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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抑制不住仿佛是发自本能的冲动……
这次见面,那人和之前判若两人,用胤祥的话来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拽回了人间一样……”而他的身份,也从一个贫家少年,变成了世家公子,小小年纪,名下竟有两座有市无价的温泉庄子……
他终于有了去查他的借口,终于,知道那人小小年纪身患绝症,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知道那人随和尚足迹踏遍群山,每到一处,就要建起供往来猎户药农歇脚的小屋,留下柴米油盐;知道那人就是用那双只合写字弹琴的手建起了一片药园,两座庄子;知道那人随同和尚,所到之处施医赠药,每年不知救治多少人;甚至知道那人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济世救民的慈悲之心,做这些,只是因为和尚希望他做罢了;知道了那座孤坟、知道了那座木屋、知道了百日守陵、知道了和尚的舍利子……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心疼,越是心酸……
然而所有的心疼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人在风雪中将脸偎在雪人的怀中取暖的那一刻,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所有的心酸加起来,也比不上那滴烙在老人心口上的那滴眼泪,将他的心融出大片的空洞……
他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情动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他第一次蹲在自己面前,卷起自己的裤腿的时候,也许是在他捧着他的腿,专注的仿佛这世界上他只在乎他一个时,也许是在闻到那让人心身皆醉的沁人药香时,也许……他只知道,当他明白这一切的时候,那份相思已入骨……
在马车上,那人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笑容,描述着仙境一般的美景,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莫名的惶恐,感觉这个描述着雪花的少年自己仿佛下一刻就会化成雪花,被风一吹就会无影无踪……他强硬的将自己的披风裹上那人的肩头,用自己的体温将他包围,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他们最融洽的时候吧……
借着康熙的名义,亲自为他挑选名师,不要太刻板,那人不喜欢,不要太严苛,那人会受气,不要太轻浮,那人会被带坏,不要太清俊,那人会……
知道那人要同胤禟打官司,打破一惯的隐忍低调,不惜亲自出头给他撑腰,搬出康熙和胤禩,生生压了胤禟一头……
知道贾政为他寻找厨娘,假作无意透露给康熙知道,然后打着幌子,用府里最好的、他最惯用的川菜厨子,换了胤禟店里的一个厨娘……
为了他,屡次推脱太子,甚至在饮宴时当众给太子没脸……
为了他,他甚至造了一个音儿……
难道这些还不够?!
难道他对他还不够好?!
胤禛自认,他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上心过……
然而那个人、那个人……
他果然小看了他,他一直在小看他……
那个人,那个他一直小心翼翼想要保护的人,何须他的保护!
还是老十三说的对,让人竭尽全力也无法靠近的冷寂……果然是……
呵呵……
我胤禛,从未这般不计回报、全心全意只想对一个人好……
真是,好大的一记耳光……
许多年以后,他对身边嫌弃他剥栗子剥的太慢的人算起旧账,那人眨眨眼,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道:“你说那个啊!人都说,受伤的总是先爱的那一个……谁让你没本事让我先爱上你呢?”
只恨的他牙痒痒,一口就冲那白皙的脖子去了:“我真想一口咬死你算了。”
那人先伸着脖子给他咬,罢了又笑着向后缩:“痒、痒,你饶了我吧……我错了……哈哈哈……哎呀!”
他慌张张的爬起来,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好一阵才让那人咽下口中的东西,才道:“怎么偏爱吃这种东西,吃了涨肚子不说,还老噎着……”
那人揉着喉咙道:“知道吃这个容易噎着还弄我,真想要我的命啊?”
他冷哼一声:“你死了,爷赔你一命便是。”
那人摇头道:“还是不要了,谁知道来生还能不能遇上呢,便是遇上了,我认不出你怎么办……还是珍惜现下的好……唔,若是真有来生,就让我先爱上你好了,便当还了这世的债如何?”
他将那人按进怀里,许久才说:“爷怎么舍得……”
那人在他怀里笑的像个小狐狸:“就知道你舍不得……”
再气的他牙痒痒的时候,那人却幽幽道:“可是……我还是希望我先爱上你,就算一时受伤难过,也总比伤了人,心痛难过好受的多……”
他不知道这爱骗人的小狐狸说的有几层真话,他只要知道这个人现在爱死了他就够了,将他狠狠搂进怀里,像搂着一世的珍宝——
第53章
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风,不时将什么拍在车厢上,发出哗啦轻响,反而让人更觉得车厢中一片静谧温暖。
时间过的似极快又似极慢,当贾环睁开眼睛时,胤禛才发现车已停了。看见胤禛从自己身上收回视线,贾环眼神微微一黯,脸色又白了几分。
胤禛仍率先起身下车,贾环在他的搀扶下默然下车,这才知道,外面的雪又大了,风卷着雪,四处凌虐,本清扫干净的路面上,又被铺上了一层,虽不厚,却最是滑脚。
胤禛望了望,道:“我送你回去。”走了两步,却不见贾环跟上,回身看来。
贾环开口道:“四哥。”
“怎么?”
贾环解下身上的大氅,极仔细的折叠好,双手捧着递了过来:“多谢四哥今日回护之情。”
外面风雪正盛,一解下大衣服,风便卷着雪花无孔不入的扑了上来,风吹在脸上,刀割一般,雪花落在脸上,脖子上,眼睫上,偶尔打在眼睛上,便酸涩一片。
胤禛皱眉,眼神先是一愣,又渐渐变冷,静静看着贾环,不语。
落在脖子上的雪化的很快,融化的雪水顺着领口流了进去,凉的刺骨。贾环似乎毫无所觉,又道:“父亲请了先生,年后我要和二哥一起进学,大概不会去庄子了,以后恐怕再不能和四哥一起出去玩了……”
胤禛的手拢在袖子里,完全没有去接衣服的打算,幽深暗沉的眼静静的看着他,沉默许久,才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道:“今天的事,的确让你受了委屈……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过几天爷再来看你。”
提了大氅,便要替贾环披上。
贾环伸手挡住,退开两步躲开,直视胤禛的眼睛:“四哥,这世上有些东西,就像这件大氅,珍贵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