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22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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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沈邈成亲,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纵然是我当真倒霉催地被天老爷赶回了过去,也不该是现下这副光景。

    那时候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虽然这块顶在头上傻了吧唧的红盖头不曾存在,本朝男子与男子成亲的喜服样式倒是都差不太离。只是房间里除去一应正红色的摆设服饰,再没有什么是喜庆的。

    沈邈那时的脸色比酸风朔雪还要冷些,“呼呼啦啦”压垮了枯枝,接连掉下许多冰锥子来,把我那点仅存的、侥幸的欢喜毫不留情地戳了个对穿。我不敢碰他,他应该更嫌弃碰我。

    于是我们便各占一侧床,活死人般躺着,我都不晓得他是否像我一样,整夜没合眼。

    那时候沈邈若是叹口气,对我来说都是难得。哪像现在,沈邈走过来,低下头用曲起的食指刮了刮我的脸。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一抹跃动的红,似身侧摇曳着的红烛、头顶因厚重而微微下垂的大红床帐,同天底下两情相悦的爱侣别无两样。

    这场景太好了,好到我即使不明状况,也想握住沈邈的手,被拉着拽进泥沼里也甘愿。

    沈邈俯身在我手指尖上浅浅地啄了一口,复又抬起头,于嘴角烙下一个小而滚烫的印记。

    极具存在感的一声响后,房门又被推开了,柳潮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竟然也穿着同种样式的喜服。

    我听到响声便往门口望去,恰好同柳潮投射过来的视线交汇。还不待我在心里为这个诡异的场景疯狂尖叫,柳潮就挑了挑眉,揽着沈邈的肩膀埋怨道:“不是说这个大家一起来的吗?”

    他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被沈邈放在红盖头。

    沈邈回答道:“抱歉,情难自禁。”

    世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恕我直言,我没能从沈邈的这句话里听出一丁点“抱歉”的意味来。这一点也不似他往日的样子。

    柳潮却也没再计较,反而拿起桌上的酒杯浅啜,然后笑道:“算了,一起来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个。”

    见沈邈面带疑惑,柳潮便转过来对我挤眉弄眼,很不得将“风流快活”四个字拿大号的狼毫蘸墨写在脸上,还是永远抹不去的那种。

    奇怪……当真是太奇怪了……除了依旧见缝插针说荤话的柳潮,不论是三个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还是沈邈眉宇间的微妙差别,都顶不正常,教人浑浑如坠雾中。那雾气还带着愈发灼热的温度,钻进人的身体里,牵引出同样灼热的难耐。

    柳潮眼睛一亮,闹市里偷东西的小贼般飞快伸出手来,掐了一把我发烫的脸:“言宝这是害羞了吗?”

    狗日的!我收回前言,连柳潮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了!他虽动不动就要来几句荤话戏弄人,但决计不会这样叫我。天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适应公主娘亲等人这样唤我的。而我一听柳潮这样喊,就如同亵衣被人扒了个一干二净。

    柳潮还在“言宝”、“言宝”的叫唤,他进来虽还不到一刻钟,我却已然怀念起了往常他以小相称,满口“小矮子”、“小怂包”的美好日子。

    可今天又是个什么一头闯进阎王府的鬼日子呀!

    教人害怕的还不止于此,沈邈和柳潮忽然极有默契地在我左右两侧坐下。我被他们挤在中间,头发丝都恨不得随着两个人呼在耳边的气息打颤。按理说,我才惹了柳潮伤心,更扔下马车上的沈邈不管不顾地溜了,他们现在还肯同我亲近,我自是十分开心的。

    可现下,我却只感觉自己活似那锅里被热油煎炸的鱼,一面才离了火,另一面便开始受苦。说不定翻来覆去地煎着煎着,这尾本来还能喘口气儿的鱼便被残忍地煎熟了。

    这两人离我越来越近,锅里的热油仿佛已经浇到了我身上,只差“刺啦”一声响。

    我觉得自己不能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坐以待毙,伸手便要将二人推开,却被莫名的东西卸了力气,软软地按在身旁人的胸膛上,像……像极了秦楼楚馆里对着恩客欲拒还迎的浪荡妓子。

    于是柳潮呼吸一促,他不光要在扒我精神上的亵衣,他还要联合沈邈一起扒我肉身上的亵裤了!

    “停停停停停一下!”

    我最后攒足了劲道大吼一声,终于把自己喊醒了。

    难得的冬阳透过半开窗户照在我脸上,我生无可恋地平躺在床榻上,就着触感极不对劲的亵裤,思考起了自己到底是被野鬼淫妖附了身,还是内心真的住着个唯欲念是从的禽兽。

    不然……不然怎会做这样不知羞且变态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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