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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贫僧直言,这个孩子留在你身边,只会对你不利。”金世成老神在在的道。
知府原本就不喜欢卞胭脂来做自己的儿子:“大师有何破解之法?”
“随贫僧遁入空门罢。”金世成向婴儿露出得意的神色,卞胭脂啊卞胭脂,你曾被白家父子教授法术,已经算是我罗教门下信徒了,一入罗教,生生死死,生生世世都是我教的人,休想逃走。
婴儿全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命运,闭着眼睛酣睡着。
知府看了眼婴儿,几乎没有任何心里挣扎:“那么就由大师带走吧。”
一个妾生的孩子,又是这种来历,知府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就在金世成准备接过婴儿的瞬间,突然一道蓝芒狠狠的抽在他手上,打的他后退了几步。
接着这蓝芒化作了一条绳索,嗖嗖几声便缠绕了在他身上,将他死死捆住。
“大、大师?”知府想上前又不敢。
而这时,他眼前猛地出现了一个道士,抓住这个行脚僧转了圈,两个人都不见了。
知府揉了揉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半晌才叹道:“你究竟是来建楼的,还是来拆楼的?”
婴儿自然不会回答他,知府便道:“我养你到七岁,你若是这只坏掉的眼睛能好,我就认为你是来建楼的,将你好生抚养,如果你到七岁眼疾不好,还更厉害,我就认为你是来拆楼的,将你送到庙里去。”
说完,抱着婴儿往回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咕:“诡异的一僧一道,唉,刚才可能是哪里来的仙人来消遣我罢。”
何云一带着捆得跟粽子一样的金世成回到了王瑞房内,亟不可待的道:“将他叫醒。”
金世成被捆的像头待宰的猪,却没一点紧张,淡定自若的反笑道:“天虚子,你是怕他在梦中经历的太久,将你忘掉吗?
黄粱一梦可以叫人历经荣华富贵,最后知晓人世无常,归隐山林。你的小白脸这会正在梦里娶媳妇做高官呢,等他醒来,你们相隔几十年,他早将你抛到脑后了。”
何云一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王瑞与他感情才刚刚开始,他在梦中若是度过几十年,一定会将他忘记。
纵然他一天或者三天后醒来,他可能已经将他忘记了,就算记得,恐怕也没有感情了。
何云一没有时间慢慢折磨金世成了,速战速决。
他伸手在他额头画了一个符文,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声传入金世成耳中,他便觉得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刺进了他的皮肉中,正沿着他的骨肉贴合处割着。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死过去,但同样这种凌驾于一切痛感之上的骨肉分离的痛楚,叫他兴奋。
“嘻嘻嘻——痛快痛快!”
何云一愣怔,惊异于他对疼痛的享受。
他看得出来,他不是假称,而是真正的享受这痛楚。
他无比嫌恶的看向金世成,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又看了眼床上酣睡的王瑞,外面已经过去两刻钟了,你在梦中还好吗?
王瑞仍旧睡的无知无识,何云一提气,他无论如何不许王瑞在梦中度过一生。
他眼神幽冷的盯着金世成,他一定要想出办法,叫这家伙解开黄粱一梦。
而金世成则疯癫般的笑着,动手吧,何云一,快杀了我!
我愿意为了完成门主交代的任务,献出此世的生命。
其他教友会找到我的转世,就像我转到卞胭脂那样,继续在门主身边生活。
何云一,你虽然此刻还在犹豫,但是我相信你就快忍不住动手了。
因为王瑞会死。
——
王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个世界虽大,却没一处地方,是他想要容身的。
他第一次有种离家出走的冲动,反正父亲那么多庶子,少他一个不少。
他沿着街道跑着,直到筋疲力尽,才在一个胡同的墙角边,抱着头慢慢的滑坐下去,喃喃的念着何云一的名字。
这时,突然就听有人喊道:“少爷在这里!”
王瑞惊觉的跳起来,翻墙就要跑,但这些人速度极快的扑到墙根下,拽脚的拽脚,扯衣袖的扯衣袖,硬是把他从墙上抓了下来。
“少爷,您不要挣扎了,老爷知道您中举太高兴疯了,已经给您请了好大夫了。”说着,将他捆了个结实,塞进轿子里抬回了家。
可王瑞哪里有病,见了大夫就不疯了,他家人便直呼神医,给了一点没出力的大夫一笔钱作为诊金。
才坐了一会,就有官府的人敲锣打鼓到了门前,把王瑞从屋里拉出来披红挂彩,弄了匹白马给他骑着游街。
王瑞中了解元,不止是他家祖坟冒青烟,而是整个县都冒青烟,有记载以来,这里就没出过解元,王瑞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王永德看着儿子披红游街,顿觉此生圆满了,生儿如此,夫复何求。
王瑞骑在马上,感觉自己像个傻瓜,街上的人围观他的人有多热情洋溢,他就有多冷漠颓丧。
本该嘴角咧到耳根的解元游街,被王瑞弄得像是罪犯游街示众似的。
耳边吵嚷的人声,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不管是羡慕他的,还是夸奖他的,仿佛都和他没有关系。
好不容易游完了街,他径直被迎进了县衙,跟几个县里的官员喝酒。
他能考中解元,以后必定荣登两榜,不登一甲,也会名列前茅,前程似锦。
王瑞连寒暄都懒得寒暄了,任由韦知县和主薄们对他进行“吹捧”,他只负责往嘴里灌酒。
直喝得烂醉如泥,被小厮给抬回了王家。
王瑞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迷迷糊糊的想,千里共婵娟……不知道另外世界的何云一看到皎洁的月色,会不会也想到自己。
一定会吧……他那么喜欢自己……
想到这儿,他眼睛酸痛,忙使劲揉了揉,自己来到这里,他一个人在那边一定也很痛苦吧。
忽然这时,他看到了一只宝蓝色的蝴蝶挥动着翅膀,飘飘荡荡的从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往他这边飞来。
王瑞醉的厉害,伸出手去够它,却差点将自己闪得跌下床。
文顺正在拧手巾,见少爷就要跌下床了,忙过来扶住他:“您要拿什么啊,小的给您拿。”
“蝴蝶……”
文顺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没啊,没蝴蝶,您是不是看错了?”
王瑞使劲眨了眨眼睛,可不是,屋子里哪有蝴蝶的踪影。
他真的喝多了,乃至出现了幻觉,他一把抓过手巾,往自己脸上一盖,闷声道:“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我,明早之前就当我死了。”
文顺见少爷说话还算清楚,放他一个人也不要紧,便退了出去。
他一走,王瑞屋里头的丫鬟又进来察看他的状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