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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楠吻得情热,让人把饭菜撤了下去。抱着霜翻了个身,又把人拆吃入腹一回,久久,厌足了才肯从他身上下来。

    殊楠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手在霜光滑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除了雪,这世上可还有令你不舍的人”

    “有啊”霜趴着,一派慵懒风情“不就是我的妃子吗”

    那日兰妃让人去查,还当真找到李太医的孙女欢姑了。

    欢姑的年纪比霜还大上两岁,是个哑巴。李太医不喜欢她,她也因此自卑得很,从不与人亲近,十二岁那年太医局里大火,李太医被烧死了,她也被烧伤,后来侥幸没死,脸却毁了一大半,脑子也有些不清楚,还好她姑婆是个老好人,把她接去照顾。

    她脑子傻了,做不得针线细活,只能帮着姑婆家做点粗活;她脸毁了,也嫁不出去。前两年姑婆死了,当家的表叔直把她当讨债鬼,待她极差一听有人寻她,便忙不迭的把人送上,也不管对方是谁。

    兰妃把人接进宫,让霜指认。霜倒是一眼便认出她来,拉着她的手殷殷切切地说着当年如何如何,还掉了好几滴泪,若不是兰妃拦着,还怕当场就要迎娶她当王妃了。

    霜好歹也是皇族的人,现下又已是冬王的身份,加上在皇帝面前讨了喜欢,又不知翻了几腾,区区一名太医孙女,又是哑巴、又是毁容、又是傻子,怎么能够般配得上可霜又说得情深义重、不忘糟糠,于是兰妃便与霜约定好了。虽然欢姑的身份条件是注定当不了霜的正妃,但若她可以治好哑巴、治好容貌、治好傻,就让霜迎她做个侧妃。

    兰妃的条件严苛得不像话,霜当下倒是千恩万谢地谢过,似乎觉得这些条件都只是小事一椿。

    欢姑现下虽然还不是霜的妃子,可霜一提起她,仍是用我的妃子来称呼,喊得殊楠心里满是酸水。

    “你瞒得过兰娘娘,可瞒不过我。”手指绕着他的发丝,像是非从他嘴里逼出一句在意,殊楠又问“你可还在乎谁”

    霜合眼趴着,唇角一抹笑意,道“你知道竹吗就像我书斋旁种的那一种”殊楠知他有话,便不应声,由他说。“我就像那片竹。你可曾见过竹林里有别的植物”

    竹,是很排外的。非我同类,我又何需在意他的死活就像那座被抢走了主厨的酒楼、就像那被迫妻离子散的厨子。即便霜知道因他一句话,给酒楼与厨子带来多少困扰,但他仍没打算因此放走厨子至少在他真的吃腻那道冰鲤前都别想。

    “那”那我呢是不是你的同类在不在你的林里殊楠想着,口中却是无语。一句话如鲠在喉,竟是说不出口。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2章

    章节字数2256 更新时间090214 20:33

    22

    欢姑躺在床上昏睡着,曹隐白在她头上扎了许多针,脚底的部份却放着灸,艾草的烟弥漫一室。

    “如何我的妃子今日可有进展”霜坐在一旁凉椅上抽着大烟,一呼气,当欢的烟与艾草的混在了一块,分不清谁是谁非。

    曹隐白擦擦手,一眼瞪过来。自那日霜要他治好欢姑后,就没给过他半点好脸色,一口气闷着。只道“别随便给我添加多馀的工作。”

    霜的那些说词骗骗别人还行,可又怎么骗得过他欢姑这个丫头曹隐白也是认得的,只记得她闭锁得很,像只小老鼠,见着人就想逃,又怎么可能与霜两小无猜而霜到太医院也从来不是去玩的。

    “怎么能说是多馀的工作呢那可是我的妃子啊算起来也是你的半个主子,不是吗”霜杏眼微眯,媚笑着。曹隐白知他每次想要作恶时,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像是故意要惹人生厌。

    心中无奈叹口气,曹隐白不想再提欢姑,反正霜想拿她来煎煮炒炸也不干他的事,转口便道“顾总舵主那儿来了口信,说被殊楠逮了一个堂主,请你帮忙把人弄出来。”

    恢复前朝,这件事便是霜一直想做的大事。

    霜虽是李氏皇朝的子孙,但对李氏皇朝却只有恨意数年前某日,霜丢了幅画轴在桌上要他看。他拉开画轴,画面上是名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女,绵衣罗裙、钿头云篦白玉崁金,容貌姣丽、气质华贵,但他拿起来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前朝宫破时,伪王带着皇后与十三名皇子公主一同上吊了,可是李浩武后来派人一数,却发觉少了一个,便是伪王当年年仅十二的小公主碧罗。”霜说着站起身,一整理裳,道“隐白,你说我与这碧罗公主生得像是不像”

    那是霜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一身皇族气派。敛起眼中那份邪肆,霜显得气质高尚、雍容华贵,竟是副天生的从容大气,曹隐白赶紧拿起画像一对,发觉霜的容貌竟与碧罗公主有四、五分相似,再加上霜刻意学着画中人的气质,看上去就更是有七、八分神似了。

    霜不顾曹隐白的反对,以碧罗之子之姿出面与李氏的各方敌人谈判,竟真瞒过了各方势力。现在不论是落草为寇的前朝将军、还是民间反对李氏政权的义士,通通把霜当成了前朝旧主,一心拥戴。

    曹隐白知道霜善长作戏,却不知他竟然作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以霜的聪明才智、机敏狡诘,若非生为李氏皇朝的落拓皇子,又如何会成为如今这般就是让他生在一般民家,怕也能飞出一片天地。

    “告诉他们我没法在照王的眼皮子底下救人,但是让那位堂主落得轻松,不必遭李狗糟贱的方法倒有,问他们要是不要”霜淡淡说着,口中仍继续吞云吐雾。

    “知道了,就照你说的做吧。”曹隐白应声。霜的判断没错,照王殊楠治军很有一套,想在他手底下救个活生生的人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现在是在冬王的地盘上,殊楠借用的是冬王的监狱关人,凭着这份原由,要不知不觉地弄死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手法俐落点,别给人查出来动过手脚。”霜懒懒说着,笃定顾总舵主非答应不可。虽说顾总舵主旗下皆是铁争争的好汉,但牢里刑求的办法千奇百怪、花招百出,真固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任谁也没有把握能挺得住。事至如此,也非得断尾求生不可。

    “知道。”

    “上个月进帐多少”霜转口又问。

    蜀西什么特产都没有,虽然有仙人掌可提练当欢,但霜总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把贩毒的钱拿出来花,于是他便在领地内开了公营的妓院、公营的酒楼、公劳的赌坊,大做下九流生意。一开始被居民骂得臭头,但后来见环境整个好了,便乐不可支。

    对霜来说想办法开源是必要的,既然蜀西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人,那他当然是开妓院大赚皮肉钱了,而且开这些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顺便把贩毒而来的黑钱洗过,变得能正当运用。

    对于妓院、酒楼、赌坊,与发出去的营业证所赚来的钱,霜一向以收入、支出称呼,而贩毒所赚到的钱,便以进帐、花费来称呼。

    “黄金,四万两。”曹隐白答道。

    一开始只有几千两,到最近这两、三个月平均都有四万两上下。曹隐白这才觉得原来贩毒这么好赚而且还如霜所言的,真是贵的比便宜的好卖。说起霜这一连串的炒作,曹隐白不得不对他感到佩服。

    若是生对了时间、地点,他有可能成为英雄,只是很可惜时不予我,他今生怕是注定只能当枭雄了。

    “送一万给顾舵主,谢谢他对我大周的忠心耿耿,告诉他我朝光复后必定为光荣捐躯的堂主立碑,永供香火。再送一万给南晔将军,请他老人家安心,相信我大周终有光复一日。其馀的依各地势力大小,照比例都派下去。”霜抽完大烟,清清烟炉、细细擦过,便将烟杆整个收进袖里。

    “是。”

    霜站起身,望向床上的眼神有些讽刺“好好照料我的妃子,过几日我再来见她。”

    “你究竟想拿她如何”曹隐白忽道。

    霜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我以为你不是好奇的人。”

    “我的确不是,但我讨厌做白工,如果我辛苦半天最后的却是白搭,那还请霜皇子另请高明吧”

    “我要你治好她的脑子自然不是没有用处,因为我有一句话十年前就很想告诉她。”

    曹隐白知道好奇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但仍忍不住顺势问了“什么话”霜与欢姑没什么交情,能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那场火。”霜唇瓣微勾,眼神却阴毒得叫人发寒“是我放的。”

    这便是霜藏在心头十年,念念不忘,最想当面告诉欢姑的一句话。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3章

    章节字数1601 更新时间090214 20:34

    23

    这两个月,两人白天各自忙着,几日见不得面也是常有之事。这日殊楠难得趁空来到霜月宫,他抬头望望,发觉约末是四更天,再没多久天就要亮了,自个儿身体也正倦,想是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就是心底一阵起伏,像是非得要看见那个人才平息得下来,不由得一阵微恼,可是一想着那人正在里边,便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想想,着实不该来的。只是想归想,迈向寝殿的脚步又像是轻盈了些。

    轻轻推开宫门,殊楠未觉自己的动作较以往小心了许多,一眼望进去,只觉寝宫里的空间比起照王寝殿小了许多,也许只有一半的大小。

    才入春的天气还有些微凉。殊楠是不在意的,可他却是禁不住,因此四个角落都还放着火盆,里面的炭烧得正红;中间一张红楠木的四柱大床,一层层纱缦垂下,隐隐约约、迷迷蒙蒙,掩去了床上人儿的身影。

    殊楠这几天抓毒抓得如火如荼,日日办完了公就倒在便床上睡,睡醒了就继续办公,好不容易今日抓了一条大毒虫,这几个月来布的线终于有了成果。再过几个时辰他还得打起精神亲自拷问人呢殊楠知道在那之前他该先睡饱,最好是如同前几日,直接在便床上睡了,醒来梳洗后就直接审,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他情愿少睡一个时辰,也想要过来一趟。

    明知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的。

    殊楠唇边的笑有些难解,轻轻撩开了床上的纱缦。只见床上那人睡得正沉,不觉心底一软,刚才那些个五味杂陈就全抛到脑后。

    坐在床沿,脱去鞋袜。殊楠伸手进被要去搂霜,想拥着他入眠,哪想到被里的身子竟是一片冰凉,殊楠惊得大骇直觉便去按他的颈子,直到手里传来浅浅脉动,憋着的一口气才敢放开。

    霜向来睡得浅,殊楠想摇醒他,却发觉霜一身僵硬如石,面上虽没有露出痛苦表情,背后却湿了大片。

    霜的样子很奇怪脸上没露半点恐惧,可是呼吸极浅,浅得好像要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身的僵硬,则像是怕得一动也不敢动一下。

    莫非是做了被鬼追恶梦一个突发其想闪殊楠脑海,殊楠不觉有些好笑。霜这个人若是会怕天理报应,就不会公然开窑子又开赌场了。别人的书房是清净地方,他的书房怕不是造孽多些这一年来他在书房里批奏折,也不知批出多少业障来

    他双手去捧霜的脸颊,一声声霜、霜的低唤喊中不觉透露着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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