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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目光,温凉面色不变,硬是不往福晋想说的那方面凑。
福晋心有不满,仍欲再说。
“叩叩——”敲门声起,福晋抿唇安静下来。
片刻后,绿意从门边端着东西进来了,身后是稍显郁闷的李嬷嬷。绿意只作不知,给温凉与福晋斟茶后,又把端着的几碟小菜也一一放上来,随后退到外间去候着。
然绿意与李嬷嬷来了后,福晋一言不发地啜饮着茶水。这茶室内的清香慢慢扩散开来,温凉微眯着眼睛,低头端起茶盏,泄露的茶香便溢散开来。
福晋最终还是没等到继续说话的时候,一泡茶的时间后,便又戴好兜帽离开了。她这一次出府是用着回娘家的名头,人还不曾到娘家落脚。她在这里花费的时间已有不少,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温凉起身目送着福晋离开,视线落在茶楼外面候着的人,等人上了马车后,温凉这才又低头含了口茶水。
如果福晋知道从一开始她的种种遮蔽手段便无用,只消她往温凉身边靠近,所有的消息都会源源不断地往胤禛那边泄露,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身边跟着的人可不在少数。
温凉喝完一盏茶,又开始在捡花生吃。清脆香甜的味道在口腔内散开,温凉的思绪也随着花生的味道而飘散开来。
劳得福晋特地来寻,若是没有个理由,便是温凉也是无法相信的。弘晖的事情只作一例,另一个原因,怕是仍落在胤禛身上。
温凉抿唇,难不成福晋以为,贝勒爷数年不沾染女色的原因落在他身上不成?
一脸平静地往胤禛身上套了好几个情深的人设后,温凉又一个个拿下来。胤禛是不是这样的人,温凉不知道。他会猜测胤禛是否对他有情感,可没有其他佐证,温凉绝不会猜测胤禛会为他而守身如玉……这个词不胡乱合适,温凉又默默地取下来。
“先生,先生……”绿意轻声唤了他几句,而后才说道,“这茶水该冷了。”温凉回过神来,用着帕子擦擦嘴角,而后站起身来,“走吧。”
福晋的事早已被他丢到脑后。
数日后,温凉在书楼前拐弯处顿住,发现弘晖入了书楼后,温凉歪头想了想,又转身回去了。虽他不曾直接答应福晋此事,不过能避免还是避免了吧。
身后的绿意也远远看到了弘晖,见着先生转身便离开,这种行径让绿意隐约猜测出前几日福晋特地出府与温凉商谈的便是此事。绿意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隐约疑惑起来,如果是此事,福晋为何需要大动干戈。
毕竟她出府,可不是一件小事。
外书房内,胤禛一脸肃色在屋内踱步。这几日忙碌,温凉那边的消息他直到今日方才看到,仔细地把内里的内容看了一遍后,胤禛面带薄怒,顿时了然福晋的想法。
乌拉那拉氏在胤禛身边多年,哪怕两人只是相敬如宾,哪怕胤禛并没有茶室对话的内容,也能大概明了福晋的心思。
福晋……胤禛重新落座,指尖慢悠悠地敲打着桌面,所有所思地咀嚼着。
……
温凉从书屋出来的时候,绿意把一份书信送到了他的案头。温凉看着上头的蜡封,“是戴铎的书信?”
绿意应是,“刚才送来的门房是这么说的。”
温凉颔首,随意地拆开了蜡块,从内里取出了厚厚一叠信纸。从这深浅不一的墨渍来看,这或许是戴铎综合下来好一段时间的。
刚看了最上面一页后,温凉便迟疑地掀了掀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信纸,若是每一张都和第一张这般都是叙述往常的话,温凉就不打算看下去了。好在翻到中间时,一行字掠过他的视线,抓住了温凉的眼球。
“……温兄以为,此道中有何不同……需以吾身谏言,戴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有所……数日前,于江中救起数人……”
温凉翻回前面几张,看完了整封信的内容后,沉吟半晌站起身来,出门时正好撞上前来的绿意,“先生,宫中有请。”
温凉蹙眉,距离上一次入宫已有半月,“我知道了。”他重新换了衣服,又把其中几张信纸折叠起来放入胸口。
“走吧。”
温凉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忽而感觉身后的重量不大对,“绿意,把她带走。”绿意忍着笑意在后面抱住大猫,硬生生把一坨给扛起来,“是。”
温凉这才迈出院子。
等到他站到了乾清宫门口时,温凉隐约听到了太子胤礽的声响。
他站在门口狐疑了半晌,难不成刚才是他在梦中?康熙帝从近些时日都在刻意避免温凉与其他阿哥见面,温凉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梁九功笑意盈盈在门口守着,“先生还请入内,万岁爷等候多时了。”
温凉抛开刚才那几缕想法,随着梁九功往殿内走去,此时殿内的动静也停下来,似乎是听到了梁九功的声音。
温凉往左侧望去,果不其然,甚至比温凉所以为的还要多人。胤礽、胤褆、胤祉、胤禛……几乎成年阿哥都在此处。
温凉无视了那些或是刺探或是打量的视线,随着梁九功走到前头来,仅是欠身道,“万岁爷。”康熙帝笑眯眯地招手,温凉面无表情地走上台阶。
身后,胤禟挤眉弄眼地看着胤禩,胤禩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暗示他安分点。如今胤俄等不在,反倒是显得胤禟更闹腾了些。
温凉在康熙帝身边站定,便见着老爷子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康熙帝身边的梁九功手上取来一件东西,“前些日子看着你带着的玉佩,倒是现在才想起来。”
温凉双手接过,这玉佩是祥云模样,唯有其上二字带着些熟悉的感觉——那是康熙帝的手笔。
平安。
这是康熙帝亲手雕刻的物什。
温凉抿唇,“谢万岁爷。”
康熙帝摆摆手,看起来像是安了心似的。他亲切地拍了拍温凉的手,这才看着底下的儿子,那些或是奇异或是怀疑的眼神,康熙帝已经看得太多了。
“今个朕召你等过来,便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经说完,朕也累了,都散了吧。”康熙帝毫不在乎地说瞎话,眼下温凉刚来,康熙帝定然有很多话想和温凉谈谈。
温凉抿唇。他对康熙帝的判断还是正确的,他的确是在避免他与皇家的人接触。只是这场辩论花费的时间超乎了康熙帝的预料,这才导致了这不可避免的会见。
胤褆看了眼胤礽,似乎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却抱有着同样的态度,他率先道,“皇阿玛,这位是……”康熙显然没有介绍的意思,可在场的诸位哪怕早就事先知道此人是谁,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这点。
相反,胤褆更希望能从康熙帝的嘴中得知皇阿玛对此人究竟是何态度。
耳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