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夜 源起
为什么很多人就算发现自己做错了
却仍是要错到底
那仅仅是因为人们
缺乏抵抗命运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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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还没醒啊？”镜罗生焦急不安的在床边走来走去。
百里零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半香蕉以最不淑女的形态窝在沙发上。
“她这几百年的伤哪这么快好，你真以为我是神啊。”百里零咬着香蕉不清不楚的回答。
战斗由于百里零的手风驰电掣的结束了。白谒面对压倒的力量二话不说举了白旗，现在正被芬克斯反捆着跪在角落里。
镜红莲身上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了，包括当初成为巫女时被割断的喉管也重新连了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却依然昏迷不醒，镜罗生将她抱回了自己的住处。众人也一起跟了来。
林莫和夏楚歌毫不避忌的在人前亲亲我我，这直接把百里零刺激得直咧牙。
“会不会有什么意外。”镜罗生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现在这么紧张，当初干嘛去了。”百里零很坏心的顶嘴。
“我……”镜罗生面色一红，接不下去了。
“切，我早就看出来红莲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就你个笨女人像瞎子似的。”百里零吐吐舌又拿苹果开始啃。
“哎，你少吃点。”镜罗生想不出反驳的话，赌气般一把抢去百里零手上的苹果，“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你有没有人啊你，为了帮你我用了多大的力气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累死了，你连个水果都不让我吃。所以谓交友不慎就是这样了。”百里零翻着白眼。
“吃吃吃，吃死你。”镜罗生拿起桌上的果盆全塞到百里零手上。
“这才对嘛。”仿佛没看到镜罗生发青的脸色，百里零慢悠悠的拿起一个桔子开始剥皮。
镜罗生气得牙痒痒，偏又支不出招，和百里零比嘴皮子，那真是自找刺激。
“嗯，这桔子倒真是很甜哪。”百里零偷看了一眼镜罗生，看到她越发僵硬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办正事吧。”
百里零给芬克斯使了个眼色，芬克斯抓着白谒把他一把拖到屋子中央跪着。
“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百里零用脚尖点着白谒的下巴。
“你们想知道什么。”白谒完全没有反抗。
“哎，你问吧。”百里零拍了拍镜罗生，自顾自开始消灭手上的果盘。
镜罗生沉思了一下，问道：“你和红莲并不是真心相爱的？”
“呵呵。”白谒低沉的嗓子里发出阵阵苦笑，“镜罗生，你做为天鬼族的族长真的是非常不错。可惜你对自己的事自己的感情却完全不了解。当年我借机潜入你们镜灵伪装成身受重伤的样子，是你救了我。其实我是抱有一定侥幸心理的，我无法断定你是不是肯救人。那日我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你眼中那个淡漠的表情我就知道遭了，从你眼中传达出的是对人类毫不在乎的淡漠。我万万也没想到做为天鬼族的族长会那么漠视人类，你们不是一直以保护人类为已任的么。其实，你从心底里是非常憎恨人类的吧。”
是这样么，镜罗生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我的运气真的就那么好，那日和你在一起的护卫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求你救我。你就真的救了我还叫你的护卫照顾我。你那个叫镜红莲的护卫真是个死心眼，她竟然以为你看上我了，不然怎么会派遣你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去照顾一个人类。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派她来照顾我的，你是派她来监视我的，你对我还是有所怀疑。但是你错在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镜红莲，从而让我有了机会。”
“什么机会。”镜罗生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难道，难道是……
“镜红莲以为你爱上了我，你却以为我和镜红莲在一起。这就是误会，有时候误会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有一天晚上我骗镜红莲说我要向你求婚，结果她发了疯和我打了起来。哼哼，就算她是红发天鬼，可是当一个人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以后还怎么能发挥出原本的力量呢。最后当然是我赢了，我吸了她了血。把她变成了半血族，控制了她的意识。”
“什，什么！！！！！！！！！！！！！！”镜罗生握成拳的手一紧，“砰”得一声，离她最近的一个玻璃杯炸成了碎片。
“冷静，听他说下去。”百里零沉着脸握住镜罗生的手。
“说下去。”镜罗生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本来想控制她去摧毁地，没想到她竟然宁愿死也不愿背叛你。而我也不能真的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傀儡就这样毁掉，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与此同时她也在想办法牵制我想要脱离我的控制，终于有一天月圆之夜在我力量最薄弱的时候我被她纠缠住了。但是她身体里必竟流的是我的血，她没办法反抗我的意识，最终她的这次反抗还是失败了。做为惩罚我强行zhan有了她，哈哈哈，知道为什么么？我并不喜欢女人，虽然她的相貌的确不错但我每天对着她并没有太大的yu望。可是我却想要摧毁她，无论是她的体还是她的意志。她的身上有我的血，她怀上了我的骨，那么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回到你身边了。她这辈子不管愿不愿意就只能当我的傀儡。”
“冷静！！！”百里零感受着镜罗生身上激荡的力量，低声喝道。
“我没事。”镜罗生松开双手交握在前，“接着说。”
“她都有了孩子，却还是想牵制我。我真的没想到她能够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她跑到你门前要求和我结婚，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答应的，没想到你意然答应了。其实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本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需要潜伏在这里达成我的目的就可以。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镜红莲临盆的时候，你竟然带着五大长老把我捉走了。那时我真的以为我的身份暴露了，结果你竟然在地密室里对我进行了剐刑。哈哈哈哈哈哈，镜罗生，你那时候就一点没发现，你对我的恨已经超出常理了么？那时你问我的问题你还记得么？你完全没有问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你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只问了我一句，你对镜红莲做了什么。”
“镜罗生，其实你本不在乎我是不是血族，也不在乎我来这里做什么。你恨的只是我抢走了红莲，还和她有了孩子，所以你才会我用那么残酷的刑法。可惜的是我本来就不是人类，在最后一刻让我找到机会逃走了。”
“本来我已经放弃了，这样的结局已经可以被定为任务失败。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其他的机会，直到前些日子我收到消息听说天鬼族的巫女竟然是镜红莲。我就知道我等待的那个机会，终于来了。我再一次来到这里，偷偷的潜入了地。我本来以为联系着我和镜红莲的血能让我轻易的唤醒她，却没想到她的血早就流光了，我再也没办法控制她。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我侵入了她的神海对她说了一句话，我说镜罗生死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她对你的感情竟然深厚到如此地步。在我对她传达了这个意思之后没多久，她竟然真的醒过来了。我在她最虚弱的时候把她抓走，然后告诉她你准备在旧历结束以后亲手杀死她，我是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上来救她的。可她不相信，当然我本来也不指望她会相信，于是我就说那么我们一起去验证一下吧。”
“接下来的事，就是这样了。”
白谒说完以后，镜罗生久久的没有说话。屋子里安静的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你的目的是想要毁灭地，把恶鬼放出来。然后就可以在血族圣战的时候利用鬼门开增加你们魔党的实力从而颠覆长久岁月中密党的统治是不是。”林莫握着夏楚歌的手不曾放开，在听了白谒的话以后迅速分析出了他的目的。
“不亏为莫斯特亲王。”白谒丢给自己一个自嘲似的苦笑，“我最大的败笔是小看了镜红莲的毅力，我自以为可以控制住她却白白的被她牵制了那么多年。我输得很甘心，输在莫斯特亲王的手上是我的骄傲，只是我很希望莫斯特殿下能告诉我关于上次圣战的事。”
林莫抿了抿唇，答道，“当年我们在第一城市中和人类和平共处，然后迎来了大洪水灾难。我们的族人在那次灾难中丧生了很多，当灾难结束以后新的族人建立了第二城市，从而引发了不断的争斗。圣战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始祖默许了这件事，我们每天都要和新的族人撕杀直到第二代的血族只剩下我一个。”
“莫斯特殿下，您真的认为避世是正确的么！我们血族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我们完全可以支配整个世界，为什么却让毫无力量的人类做世界的主人呢？”白谒盯着林莫的双眼激动的问道。
“因为，只有人类才可以创造未来。而我们血族是永远没有未来的种族，我们是死物。我们的未来已经腐烂了。”林莫转过头深情的看着夏楚歌，“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啊。”
“不，我不懂。我不明白！！”白谒猛的站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芬克斯对着他后背狠狠踢了一脚，白谒顿时狼狈的再次倒在上。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镜罗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白谒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管是血族还是我们天鬼族，我们都有着漫长的生命，特别是你们血族本就是不老不死的。时间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意思。但是人类的生命却短暂的多，他们只有短短一百年左右的时间，可正是因为时间的短暂对生命的渴求，想要活下去的yu望让他们不断发展，不断创造新的生活。你可以看到千百年来血族的发展和天鬼族的发展都是一成不变的，包括其他的智慧种族都没有变化，唯有人类在不断发展，哪怕在当年大洪水的灾难中还是有人类存活了下来。在经过不断进化的现在，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些低贱的人类所做的事是我们永远也做不到的吗？如果一个世界没有发展，那和死物又有什么区别呢。神创造人类并不是让他们来给你们当食物的，人类的智慧凝结着神的智慧。我敢说哪怕再过千年万年，哪怕我们天鬼族都毁灭了，这个世上最后存活着的种族里一定有人类。”
“你明白了么。”百里零擦了擦嘴边的残渣，端正了坐姿，“就算你不明白也不要紧。你不用明白所有的事，你只要明白这次的圣战绝对不会按照你们希望的方向进行，而该隐并没有放弃他的子民。”
“你，你说……什么。”白谒张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我说，该隐并没有放弃你们。”
夕阳为百里零完美的面容渡出朦胧的光影，白谒泪流满面。
“这是，真的吗。”
破碎的声音里含着啜泣。
“这是真的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谒像个孩子般的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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