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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管,只叫儿子别学他爹。

    萧震是武夫,小时候家里老子就跟冯实那么吃,因此他用饭也是突突响。

    阿彻听在耳里,不知为何,悄悄偏头看娘亲。

    苏锦与儿子对视一眼,娘俩心照不宣,想的都是一件事:千户大人跟普通百姓也没区别嘛。

    人一旦有了缺点,就没那么威严可怕了。

    苏锦脸上露出一丝笑,阿彻学娘亲那样秀里秀气地挑面吃,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但萧震与冯实还是不同的,他那么吃饭,是因为没人教他,因为从军后身边的一群老爷们都这么吃,可以说,今晚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吃饭还有另一种姿态,一种更好看更体面的姿态,苏锦母子与冯实,就是鲜明的对比。

    不知不觉的,饭桌上两道吸溜面条的突突声,只剩下了一道。

    苏锦意外地瞥向斜对面的男人。

    萧震面不改色地嚼面,他旁边的冯实,兀自哧溜哧溜。

    苏锦暗叹,能当千户的,果然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彻:看不起谁啊,你跟我爹一样土。

    苏锦:就是就是。

    冯实:谁土了?说我吗?

    萧震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第5章

    萧震、冯实都很能吃,直将一大盆面吃的干干净净,一滴汤汁都没剩。

    “撑死我了,锦娘做的就是香!”

    吃饱喝足,冯实摸着肚子打个响嗝,红光满面的看着对面的媳妇。

    苏锦颇为自豪地笑了,她就是那种天生手巧的人,做针线针线好看,做饭饭香。

    “走吧,让刘婶收拾。”眼看苏锦想收拾饭碗,冯实忙阻拦道。

    说话间,刘婶过来了,也叫苏锦坐着别动。

    苏锦悄悄搓搓手,一边观察萧震脸色一边赔笑道:“大人,我在扬州靠卖包子营生,现在来了北地,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继续卖包子,给阿彻攒点束脩。下午我见您的西厢房空着,斗胆把做好的包子放那边了,您看可以吗?不方便的话我这就将包子挪到我们屋里去。”

    萧震还没开口,冯实惊喜地跳了起来:“都做好了?我去看看!”

    说完他就跑了,风风火火的劲儿,比阿彻更像孩子。

    苏锦皱眉,这家伙,把她们娘俩丢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正想着,萧震也离开了席位,朝堂屋门口走去。

    苏锦只好牵着儿子跟在后头。

    刚吃完面,几人都暖呼呼的,但夜里风大,萧震挑起帘子,呼呼的北风就潮水般往里窜,他无意回头,就见身后穿柿红小袄的小妇人正将阿彻往怀里拉,低着脑袋,用厚厚的一边袖子帮阿彻挡住了脸。

    直到此刻,萧震才相信,这女人对亲生儿子还算真心。

    门帘很重,萧震顺手帮娘俩挑了会儿。

    “劳烦大人了。”苏锦感激地道。

    萧震微微颔首,等娘俩都出来了,他放下门帘,大步走在前面。

    西厢房里有些空桌子,如今桌面上,满满当当地叠了几摞蒸屉,一屉里面摆十个大包子。

    “锦娘你动作真快,我还想明早给你帮忙呢!”冯实佩服地夸赞着媳妇。

    苏锦只是笑。

    萧震看了一圈,对她道:“这边我暂且不用,你用罢。”

    苏锦连连道谢。

    萧震径自回上房歇息了。

    苏锦一家三口回了东厢房,炕沿前摆着一个板凳,阿彻先泡脚,泡完添点热水苏锦再泡,娘俩洗白白躺被窝了,冯实才开始泡。

    阿彻睡炕头的被窝,夫妻俩的在外侧,苏锦侧躺着看丈夫泡脚,欣慰道:“大人真好说话啊,一点官架子都没有,我过来的路上还担心呢,怕大人嫌弃咱家麻烦。”

    冯实嘿嘿笑:“咱们大人跟北城的李千户不一样,李千户家是祖上传下来的官,最喜吃喝享乐,空有千户名头没有真本事,咱们大人从小卒当起,千户的官位是他用真刀真枪拼命挣出来的,自然与平民百姓亲近。”

    苏锦现住千户府,便想多了解府邸主人一些,继续问道:“他是哪里人?”

    冯实道:“北平府通州人,你过来应该经过通州了吧?”

    苏锦嗯了声,通州乃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她是打那儿过的。

    说话间,冯实泡完脚了,穿鞋出去泼水,回来门栓一插,吸着冷气跳上炕,利落无比地挤进被窝。夫妻俩又小声地聊了一阵,冯实火气旺,动手动脚地还想要,苏锦劝了几次不行,气得将人往外一推,她挪到儿子那边跟儿子睡了。

    明天她还要卖包子,哪有力气干事。

    冯实无奈,只好自己睡。

    上房,萧震靠在炕头,就着昏黄的桐油灯看兵书。

    他也不想这么刻苦好学,但,他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东厢房的叫声虽然只持续一刻钟左右,却足以叫人气血浮躁,倘若他躺着一动不动,会忍不住想些不该想的,看看书,一心二用,待叫声一止,他很快就能入睡了。

    只是今晚萧震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叫声。

    最后实在熬不住了,萧震吹灯,宽衣睡觉。

    不知是不是下意识在提防窗外声响,在这个平静的只有风声的冬夜,萧震居然又失眠了。

    .

    苏锦这晚睡得也不是特别踏实,老担心自己睡过头。

    隐隐约约听到鸡鸣,苏锦精神一震,睁开了眼睛。

    屋里漆黑一片,苏锦轻手轻脚地穿衣,冯实爷俩睡得都很沉,连苏锦出门都不知道。

    但那“吱嘎”一声,惊醒了上房耳力过人、异常警醒的萧大人。

    萧震凝神倾听。

    苏锦一个人去了厨房,点了煤油灯就想取水,没想到葫芦瓢放下去,“咚”的一声,居然砸到了什么!苏锦奇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水缸里竟然结了一层冰!

    其实北地天寒,每天缸里都会结冰,昨日刘婶起得早,过来先给砸碎了,所以苏锦不知道。

    但苏锦脑筋够灵活,猜到怎么回事了,遂拿来铁勺,对着冰层咣当咣当一阵砸。一个人干活,苏锦喜欢自言自语,边砸边骂冰,诸如什么“老娘要用水,你偏要跟我对着干,那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粉身碎骨”之类的。

    等阿贵按照苏锦吩咐的时间来搬包子,苏锦已经烧了半锅热水,烙了饼,正在热鸡汤呢。

    “你先洗脸,汤马上好了。”苏锦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披散着头发对阿贵道。

    厨房中间摆了一张小桌子,碗里的烙饼正冒着热气。

    阿贵眼圈泛红,其实他天天吃包子也不会腻,可老板娘说那不行,每天都会换些花样。

    少年郎肤色白皙,眼圈一红特别明显,苏锦见了,笑他:“没出息,两张饼就让你感动成这样,若不是需要你起大早去占地方,冰天雪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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