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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牛羊鹿都还记得当初被巨龙爪子支配的恐惧,喝了龙血后的贝莉儿进去干嘛它们都乖乖听话,只要不拿龙鳞割喉,剃点羊毛小菜一碟。
那不知道是什么羊,毛短短卷卷的,不很长,剃秃了也足够搜集一小桶,可以做一支羊毛刷——基本上是羊毛毡的实验品,拿出一小团铺平了打,又打又压,压成一片扁平了拿木针戳戳,戳实了就完成了一小片毡。再拿淀粉浸出来的汤泡一泡晾干,塞在刻出空的木柄里,这就是一个勉强能用的羊毛刷啦。其实贝莉儿后来怀疑不需要浆硬,整支刷子都硬邦邦地跟木板差不多,这种刷墙的效果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如果不浆的话那又太软了,很容易弄得到处都是,那也没办法用。
她想将来还是要深入森林里试试找一头野猪,搞点毛来做刷子,不过现在也不急。往头上带上草帽,挥舞着刷子忙到中午,放下手中的活吃点鸡丝粥。小木屋里的气味好重,带着小黄去外面草地上野炊。兔子皮边缘用龙鳞戳个洞,再用木针和细草绳缝起来,这么拼了一块毯子,也一起带出去,铺在地上,隔绝泥土里的潮气。
就这么对着小溪山色美美地吃一顿饭,吃完饭,看看兔栏,看看鸡笼,没饲料的添点饲料——骨粉虾壳磨磨煮成粒粒小团子,捏碎了和草混在一起喂。有屎的捏着鼻子铲屎——全都一股脑埋在粪坑里,她还是下不了拿大粪肥菜田的决心。带着小鸡的鸡妈妈冲她叫,打开放出来。第一只野鸡几乎拔秃了翅膀才找到飞羽——其实就是翅膀最外缘那片突出的最大的羽毛,从前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羽,后来的第二第三第四只拔起来就干脆利落。
小鸡们黄嫩嫩跟在鸡妈妈后头颠颠儿地啄食饲料,自打两只母鸡有了小孩后看起来就不太想跑了,剩下几只抓回来当储备食物的就没这么好待遇,还拴着脚锁在木栏周围不让跑远,再派小黄去看守。托着下巴想一下野鸡到底吃什么,无果,放弃,还是不能扩大圈养量,到了冬天养它们就是负担很重了。
于是继续带上草帽,拿起羊毛刷去刷房子。刷到一半油用完了,记下刷到哪里,改天再去采树油,再爬上房顶检查一番,把草扒开晾晾让它们干得更快。屋顶的木头是第一批被树油油漆的部位,刚漆好就遭遇大雨只好紧急铺草,现在油干了还把草黏在木头上,那倒也没什么关系。草放回去,摸一摸抚平,愉快地爬下木屋想着做什么。
对了,确实有事没做,每天都要做的事。从白龙的下巴旁推出一个巨大的木桶,拉到小溪边去装水。木瓢舀了满满一桶再推回来,喊小黄:“小黄,过来!”小黄晃着大尾巴颠颠儿地跑过来。每天的日常开始啦。木桶停在白龙下巴旁,抱起小黄咚地一声丢进去,小黄抹布淋着水爬出来,旁边就是白龙的下巴。扒着爬上去,在背上打滚甩水。贝莉儿自己拎了个小腿高的小桶,拿着布给白龙洗鳞片。先是把水拧在鳞片上,水渗进白龙的身体里,半桶水后这块鳞片就比周围的白了一个色度,一桶水用完了就去大桶里舀,两桶水就会全白。
她耐心地一天擦五片鳞片,从自己够得到的地方一路向外洗。下巴洗完换爪子,爪子洗完换肚子。卷在她平台上的尾巴每天晚上睡前有额外福利,不止洗洗还给擦一擦,亮得最快最漂亮。
洗完五片鳞片,大桶里的水也没了,再去溪边裝一桶,专门灌给白龙喝。这个就比较麻烦,白龙的嘴是闭紧的,要爬上爪子,站在它的嘴边,拿着小飘沿着那一点微张的缝隙往里面倒。也不知道它喝了没有,食道是横的怎么在睡着时往下吞水呢?不过既然水没有倒灌出来,姑且就认为喝了吧。一桶灌完累得腰酸手酸,浑身冒汗,这时夕阳开始落下了,贝莉儿跳下来,招呼小黄过来擦擦毛,摸摸额头,出了一身汗烧早退了,再就着罐子里的热水擦擦身,然后一起回去吃饭。
嗯……屋子也不能进去,一股刺鼻的树油味儿。把小黄留在外面,捂着鼻子冲进去找储存食物,拿一块熏肉,拿两颗野菜,从屋后的菜田里拔一颗小洋葱,锅搬出来,切切洗洗,在原来小溪边的石灶生起火,炒一碗肉,煮一碗汤。和小黄分着吃完,再洗洗碗,天也全黑了,夜幕笼罩下来,星月光辉,草地上总算吹起微凉的风,小黄的毛还半干,已经困得跳到摇椅上打了个呵欠,另一边的摇椅它从来不敢去,因为上面摆着一块龙鳞。贝莉儿把床拖到白龙的下巴旁,啊,但是太热了。
“恩,小黄,今天我们去老地方睡吧?”她对小黄说,小黄“吱”地叫了一声,甩甩尾巴,贝莉儿说:“那就来吧。”她卷起草毯子捆在身上,小黄看见就知道了,软软地叫一声,率先往前跑。平台上卷着龙尾巴,贝莉儿就从这往上爬。
尾巴上一根一根的膜刺正好给她提供着力点,一段一段固定的距离,膜刺从伏倒到斜伸,小小的指头长到比贝莉儿还高,最棒的是抱着它往前走不会受伤。开始走的时候还要小心鳞片割伤脚,等她爬到白龙屁股上,巨大的鳞片容她坐在上面还有余。小黄的爪子天生勾在白龙身上跑得飞快,来来回回走一段又停下来等贝莉儿,“吱吱吱”催促她快走。贝莉儿继续往前走,从这里是下坡,白龙的脊背流畅地向下滑,直到翅膀根部,流畅停下,一边一块斜平的地方就是贝莉儿每晚纳凉睡觉的床,旁边的翅膀收拢起来向上一倾的弧度很完美,不会让她睡着睡着滚下去,而且还挡风。
就是这里还是不大白,小黄爬的地方不像贝莉儿那么一本正经一片片擦,它挺随心所欲的,鳞片东一块西一块深深浅浅,把原本斑驳的银白夹黑鳞片弄得更像印象派。贝莉儿靠着翅膀坐下来摸一摸,把草毯抖开盖在膝下,身下的龙鳞凉凉的,小黄钻进草毯,尾巴圈起身体,它把小头放在她的肚子上。
月色洒下来,光辉如玉。贝莉儿想起白龙的头发,想着想着,她头一歪就睡着了。梦里似乎还滑下去一下,小黄踩着她的肚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也没有醒来。
然后又是半夜,贝莉儿被什么东西撞醒了。一撞,两撞,三撞,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巨龙的头颅刚刚从她身上一掠而回,带起凉凉的风,它的鼻子微凉,擦过她的脸,然后远离,再低下来,朝她身上撞。再一次撞下来的时候贝莉儿伸手抱住了那个下巴,下巴微微一顿,把她再往后一撞,贝莉儿松开了手,于是杏长的银色眼眸低下来。
月光下的巨龙回过脖子,静静望着自己背上那个小小的人类,它的头颅还是黑黑银银的,上半部半黑半灰,下半部贝莉儿洗过的地方,银亮的鳞片上光华如水,荡漾出一片温柔的波澜。
贝莉儿坐了起来,草毯从身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