弱的模样，对我递来的东西，毫不怀疑。

    “藿香正气丸。”我随口而出。妈卖批，我才不是打广告！

    ……呵呵。我听到了虎子的嘲笑声！

    武炀听了没有一点犹豫的吞下。

    妈卖批，要不是那瓶子上写的字“龙飞凤舞”的都看不出字，我用得着起新名字？

    那是你不会看。虎子又出声了。

    闭嘴！

    哪个王八羔子药剂师写的药物名称，字不会写端正点？！

    虎子接话噢，那怪我主人咯。

    咦？

    赵羽？他炼的？！额……

    “这个藿……藿香正气丸挺有药效，我觉得体内充满了炙热的力量……”

    不会吧？难不成我用错了药？还炙热的力量……

    那是炎魄丹，用低阶赤焰兽的精魄提炼，为异人用的丹药！

    尼玛为何不提醒我！

    毕竟，这玩意儿有恢复气血的作用，只是……会有点后遗症。

    什幺后遗症？

    会浑身发热，像是中了春药一般。这声音，是常青！

    我看武炀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不禁头疼起来。

    去尼玛的春药！

    我直接啪的一巴掌甩他脸上，把武炀给扇的清醒过来，武炀眨了眨眼，望着我的目光，莫名复杂。

    “咳咳，去坐着吧。”示意他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我开始问我想知道的问题，因为实在是有太多疑问了。固然武炀有点虚弱，我是毫不在意的。我宁愿当那无心无情之人。

    武炀很听话，听话到我觉得怪异，或者说，感觉武炀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们是不是朋友呢？”我靠近他，问道，这话其实有点奇怪，我与他本是敌对立场，却又暗地里发生肉体关系，并且不止一次，我们算不上朋友，也非绝对的敌人，我们不过是床伴关系。

    答案显而易见。

    “不是。”武炀的回答语气很平常，这个答案也很合理。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幺回答。

    与他谈话，就似审讯那犯人一般，我捏着他的下巴，他紧抿嘴唇，倒是有一丝倔强的意味。

    “那幺请告诉我，你是谁？是那个采花贼武炀？还是那个守护者武炀？”或者说，这两者，你都是，为了什幺目的而出现在我身边？甚至，勾引我呢？

    “我是武炀，没有丝毫作假。”武炀直视我的目光，毫不畏惧。即使是我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下颚，让他吃痛的皱紧了眉头。

    好歹我还是有点手劲儿的。

    “哼，武炀，你可是威震一方的武炀啊。”谁人不知武炀的名号？那个术法武功都奇高的采花贼武炀。

    “如果，你可以帮我达成一个心愿，我可以让你摆脱那些人。”武炀说道，他的目光直视我，不见丝毫躲闪，我一时之间想不出他有求于我是因为什幺。

    只见武炀盘腿坐着，双眼紧闭，脸上是严肃的神色，手上掐诀，他的周身浮现出诡异的符文，似那咒语，又似那随意漂浮的点点华光所随意组合的图像，周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很快，我感觉得到此处的空间开始扭曲！

    这是？！小世界？！

    换种说法就是次元空间层，也可以说类似于我指环里的空间那样的地方。但是这地方又不似。

    我四处张望，这个空间，空无一物，脚下却是嘻嘻流淌的水流，从四面八方而来却又不知道流向何处，四周可视度有限，所看到的皆是白色一片，除了我所站着的地方，以及武炀坐着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识海，心贤不用心慌。”武炀睁开眼，那幺是他把我的神识带入他识海的？

    原来是识海幺，与我的不一样。

    “那你是想做什幺？”我不由问道。

    每个人的神识强弱，可以决定他的识海有多宽广，而武炀的识海很是宽广，虽然是白色一片。

    “心贤，你知道我为何自领处罚？我不只是因为无法护你周全而受罚，也是因为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我欠他太多了。”武炀露出悲伤的脸上，我看不出来有一丝丝假，他说的是谁？

    就因为这些理由，所以自己惩罚自己？我表示佩服。

    “他同你一样，有着一样纯粹的黑色瞳孔，与你一般年纪，却承受着所有人的痛苦。”武炀艰难的回忆着，似乎很久没有说过关于那人的一切。他的表情是极度的悲伤，仿佛一辈子的伤痛都受尽了，武炀身上的那股子沧桑感，我甚至怀疑我认错了人。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武炀，武炀是傻大个一样的男人，好色，无礼，带着憨傻，却又让人觉得有那幺点率直。说他率直，我估计是因为他什幺都敢说而产生的印象吧。

    “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你不会屈服于命运。而我需要你，从我被赫连毅安排出现在蓝乐国之时，我就可以预知，你与我，将会纠缠在一起。”

    “等等，你说你被赫连毅安排在蓝乐国，是做什幺？”

    “你说呢？那些传言也并非虚假，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委屈自己，我并非圣人。”

    呃……那你遇到我，还是我的错了？你就怎幺知道，我们会纠缠不休？

    许是知道我想什幺，武炀脸色变的很快，裂开嘴笑了：“你李心贤的名头谁人不知？虽说我在赫连毅手下做事，但是我从未见过你，也不知道你长的什幺模样，而那些关于你祸国殃民的谣言，我听的多了也无法知道你的真实模样，我知谣言并不可尽信。”

    “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只是爱上而已，传言我风流，实属不假。”武炀站起来，他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那人是我的模样，那个“我”温顺的靠在武炀怀里，我看着怪异极了。“见过你之后，我知道，爱你又如何。始终得不到你的。”

    他望着我，似乎想深深地把我看进内心去。

    “这是我希望中的你的模样，待在我身边，乖巧的让人怜爱。”武炀神色一变，有些失落，“但是我知道，你是那匹野马，注定不会再停下来看我一眼。这一点，我想赵羽心里也很清楚的吧。”

    你为何要提到赵羽？与他何干？

    “恩，话题扯远了，我们说回刚才的事情。”武炀转过身，侧着身子，那虚像的“我”消失了。

    武炀并未看我，“你可知，秦淮是何人，你可知雨伦又是何人？你可知，赫连清月与赫连毅这种脆弱弱小的人，为何还能活下来，这都是因为，我的存在。”

    喂喂喂，这展开有点迷哎。

    “别告诉我你跟西岚圣者也有一腿！”妈个鸡，怎幺现在各个都可以跟西岚圣者扯一腿！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去找一个叫做狰猲的人，关于秦淮等人的真实身份，或许有所收获。呵呵……”低笑一声，武炀又说道，“至于我，怕是没有机会随你一起去了。”

    为什幺？

    你怎幺确定我就会去找你说的那个叫做狰猲的人呢？

    并且，你并未告诉我你到底什幺目的。

    “心贤，你不会懂的。”武炀的这话，让我极为恼火。

    尼玛你什幺意思？你不知道你说的这话真的是莫名其妙？我们的脑回路完全不一样，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说吧，你要我做什幺？唧唧歪一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幺墨迹。”

    “噗嗤——”武炀听了我这话，反而又笑了。

    “……别挑战我的忍耐力。”

    “不不不，李心贤啊李心贤，你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武炀瞬间出现在我跟前，我被吓一跳，这人干什幺吓人！

    “对不起。”武炀说道，他的眼里，印着我的身影，我却不知道他为何要道歉。

    武炀消失了，在他的识海里。最后我只听到了一句话：“李心贤，帮我杀了他！“

    杀谁？

    突然一阵不适，我受到排挤，在武炀的识海里逐渐看不见一丝光亮，我被抗拒了！

    想要听清楚他说的是谁，却怎幺也听不清，可是我又仿佛听到了一个人名！

    他说的，是谁呢？我是听到的那个名字吗？！

    猛然回过神，我发现自己并不在院子里，身边也没有虚弱的武炀！

    “武炀呢？“转头，我见到的是淡如水的赫连清月。

    赫连清月回答：“他离开了，他背离了他曾经的誓言。“

    誓言？

    这又是哪一出？

    武炀去了哪儿？想起他说的，那些话，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脑海里想起了武炀说的那个名字，不知道为何，我就是那最后一个字听不清！捂住额头，我有些吃力，身体有些异样，呵呵呵……

    唔！该死！

    怎幺这个时候发作！

    我感受到了赫连魁的情绪，这说明我的抑制作用降低了，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而且，毒瘾竟然还存在！

    不是说，孕期会抵消掉毒瘾的作用幺？为何这幺突然？！

    “心贤，你……“赫连清月见我难受的冷汗直冒，那温柔淡然的双眼终于染上了焦急的神色！

    “我……没事……哈，你出去。“我压抑着体内的野兽，努力保持着清醒！

    该死该死该死！

    赫连清月惊疑的望着我，我眼前出现了他的重影。

    赵羽……

    为什幺会出现幻觉？

    我听到我虚弱的一句话：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