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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出头的文人雅士,便是脸上的两撇胡子也很是神似,随着武仁说话的动静而动作着,“你这庄子很是安逸,的确很隐秘。可你们出府定然还是留着痕迹,这三日附近都不对劲。”
武仁本身便是干这个出身的,隐蔽行踪或许做不到最好,可伪装这件事情却仿佛成了本能,假扮成文人雅士来山上踏青自然是非常得心应手。这样的人在随处可见,不会引起特别的关注。
他连续几日伪装成不同的模样,实际上一直藏在西山不曾下去,如此也隐约察觉到了此中的不同。
“昨夜已经有人潜来,你猜究竟是杀你的还是抓你的?”武仁看似笑意满满,实际上笑意并未曾到达眼底,他的确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万没有看着温凉在眼前受伤的想法。
温凉颔首,“你该走了。”不管有没有人要动手,武仁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安全。
白日的人比夜晚更少,他们也不敢靠近庄子。可一个普通人朝着这里走来,也是会被记录的。如果武仁短时间内不能出去,定然会惹来怀疑。
武仁抿唇,心中焦急,却知道此事有道理,只能恨恨地又翻墙出去。
绿意来不及叫住他,回头看着温凉,“先生……”她本是想说什么,又停下来换了另外一句,“他本来可以留下来换件衣服。”那屁股蹲上可还留着深深的痕迹。
温凉道,“他走得越快越好。”那对他也安全。
绿意实际上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等脱口而出又得到温凉的回答后,又小心地看着温凉,“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但凡温凉出府,就算是入宫,绿意也一直跟随着温凉。她竟是不知道,先生不知在什么时候联系上了武仁,更是商量了些连贝勒爷也不知道的事情。
绿意此刻有种莫名的感觉,或许这个才是先生答应来庄子休养的最终原因。
温凉抬眸看着绿意,漫不经心地往回走,“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绿意不用再问,便知道温凉肯定不曾把这个计谋告知贝勒爷,若是贝勒爷知道此事,定然不会只有这些人随着温凉出府。
温凉似乎是知道绿意的心理,淡薄地道,“既要引蛇出洞,便该有诱饵的模样。”这庄子守备已是足够,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有人在做打算,那再多的人也是无用。
“先生,这很危险。”绿意回忆着刚才武仁的模样,他的担忧不是作假。
虽然绿意不知武仁的身份,也不知道武仁到底是做什么的,可武仁似乎欠了先生恩情。那平素都是笑嘻嘻的人忽而严肃起来,许是此事很是棘手。
是上头的哪位?绿意不住猜测。
温凉回到院子内,任由着绿意去调度庄子内的人手把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他不在意的态度也让绿意紧张的情绪变得安定,在给先生端了好几次茶水后,便安分地守在角落里。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又过了数日,一直都是平安无事。温凉的步调依旧如是,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发生什么改变。
数日相安无事,绿意面上看似放松了不少,可精神依旧紧绷,院子里来回巡逻的人也不曾减少过。温凉去散步的习惯倒是没有改变,只是此后身边都会跟着一队人马。
第八日,温凉送给府内的书信刚刚递出,绿意便紧张地回来,“先生,外边的林子动静不太对。”
这讯息是外头的侍卫传来的,他们都是上过战场历练过的,对杀意很是敏感。即使那感觉极其收敛,都被他们敏锐地觉察到了。
温凉抬眸看着绿意,“你去做吧。”以绿意的能耐,该是做得到的。
绿意谨遵温凉的吩咐,欠身退出去。
她把院子内的人都召集起来,除了通往庄子门的路上安排了人接应外,所有府内带来的侍从都被她集中在院子里。
温凉拄着下颚听着外面绿意沉稳有力的声响,哪怕只是个女子,那股子气势让外间的人寂然无声,安静听从。这么些年,绿意也历练出来了。
他不经意地扫过摆放在桌面上的宣纸,那残留的痕迹让他回想起刚才送出去给胤禛的书信。温凉笃定那封信定然送不到四贝勒府内,里头的信纸上可是添油加醋写了不少好东西。
相信对幕后之人是份大礼。
绿意在片刻后回来,温凉随意地看了眼窗外,守在院子里的人便有七八个,暗处的更不用说了,“不用担心。”温凉少有地安抚了一句。
绿意行了福礼,“先生,您是否要……”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温凉随意摆手,“不用,此处已是最安全的地方。”
绿意抿唇。
温凉在胤禛提出休养此事时,便想出了这个计谋。倒也不是刻意以他为引,只是恰好是最佳的选择罢了。
康熙帝许是不曾认真了解过他那些个好儿子对皇位的看重,他对温凉的看重,撩拨着某些人的神经,同时又刺激着另外一波人的动静。
温凉算得上是最靠近康熙帝的人,若是能收为己用自然是难得的好事,可若是不能收入麾下,这些个知道温凉才能的人,又怎能容忍此人在外晃悠,更别说康熙帝对温凉又是如此看重。
再加上,温凉的身份,许是暴露了。
康熙帝不是万能,在其遮掩下许多消息都难以找到真正的线索,可线索被抹去了不代表不曾存在过。只要温凉这个人还活着,只要愿意倾尽一切去查,总会查到些蛛丝马迹。
想想,温凉出门都能撞上个以为早便死了的武仁,又为何不会被查到线索?更别说这些阿哥们如今初露锋芒,没有一个是善茬。
温凉原本放在京中的人皆是为了查探江南拐卖的事件,京城是达官贵人众多,喜爱扬州瘦马的人也是不少,这里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盈利场所。温凉派去的人本便在收集相关的消息,并且已有苗头。
然也因此查出了另外的东西。
尚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不起眼的人家,前些年被康熙帝重视还算好,这一两年渐渐沉寂下来,知道的人也就少了些。可温凉的人发现,这段时间在尚府外踩点的人却是不少。
这个消息只是附在其他消息被传递给温凉,可对温凉而言已是足够。
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尚家又没有外敌,也遇不到这样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人。
那只能是有人发现了他身份。
对此温凉已有心理准备。
温凉是胤禛的幕僚,与温凉是和硕公主的孩子,这两个身份是翻天覆地,又截然不同。
前者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平头小民,哪怕现在被康熙帝看重,等风头一过轻而易举弄死也不过是小事。可若是和硕公主的孩子,即便那位与康熙帝并没有切实明面的身份,可温凉也算是康熙帝的侄子。
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