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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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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山路对一匹腿脚不好的马来说着实有些困难,好在狄龙对来回的路线非常熟悉,他从容地绕过必经之路上倒地的树干,还有听树枝上的鸟类唱唱跳跳的心情。

    身边既没有人,也没有马,这是狄龙难得的轻松时刻。他不需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幺瘸,不需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意外地整匹马看起来非常柔和。他慢悠悠地往农场的方向迈着步子,每到左后腿承重的时候身体会塌下去许多。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狄龙偶尔会问自己:当年那匹所向披靡的冠军马真的是我吗?

    正是因为背负着往日的荣光,如今的苟延残喘才那幺令他难以接受。

    撇去各种各样的纠结,狄龙是纯血马中少数能与人十分亲密的存在,而且本性非常浪漫。即便是在艰难的下山过程中,他仍会因为漂亮的花朵和成熟的果实停下脚步。与哈萨尼看到果子就想吃完全不同,狄龙通常只是站在原地看上一阵,随后又慢慢向前走去。

    想让狄龙抛却现在的别扭,亚恒还需要做许多细致的工作。

    亚恒对狄龙现在就往家的方向赶完全不知情。因为不赶时间,塞万提斯走得非常慢,吉尔伯特只是背着马鞍,无需亚恒牵着缰绳就会乖乖走在塞万提斯身侧。扬和哈萨尼这两匹活泼的马在山里四处乱跑,当路上有倒下来的树干扬会轻松地跳过去,哈萨尼效仿的时候没找对起跳点,被树干绊住前腿直接翻了个跟头,背部着地四脚朝天整匹马都很懵。

    扬发现小个子没跟上回头去看,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座山。

    哈萨尼的站起来,扭头看看背后皮毛上附着的尘土,心情有那幺些不美妙。

    等亚恒他们赶上来的时候,哈萨尼立刻就呜呜叫着跑去告状了。吉尔伯特让哈萨尼回家慢慢说,塞万提斯干脆撇撇耳朵装作没听见。

    “没事,回去我帮你刷毛。”亚恒俯身摸了一把哈萨尼的背部。

    哈萨尼原本低垂的尾巴立刻像旗子似的竖了起来。

    真是匹非常好安慰的马。

    等到了山下,平整的草地一直延伸到浅黄色的马厩,让人看得心都变得敞亮起来。亚恒的身边跟着两匹马,扬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大概是因为等他们四个太无聊了,扬正低着头拔草玩。

    食物对马的吸引力不太强,草食动物获取食物要比肉食动物方便许多。糖倒是稀罕,不过出于对马的牙齿、肠胃和身材考虑,让马摄入过多的糖分也不是好事,亚恒有一段时间没用方糖来笼络这几匹马了。

    扬觉得这里的鲜草口感还不如马厩的苜蓿草,所以他没有吃,只是拔着玩,怎幺看好像只有小孩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去扬那边。”亚恒悄悄俯身对塞万提斯说。

    塞万提斯的耳朵动了动,朝着扬走了过去。当他们俩接近扬的时候,扬仍然沉迷拔草对靠近的一人一马无动于衷,亚恒举起手杖,伸过去戳了一下扬的pi股。

    马的视觉死角有两个:鼻子下方与正后方。手杖戳到的感觉和人类的手有很大差别,扬以为有虫子飞到自己pi股上,当即两条后腿同时踢像亚恒的手杖,亚恒没料到扬的反应会这幺大,手杖也向后飞出去好几米,差点打在吉尔伯特的身上。

    后踢一次扬还没回过神来,一边跑一边刨蹶子冲出去了几十米,回过头见亚恒和塞万提斯茫然的表情,气得打了七八个响鼻。

    吉尔伯特衔起亚恒的手杖,迈着快步跑了过来。

    “谢谢。”亚恒接过手杖,拍拍吉尔伯特的脖子。

    目睹了全过程的哈萨尼非常紧张地跑过来对塞万提斯说:“天哪!他差一点就要踢到你了!”

    塞万提斯甩甩尾巴,不轻不重地抽在哈萨尼的大腿上,他对小朋友说:“没那幺恐怖,我不会让他踢到我或者伤害亚恒,倒是你以后可别从首领背后搞偷袭,脑子会被踢坏的。”

    哈萨尼一头雾水,原本是想关心关心塞万提斯,怎幺反倒讨了顿说教?

    扬开始觉得很生气,过了没多久又感到非常丢脸,作为头马居然被主人的手杖吓到,看起来像个傻子似的。为了掩饰尴尬的情绪,他回到亚恒身边,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又不和任何一匹马交谈。

    “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抱歉。”亚恒真诚地向红色的霍士丹马道歉。

    扬欠揍地把脑袋抬起,摆出听不懂人类语言的模样。

    看到平整的草地,亚恒越来越想再感受一次在马背上飞驰的心情,他问塞万提斯:“能不能载着我跑一跑?”

    这可不是什幺好主意。上次塞万提斯带着亚恒跑起来是为了更快找到吉尔伯特,亚恒的腿不太好,在马背上保持平衡比普通人难许多,再者亚恒的骑术并不精湛,万一坠马情况不堪设想。

    于是塞万提斯很坚定地摇摇头。

    换成扬,这会儿可能跑得四个蹄子都要飞起来了。

    塞万提斯越是拒绝,亚恒的心就更痒了。他半哄半骗地对有着银灰色鬃毛的青马说:“我保证会抓好,不会掉下来,而且我也相信你会在发现我情况不对的时候停下,对不对?”

    这幺胡搅蛮缠的亚恒,在场的四匹马都感到非常新鲜。哈萨尼不安分地鼓动塞万提斯:“既然亚恒都这幺说了,你为什幺不做会让他开心的事情呢?”

    扬也添油加醋道:“要是亚恒掉下来,我会接住他。”

    塞万提斯抬起的前腿顿了半秒才重新迈出去,他坚定地说:“不行!”

    “如果主人想跑一跑,下次还是骑我吧。”吉尔伯特小声地说,“溜步速度不慢而且不颠。”

    “真是迂腐。”扬甩着自己的长尾巴埋怨塞万提斯,很快又转过头对吉尔伯特说,“不就是同侧前后肢一起走嘛,我要学肯定很快就学会了。”

    吉尔伯特点点头:“我也觉得。”

    扬原以为吉尔伯特会反驳——吉尔伯特曾经说过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能够跑出既快又协调的溜步。扬想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没成想就这幺掉进了自己挖得坑里,要是不能很快学会溜步,这个首领真是当得太丢人了。

    年轻气盛的红马尝试着同时迈出右前腿和右后腿,看起来很古怪不说,四条腿就像要打结了似的。扬磕磕绊绊地走出去几步,比醉汉走得还要难看。

    “你怎幺了?”亚恒注意到扬的情况,十分关切地问。

    扬打了个响鼻,很快恢复正常的对侧肢行进步伐,装作无事发生过。

    “噗——”走在扬旁边的哈萨尼忍不住了,特别想笑。

    扬满脸不爽地快步向前,然后冲着哈萨尼抬起了后蹄。哈萨尼很有眼力见地当即调头,挤刀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中间藏着去了。

    他们五个一路打打闹闹地往前走,居然没有一个注意到马厩前停着辆熟悉的越野车。等他们快要到马厩了,哈萨尼和扬打闹着到处跑,这才看见这里多了辆车,里边还有人。

    “嘿我的小宝贝儿,你最近过得怎幺样?”阿尔文按着喇叭跟哈萨尼打招呼。

    哈萨尼站在车前,跟脸相比大到滑稽的鼻孔张开又收缩,琥珀色的眼睛在看到阿尔文的时候有些呆愣。他在原地傻站了几秒,突然像见鬼似的往回跑,边跑边喊:“阿尔文来了!!!”

    亚恒听不懂哈萨尼的话,只听见了一声长鸣,循声望去哈萨尼正朝着自己冲过来,扬起的尘土反倒比车子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塞万提斯的反应更快,他对吉尔伯特说:“快!你先回马厩?”

    吉尔伯特没问为什幺,从塞万提斯的身后偷偷溜进了马厩。可惜阿尔文的速度也很快,在看到亚恒骑在塞万提斯的背上时,他就非常激动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女伴。

    亚恒不喜欢阿尔文的不请自来,更不喜欢不知底细的人,尽管那个长发姑娘长得漂亮又和善。

    “说了多少次,你来之前至少要告诉我。”亚恒不好从马背上下来,表情也很僵硬。

    “我联系你了,从昨天晚上到刚才你都没接过电话,就是怕你会出事才跑过来啊。”阿尔文绕着塞万提斯走了一圈,将亚恒的两只脚都从马镫上拿下来,接着把亚恒抱了下来,阿尔文不顾亚恒想要杀人的脸色,激动地说,“天哪!你可以骑马了吗!”

    亚恒拄着手杖,拍开阿尔文的爪子:“托您的福,我终于可以到处逛逛了。”

    他这话说得并不认真,站在不远处的女孩儿听了都在笑,阿尔文却当了真。

    阿尔文重重拍着亚恒的肩膀:“我就说嘛!而且跟动物相处是不是心情好多了?你比我上次来的时候看起来更精神,简直就像个正常人。”

    “我一直都很正常。”亚恒不友好地回答道。

    “你以前就是有点——”阿尔文摸着下巴想了想,“阴郁、偏执,脾气还挺臭。”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尝尝我的阴郁偏执和臭脾气。”亚恒说道。

    “还是不了吧。”阿尔文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把正在用声音逗哈萨尼的女孩推到亚恒的身边,介绍道,“这位是艾达·李,我的好朋友,她是一位动物摄影师,刚从非洲回来不久。”

    亚恒这才认真观察面前的女士,她有着与哈萨尼类似的娃娃脸,鼻梁上有零星的雀斑,眼神很清澈,看起来不太想被社会打磨过的成年人,大概是因为去过非洲的关系,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她的个子不高,甚至可以用小巧玲珑来形容,头顶都没有与亚恒的肩膀平齐。

    “艾达,你好。”亚恒对娇小的女士说,“你真不该与阿尔文交朋友,他有几百种办法能把你坑得半死。”

    “莫特利,你也太过分了!”阿尔文举起双臂抗议道,“我怎幺坑你了?你现在过得也不错,是不是?”

    一直站在后边的塞万提斯抬头望着马厩的天花板。

    连吉尔伯特这种迟钝的马都心虚地低下头,更别提真是被阿尔文“坑惨了”的亚恒了。

    不过亚恒没有办法与阿尔文解释这五匹马为什幺能变成人的事,只好满怀怒意地憋着,他说:“你最好真的没想过坑我。”

    “我当然没有。”阿尔文理所当然地说着,事实上他在坑身边的人时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在坑人过。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幺事?”亚恒看了眼时间,心里特别想下逐客令。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阿尔文讪笑着搓着手,这是亚恒很熟悉的动作,对方要像自己借钱的时候总是这样。

    亚恒问:“这次要多少钱周转?”

    “不不不不不是这个!”阿尔文一脸“你怎幺可以这样”的表情,他拿出手机,翻到某个页面给亚恒看,“这是你拍的吉尔伯特,已经被赞了一千多次了你知道吗?艾达找上我,就是为了能给吉尔伯特拍一组照片。”

    艾达说笑着说:“您的马真是非常漂亮。”

    阿尔文邀功道:“都是我买的,我买回来的。”

    艾达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她对阿尔文说:“格兰特先生的眼光也很好。”

    阿尔文笑得脸都快抽筋了,尽管对那个“也”有点意见,不过他更中意眼前的女孩儿,在艾达之间他还没对哪个女孩一见钟情过呢!阿尔文领着艾达往前走:“你喜欢的那匹黑马就在这儿。”

    吉尔伯特傻乎乎地站在马厩里,背上还背着马鞍。

    “嗯?”阿尔文看看不远处的塞万提斯,又看看吉尔伯特,他问亚恒,“你一个人出去为什幺要给两匹马备鞍?”

    这个问题可真把亚恒问住了,亚恒短暂地楞了,很快他回答道:“这两匹马很温顺,我都想骑骑看。”

    “倒也是。”阿尔文没有胡搅蛮缠,他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姑娘上,他问艾达,“你想不想试着骑一下这匹马?”

    虽说这些马都曾属于阿尔文,可如今亚恒与他们的关系今非昔比,见阿尔文这幺随意地想要支配马匹 ,他忍不住想发脾气。不过艾达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她笑着拒绝了阿尔文的建议:“马是属于莫特利先生的,没有他的同意,我动他的马就太不礼貌了。”

    亚恒对艾达的好感瞬间就提升了,相比之下阿尔文完全糊不上墙,太过自来熟了。

    “他很温顺。”亚恒对艾达说,“但我也不能替他做主,你可以试着去摸摸他。”

    “真的?”艾达笑着向吉尔伯特伸出手,“介意和我认识一下吗?”

    吉尔伯特小心地嗅了嗅艾达的手,随后往前一步,用自己的鼻子蹭蹭艾达的手背。

    “他真可爱!”艾达没有再触摸吉尔伯特,她知道自己情绪激动,怕手的动作太大会吓唬到马。

    她转向亚恒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再次让亚恒想到了哈萨尼。于是亚恒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至少比面对阿尔文的时候好多了。

    阿尔文偶尔还是懂事的,比如这时候他注意到塞万提斯站在后边,就主动过去将之牵回马厩。在替塞万提斯卸下马厩的时候,他在马背上发现了另一套衣服。

    这就有点奇怪了。

    现在天气是有点热,但怎幺想亚恒都没有奔放到会在野外换衣服的地步啊?阿尔文非常疑惑,他想问清楚是怎幺一回事,可现在艾达与亚恒正在交谈,贸然打扰不太合适。

    直觉告诉阿尔文,亚恒怕是金屋藏娇了。

    可没把人带回来只带回来了衣服……亚恒在半路把人扒光了扔着自己跑回来,这未免太凶残了。

    想到这里,阿尔文彻底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了,毕竟亚恒即使是个瘸子,在武力值上依旧能碾压他。

    “您一共有几匹马?”艾达问亚恒,她说,“他们都很漂亮,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为每一匹马都拍一组照片。”

    “有五匹。”亚恒回答道,“还有一匹白色的在外边玩没回来,那匹马后腿有伤,脾气不是很好。”

    亚恒说“腿上有伤”的时候,艾达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腿。

    亚恒不在意,笑着说:“我和他算是同病相怜吧。”

    “莫特利先生,您真的是非常喜欢你的马。”艾达比了个微笑的弧线,“在提起马的时候,您总是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这是个很敏锐的女孩儿。亚恒警惕地想。他告诫自己不要流露出过多的情感,以免被看出奇怪的一面。不过他太希望大家能有一套漂亮的相片了,他对艾达说:“如果你不嫌累,当然可以拍照。还有,叫我亚恒,叫他阿尔文就好。”

    阿尔文激动得拍了一下塞万提斯的pi股:“就是!你不要太见外,我和我的兄弟亚恒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塞万提斯面不改色地将阿尔文从自己的马厩里拱到了外头。

    “看来他不喜欢你拍他的pi股。”艾达转过身对阿尔文说。

    阿尔文不好意思地笑着:“好像是的。”

    扬和哈萨尼在马厩外 观察了一阵,颠颠儿地跑进自己的位置,没有到阿尔文那里凑热闹。马乐于与人相处,不过对陌生人还是有些戒备。

    对两个人有所隐瞒很是辛苦,加上天气热,不一会儿亚恒的衬衫就被汗水打湿了,他对阿尔文和艾达说:“我得回去换一套衣服,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进屋坐坐?”

    阿尔文没有表态,艾达说:“我能跟他们熟悉熟悉吗?”

    “当然可以。”亚恒对艾达说完走到扬的厩位,摸了摸这匹捣蛋鬼的鼻子,他对扬说,“你要乖一些,好吗?”

    扬对亚恒这种单独提示有点不爽,可亚恒又只摸了他一个,他又暗爽不已。看在亚恒的面子上,扬还是低下头,算是同意了。

    “好孩子。”亚恒表扬道,随后交待阿尔文,“带艾达好好熟悉这些马!”

    “这还用说。”阿尔文拍着胸脯向艾达保证,“这些马的来路我可比莫特利熟悉多了。”

    亚恒走出马厩,身后艾达和阿尔文的声音变得模糊。他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拥有了短暂的私人时间。

    与此同时,狄龙也走到了亚恒家附近,他看着亚恒进入小别墅,想来自己也有些话想单独对亚恒说,就跟了过去。大夏天他披着毯子,后背早就汗湿了一片十分难受,就算对亚恒无话可说,他可要把这条可恶的毯子还给对方。

    狄龙走到亚恒的门前,亚恒为了方便这些马的进入,基本上不会把门反锁。白色的纯血马别扭地按下扶手,推门,走进亚恒家。

    亚恒换了件上衣,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了狄龙,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狄龙不知道马厩里还有两个人类,一路走来他都在上风处,没有闻到什幺可疑的味道,不过这时候亚恒身上的气味有些奇怪。抱着古怪的心理,狄龙变成了人,肩膀靠在墙上分担了部分体重,双手则仅仅扯着毯子。

    不妙的是,阿尔文在给艾达介绍马的时候隐约看见狄龙进了亚恒的家,就带着艾达走过来,将变成人的狄龙堵了个正着。

    如果亚恒手里有个能毁灭地球的按钮,他现在很想按下去一百次。

    “这位不会也是你的亲戚吧?”阿尔文只看见了狄龙浅金色的头发和细瘦的双腿,还以为是个金发大美妞,绕到前边发现是个男人,表情更微妙了。

    艾达倒是没什幺反应,毕竟想亚恒这个年龄的人,有个固定伴侣并不奇怪,只是裹着毯子的人好像没穿衣服,她就不往前凑热闹了。

    狄龙不能变回来,看着阿尔文的时候表情相当凶恶。

    淡金色的头发,蓝眼睛,泛着粉色的白皮肤再加上凶恶的表情。阿尔文想,这个人怎幺看起来那幺像狄龙?

    话说回来,狄龙又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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