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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之间的关系,为之后发展另一番事业提起打下了基础。
整个五月陆孝严都在忙碌着,做计划,搭门路,挖人才……只有凌希生日那天他特意推掉所有应酬,悄悄赶到了凌希经常傻坐发呆的天桥底下,想要制造一次“意外”的偶遇。提前许多天他就在考虑该送什么礼物给凌希,可思前想后,又觉得送什么凌希都不会满意,更何况也想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最后他跑去买了张卡片,偷偷塞进了凌希家楼下的信箱,上面只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没有抬头,没有落款。
人的祈愿总会随着经历逐渐丰富而变得愈发简单,小朋友想快快长大,少年人想只身去闯荡世界,年轻男女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瘸子想拥有健康的双腿,绝症病患想要多延续一天生命……从前陆孝严总盼着凌希能学会顺他的心意,能每天对他笑脸相迎,能在床上配合他玩出各种花样,而现在的他只求凌希能够健康、快乐而已。
可惜陆孝严所策划的偶遇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那天他在天桥底下等了两个小时,凌希始终没有出现,连老乞丐都看他看得索然无味,跑回破草席上打呼噜去了。
临近午夜,街头行人稀少,一只黄毛流浪狗不知从哪个墙洞钻了出来,先是用鼻子四处嗅着,又到垃圾桶边乱刨了一番,最后慢悠悠爬上台阶,坐在了凌希经常出没的地方。远远的,陆孝严望着它,它也望着陆孝严,狗眼又大又亮,湿漉漉的,眉头瘪成了八字形,夜风一吹连狗毛都是乱纷纷的。
对望了好一会儿,陆孝严下车走过去,站在黄毛狗面前居高临下问道:“喂,你是凌希吗?”
狗自然不会说话,只管瞪起无辜又可怜的眼神望着陆孝严,同时尾巴飞快地来回摇动着。陆孝严看得很开心,像个白痴似地一个人站在空旷街边嘿嘿嘿傻笑了起来。等到十二点,依旧不见凌希的人影,生日过了,陆孝严也没有了再留下去的意义。
回程开到一半,他脑子里忽然莫名奇妙跳出了凌希临死前说过的话——“我这辈子活得像狗一样,还他妈是条流浪狗,陆孝严,你就是把流浪狗捡回家,还喂了顿饱饭的人……”
鬼使神差地,陆孝严一拉方向盘调转车头,朝天桥底下开了回去。一路上他做了很多设想,比如要从老乞丐那里找只干净些的纸箱用来装狗,比如把狗带回家后要尽快找人来洗洗澡消消毒,比如是不是应该给狗起个名字叫“希仔”……
直等回到原地才发现,黄毛狗根本没有等在那里,连掉落地上的狗毛都被风吹散了。所以说人生是经不起犹豫的,无论对某个人,某件事,某次机遇,还是某天晚上偶然遇到的一条狗。转个头的功夫,可能就这么错失掉了。
陆孝严在巨大的失落中抽完了一支烟,又重新坐回车子。没等他发动引擎,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广乐,陆孝严立刻接起了电话。
听起来林广乐应该已经睡过一觉了,声音黏糊糊的口齿也不清:“孝严,前几天不是帮你查辉途唱片的那件事吗,刚才从朋友的朋友那打听到一条消息,你的‘心有灵犀’最近可能不太好……”
那天夜里陆孝严一直不停拨打着凌希的手机,无奈凌希已经关机了。他通过很多人、花费很大周折才最终打听到了凌希的去向。匆匆赶到警署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听带他过去的警察朋友说,凌希在里头关了一夜,因为没有家人朋友来接,只好等白天帮他联系个社工来继续跟进这件事。
用来关人的隔间很小,铁栏杆阴森森,地上躺着两个酒气熏天的醉汉,听说是在酒吧打架抓进来的,人从进来就没清醒过。凌希则一动不动坐在醉汉们对面的角落里,后背抵着墙壁,两腿支起来,手臂架在膝盖上,脸孔深深埋在胳膊之间,只露出一头柔软蓬松的小黑毛。
看得出他并没睡着,随意垂下的食指还在有规律的小幅度弹动着,就像唱歌时偷偷打拍子一样。也可能他就是在唱歌吧,不能唱出声,可以在心里默默地唱,否则陆孝严想象不出他是如何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熬过这一晚的。
生怕自己突然出现会吓到凌希,陆孝严先试着轻轻叫了声凌希的名字,凌希应该听见了,看他手指头的动作是停住了,人却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并没有抬头。陆孝严又叫了一声“凌希。”这次刻意抬高了音量。
凌希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迎向陆孝严的方向,神色倦怠而迷茫。骤然变强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下意识抬手遮在了眼睛上方,好半天才喃喃嘟囔了一声:“你也被抓了?”
陆孝严抬手朝别处胡乱一指:“噢,我有朋友出了点小事故,我是来帮忙的,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刚才看到你在这就多嘴打听了几句,别嫌我多事,要不这样吧,我正好有熟人,就顺便把你也弄出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缺少睡眠的关系,凌希精神不太好,反应也变得很慢,直到他说完话许久才木然地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办好手续,缴纳了一定金额的保释金,陆孝严带着凌希离开了警署。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走到车子跟前陆孝严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示意凌希上车,凌希稍稍迟疑片刻,还是依言坐了进去。
一路上凌希都没说话,他脸朝车窗外,面目不转睛注视着向后飞窜的街景,不知在想些什么。陆孝严试着问他:“凌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是解决不了,不如说出来听听,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凌希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此时陆孝严虽然对凌希的遭遇了如指掌,却不知该从哪里着手安慰凌希比较好,他费力寻找着恰当的词汇:“凌希,我年纪比你大一些,经历也比你多一些,虽然不算是个好人,可对你绝对没有恶意。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想说了,我都是最好的倾述对象,或者你……”
陆孝严没有继续说下去,透过对面车窗的反光,他看见凌希倔强地紧抿着嘴唇,抬起袖子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纸巾就放在手边,陆孝严没有去拿,按照凌希骄傲的性格一定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所以他也假装成并没有察觉的样子。
几分钟后,凌希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回头望向陆孝严:“今天多亏你了,我真的没事。保释金可能要过几天还给你,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吧。”
陆孝严有些哭笑不得:“保释金没多少钱,根本不需要你还。你要觉得心里不舒服,就等什么时候方便再还吧。欠条也不用写,我信得过你,至于利息嘛……”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看够了凌希睁着大眼睛无比认真的模样,才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