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部分阅读
了。”掌心的手修长白皙,隐在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很漂亮,同时又带着属于男性的力感,就像玖兰枢给他的感觉:美好却又蕴含危险。
“怎么可能上次你”
吸血鬼的血液中蕴含着力量,那么多血,锥生零至少有三个月不会产生饥饿感,怎么会那么快就渴血下意识反驳,玖兰枢忽然瞪眼,为锥生零舔舐他手心的动作,“你是狗吗放手”
“如果狗可以这样,你就当我是狗好了。”
无赖地回答,锥生零得寸进尺地吻上他腕间动脉,“你不是说不再拒绝我吗”
先不提他有没有说过那种话,就算真说过,也不代表他承诺被马蚤扰吃豆腐不反抗额角暴起青筋,玖兰枢觉得答应让这只囧货留在身边根本就是个错误
“我想,你曲解了我的话。”声音咬牙切齿,玖兰枢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一贯的风度。
“不是指食欲,虽然也和那差不多。”用淡漠的表情说着欠扁的话,锥生零趁玖兰枢不备,探身吻了吻他的唇角,重复道,“我饿了。”复述的话语,配着这亲吻的行为添了两份jj。
一愣,玖兰枢黑下脸:去他的风度
“你变了很多,锥生零。”能对着流氓那么冷静地说话,玖兰枢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有吗。”对此不置可否,锥生零不认为自己哪里变了,他知道玖兰枢永远不会主动靠近,如果他们中没人主动,那么他们永远不会有进展。与之相比,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也不是那么难。嘛,虽然“死缠烂打”这招是不着调的理事长教的,但很有用不是吗“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又是这样。
眼神微闪,玖兰枢沉默一阵,听着锥生零说起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答应了让我留下,就不要那么生疏地叫我锥生君或是锥生零了吧,试试叫我的名字怎么样”这样说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似乎打算一直握下去。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玖兰枢在锥生零的目光中继续沉默,许久才道,“你真的希望成为吸血鬼”
“不,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敏锐发现玖兰枢似乎想说什么,锥生零笑了笑,十指相扣,“你不必怀疑这一点,是人类和是吸血鬼对我没有区别。”他讨厌吸血鬼,但若为了和他在一起,成为那讨厌的生物也没有惯性,反正人类中也没太多他眷恋的人。
眼底一点点渗入嘲讽,玖兰枢抿起唇,“很多人都希望成为吸血鬼。”语调缓慢,他斟酌着字句,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实际房内除了他们,便只有窗外的一轮孤月,“为了权势,为了永恒的青春美貌,曾有很多人被带到我面前,献上他们的血,以换取想要的东西。”
眼神悠远,透过孤冷的月光,他仿佛回到了无尽岁月之前,那个人类仍相信血族存在的时代。
锥生零默然,握紧了他的手。
“我拒绝了大部分人,他们便去寻找其他人实现愿望。”纯血种并非单一存在,想要什么,只要付出代价总会得到,单看你付不付得起。“吸血鬼依赖血液存在,我吸过他们的血,但最终由我变成吸血鬼的唯有一人。”他没给那些人堕落为leve1 e的机会,杀人,尤其是失血过多的人并不难。何况,那些人血液里总带着贪欲,这肮脏的欲念让他们的血液也变得恶心。
或许正是由此,才会有“吸血鬼最爱chu女鲜血”的传闻。
想到了什么,玖兰枢露出一丝微笑,“那个人”忽然一愣,他回过神,眼神逐渐清明,“你和他很像。”都说了想要陪着他,都愿意堕落为吸血鬼,只是最终,那人后悔了。
那人是他唯一的后裔,真正的玖兰家始祖玖兰莲。
是在他漫长的成长期中,不曾畏惧,唯一愿意对他笑,始终不离不弃地追随他的人。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是生命中第一束阳光,但最终那阳光黯淡下去,没有被漫长的生命损毁,却因为爱而憎恨。
玖兰莲爱上一个女人,爱到想为她放弃永生,平凡终老。
人类可以变成吸血鬼,只是存在风险;吸血鬼却不能成为人类,不可逆转。最悲剧的是,那女人无比憎恶吸血鬼,绝不愿化身这一种族。铺设在玖兰莲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忘记女人,独自度过漫长岁月,或者以吸血鬼的身份与女人生活,看着女人渐渐衰老死亡,随后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思念悔恨逼疯。
悲伤与无奈需要一个宣泄口,于是他恨上了将他变为吸血鬼的玖兰枢。
然后他死去,陷入永恒的沉睡。
玖兰枢想到玖兰莲最后的眼神,疲倦至极,带着庆幸与解脱,望向他时,却带着森冷的冰寒。他想到那个女人憎恶地望着他,怨毒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诅咒你诅咒你这个没有心没有泪的魔鬼永远永远”
“但我不是他。”
锥生零的话打断玖兰枢的回想,他回过神,对上青年澄澈地明紫色双瞳,在绝望与苦痛仇恨沉淀后,这双眼瞳中便带上了不和年纪的超脱与坚定。
“哪怕成为吸血鬼,但同时,我也是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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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愕然,玖兰枢露出愉悦地低笑,“啊,抱歉,我忘记了。”身兼猎人与吸血鬼两种相悖逆的身份,锥生零或许本身就比莲坚强。会后悔吗会怨恨吗若否认了吸血鬼的身份,也能作为猎人生存下去吧。
当堤坝上出现第一个蚁岤时,无论它多么狭小,总有一天,堤坝会被汹涌的海浪冲毁。
当夜间部传出一条拓麻与玖兰枢闹矛盾的传言时,锥生零来到了猎人协会,希望借助猎人协会庞大的资料库,查找锥生家的历史。
锥生家被灭门后,猎人协会曾派人去锥生家,以保护为名取走了一些东西,其中就包括了他父母遗留下的武器,部分资料。这些珍贵之物以当时锥生零的力量也用不了,反而由猎人协会保存更稳妥些。而那时他还沉浸在悲哀仇恨中,无暇顾及。何况他将与理事长同住,锥生家就剩一座空宅,那些东西留着也没用,便直接答应了。
经过猎人协会大门时,锥生零感到数股视线定在他身上,但在看清他脖颈上的封印记号后,大部分视线都转开来。
“怎么,饲主没跟来吗”
隐在柱后的中年男人冷哼,眼底是淡淡的鄙夷,但看清锥生零的样貌,男人又沉默下来,隐去身形。
锥生家的事在猎人中不是秘密,对面临堕落的危险,却坚强振作,乃至成为年青一代猎人中代表的锥生零,人们或多或少都是惋惜同情。若没有四年前的事,或许锥生家又会出个最强猎人吧唉,可惜了。
耳尖地听到这句话,锥生零没有做声,脚步不停,脸色淡漠地继续前行。
想到颈侧的印记,他眼底闪过淡淡的暖意,他的饲主不就是枢吗只是一直没见枢戴上,不知道那条手链被放到哪去了。
那手链算定情信物
想着,锥生零心情便好了起来,暗自策划回去后哄着纯血君把手链戴上。嗯,戴哪里呢手腕脖子脚踝似乎哪里都不错的样子
与相关人员协商,并出示相关证件后,锥生零进入猎人协会的资料馆。
大门敞开,书籍纸张的厚重感满溢而来。
锥生家的存在几乎与猎人协会齐平,资料馆里有个专门区域用以存储锥生家的资料,一路跟着工作人员,锥生零漫不经心地记住了资料馆的布局。
进入资料馆最西侧的隔间,锥生零打量书架上厚厚的书籍,取出最厚的一本。
深棕色封皮,纸页发黄,轻轻反动便发出刷刷的脆响,显然年代久远。仔细打量一阵,锥生零惊讶地发现这是初代锥生家主的传记,锥生家的历史比他想象中久远,这本书颇有年代,显然是经过了特殊手法保存,才没有化为灰烬。
扫了眼站在原处的工作人员,锥生零做出研读的模样,垂眼细读书册的内容。
本只想做做样子,这一看却看出门道。
初代锥生家主姑且称他为锥生,是一个由猎人搭建的小木屋中出生。那时还不存在能猎杀吸血鬼的人,那间木屋只是寻常猎户用以休息的场所。
锥生生父不祥,故随母姓,由母亲裕子养大。在母亲对吸血鬼的诅咒中成长的锥生,感染了母亲对吸血鬼的憎恶,只是当时人类并没有杀死吸血鬼的方法,他便将这丝憎恶埋在了心底。
等了一阵,工作人员见锥生零认真的看书,不耐烦地径自走开。
听到对方离开的动静,锥生零心中一动,面上不显,只继续研读老祖宗的经历。
生活总存在存在无数意外,心怀憎恶的锥生终于找到了与吸血鬼誓死为敌的理由他的母亲,相依为命了十六年的母亲被吸血鬼杀死了
读到这里,锥生零愣了愣,他看到了后面的话。
杀死锥生母亲的是当任的玖兰家少主,看那描写对方似乎还处于少年期。
“锥生和玖兰是世仇”得出这个结论,锥生零略过中断对锥生奋斗的描述,直接翻到最后倾尽心力,锥生最终与玖兰同归于尽。但在最后,他却留下了一句匪夷所思的遗言。
“锥生家后世子孙,永不得与玖兰家为敌。”
看到这里,锥生零皱眉,怎么会用一生与之为敌,却在最后留下不得敌对的遗言,这中间究竟有什么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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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来这可不是为了锥生家的事,合上书册,锥生零侧耳听了一阵,确信资料室内已经再无他人,也没有监视的装置,便露出一丝笑容。
猎人协会内资料丰富,但很多他都不够资格翻阅,尤其是关于玖兰家的部分。
那唯一一个由枢变成吸血鬼的人,是谁呢
想着,锥生零露出了黑漆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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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夜间部的暗潮汹涌,作为事件主角之一的一条拓麻却显得很平静。
真是的,他该自豪自己伪装地成功一个两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如往常般面色平静地翻阅书籍,一条拓麻的心思却不在书上。
想到这些日子面对的试探,他心中好笑,这些人都忘记了往日的教训了吧他一条拓麻是如何坐上副宿舍长的位置,如何成为夜间部仅次于枢的实权者的难道就仅凭“一翁的孙子这个身份”呵,这些年他一味修身养性,倒让他的威信下降了很多呐。
但若非这次试探,他真没想到夜间部有那么多抱有异心的家伙。
不是所有棋子都能用得上,只有精心筛选的兵士才会成为王者手中的利刃,没有忠诚之心,只会成为随时反噬己身的祸患。他只是与枢表演了一出反目的戏,就引得那么多鱼儿上钩,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所幸,真正被他们看重的人的表现没令人失望。
挂着闲适的笑容,一条拓麻摩挲手下薄薄的拜帖,爷爷就要来了呢,是因为听说他与枢反目,还是因为“疯狂的李士”的秘密复活进展得不顺利
视线不自觉落在床上,他想起至今未归的人,翠碧双瞳黯沉下去。按了按眉心,一条拓麻抿起唇,眼底满是疲倦,习惯了有人提醒他按时睡觉,那人不在了他还真不习惯,但那么久没有音讯,是出事了吗
心底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一条拓麻强自镇定,自我安慰,“不会有事的,他可是那个人的孩子。”
虽然未继承纯血血统,虽然没以“玖兰”为姓,但支葵千里确实是玖兰李士的孩子。哪怕支葵千里不受家族欢迎,支葵家族也不会亏待他。
所以,应该不会有事吧
第二天,那张早到的拜帖被女仆送到一条拓麻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出对自家爷爷的敬畏,一条拓麻以完美的演技骗过众人,心中却不由自嘲:对爷爷的敬畏是真的,但自从决定跟随枢,他早就做好了与爷爷反目的准备,怎会惧怕至此
不过,效果不错不是吗
一条麻远,一条家现任家主,他所率领的一派基本上便代表了元老院的最强实力。虽然是个贵族吸血鬼,但因他已是现存的最年长的吸血鬼,加之他在元老院的势力,人们便以“一翁”称之以示尊崇。
这样一个实权人物来到夜间部,即使他名义上是来看孙子,身为夜间部主人的玖兰枢也没理由不露面。
时近傍晚,一翁如约到来,迎接他的是以玖兰枢为首的夜间部学生。
哪怕玖兰枢是玖兰家的唯一幸存者表面上看,但无论是从资历还是年龄上看,一翁都有绝对的资格让玖兰枢亲身迎接。若是他自持身份等待一翁拜见,反而会产生不利影响。
这就是力量为尊的世界。
微微弯起唇,玖兰枢露出礼仪性的笑容,“许久不见,一翁。”
走到玖兰枢面前,一翁定定地盯着青年妍丽的面容,终于弯腰,托起他的一只手,“许久不见,枢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
吻手礼,是仅对女士进行的礼节。
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怒意,玖兰枢很快克制住自己的动作,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改变。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对方还只是试探,他不能当众跟一翁翻脸,否则数年隐忍必将功亏一篑。
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玖兰枢的反应,一翁眼神一闪,他感到一些对他满怀敌意的视线,其中最炽热的是来自蓝堂家的小鬼蓝堂家的立场一向很坚定啊
淡定自若地将收回手,一翁心中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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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挑明的时候,哪怕他们彼此心中都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面上也要做出和善的模样。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其乐融融地交谈几句,一翁便代一条拓麻请了假,带着一条拓麻离开了黑主学院。
坐在车上,沉默一阵,一翁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一条拓麻。
“你现在知道了”
眼底泛出冷嘲,一翁质问自己总算开窍的孙子,“跟纯血君做朋友的想法,太过荒谬了与他们相处,不是控制,就是被控制,那些没有心的生物怎么会有友情存在”
“不是的。”抿唇,一条拓麻脸色苍白道,“枢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是朋友”
“那你为什么与重要的朋友争吵”冷声反问,一翁打定主意骂醒这不成器的孙子。一翁对一条拓麻的心智力量很有自信,唯一鄙夷的只是一条拓麻这天真的“思想”,早晚要见元老院的势力托付给一条拓麻,再让他抱着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蓦然抬头,一条拓麻怒道,“爷爷你监视我”
夜间部,果然有元老院的人心中一凛,一条拓麻暗自回想那日的场景,很快确定了嫌疑人。
“呵。”并不否认,一翁只是冷笑,“如何你还认他这个朋友那你刚才还冷眼旁观”在夜间部那状似恭敬实则僭越的话,不仅是对玖兰枢及夜间部众人的试探,还是对一条拓麻的试探。一翁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但他做到如此程度一条拓麻都没反应,相比一条拓麻是真的被玖兰枢伤了心。
重视感情的拓麻啊
心中冷笑,一翁趁热打铁,对沉默无言的一条拓麻道,“你还要否认吗,纯血种和我们是不同的”
“”
脸色越加苍白,一条拓麻垂着头,却不似一翁所想那样颓丧。
如果告诉爷爷,枢生气只是因为优姬酱被人类女孩拐走了,爷爷会是什么反应呢这样想,一条拓麻忍笑忍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浑身颤抖着,断断续续说出预定的台词,“我明白的,爷爷。”噗哈哈哈哈,爷爷一定会气得吐血吧话说那时候枢的表情真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不出一条拓麻心中所想,一翁显然误会了一条拓麻的动作,眼底闪过欣慰。
他这个孙子总算开窍了
“去支葵家。”对死寂吩咐道,一翁看向惊愕抬头的一条拓麻,没有解释。
一翁走后,聚集在大厅中的夜间部成员们便散了。
被架院晓拽上楼,蓝堂英一把甩开他的手,因无处发泄怒气而转来转去,神色愤愤,“刚才为什么拽住我,晓你没看到那家伙对枢大人无礼吗竟然敢竟然敢”
“”
安静地等待蓝堂英发泄完毕,架院晓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英”
“做什么当然是维护枢大人”
听到这义正言辞的发言,架院晓叹气,一手撩起额发,“姑且不论宿舍长需不需要我们维护,但你果然没想过吧。”
“你在说什么维护枢大人”不是我们的本分吗话未说完,蓝堂英就听架院晓道,“我们的行为不只代表我们个人,还有我们的家族。一翁在元老院的势力有多大,你知道吗公然反抗,并对他抱有敌对意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英”
蓝堂英愣了愣,他确实没想过。
“那代表着蓝堂家与一翁所率领的势力的对抗,刚才你如果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说完,架院晓看着蓝堂英呆愣迷茫的表情,再次叹了口气。不是据说英很聪明吗怎么一遇到宿舍长的事他就变成笨蛋了不,或许是英的聪明从不放在这上面吧想着,架院晓无奈地揉了揉头发,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接管这家伙啊。
“可是、可是枢大人”
“在别人眼里,你所代表的的就是蓝堂家。”淡淡地打断蓝堂英的话,架院晓反问,“但你能代表蓝堂吗如果不能,你的行为只能为宿舍长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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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力量为后盾,保护也好,维护也罢,都太过好笑了。
“”
不能,他不能代表蓝堂家。意识到这一点,蓝堂英怔愣,很多没想过的问题扑面而来。不,并不是没想过,而是他一直任性地逃避的东西,终于被摆在了他面前。
“那么弱小的你们,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连棋子都不够格的家伙们”
脑中蓦然闪过数月前安德烈的话,蓝堂英垂下头,紧紧握住双拳,“就算是这样就算只是我蓝堂英,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保护枢大人”那是他所崇拜的,所追随的君王,哪怕他没有强悍的后盾,哪怕仅代表他一个人,他依旧愿意为他抛却最后一滴鲜血
那一瞬间,冷色系的冰蓝双瞳中仿佛燃起了火焰,晃得人睁不开眼。
扯出一抹笑容,架院晓心中叹气,低声自语,“啊啊,果然还是不适合。”不是说能力与性格有关吗这么热血活跃的英,他的能力怎么会是“冰”呢明明该是“火焰”吧。
“那么你呢,晓,你又是站在哪边的”
“我”
低声重复,架院晓带着无奈的笑容,不顾蓝堂英的反对,伸手揉乱他的头发。
“我是站在笨蛋这边的。”他说着,声音中含了笑意。
“喂谁是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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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资料馆的查询理所当然没有结果,刚回到学园,锥生零便感到了莫名的心悸。
他本能觉得此时不能暴露在人前,下意识选择了回往日不常回的寝室。他甚至庆幸平日的不合群:如此,习惯了他三天两头不出现,就不会有人来寻他了。
上一张任务单完成后,忘记交给理事长,现在看来是好事吧
优姬不方便来男生寝室,若她问起,理事长会给她完美的解释。没有人看到他回过寝室,至于枢那别扭的家伙,怎么会来找他呢
想着,锥生零放心地倒在床上,陷入昏睡。
只是正因为清楚记得昏睡前的经历,锥生零更加确定,他正在做梦。
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锥生零很快冷静下来。不曾出现在记忆中的景物,不符合时代的建筑装饰,如果这梦境不属于他,那必定属于玖兰枢,一想到这,锥生零心中便涌出愉悦,打量四周时也带了两分用心。
与上次梦中的欧式建筑装饰不同,这次出现的是更偏向东方的建筑装饰。
踩在微凉的榻榻米上,锥生零左右环顾,房间布置得极为雅致,却明显缺少人气,似乎刚装修好不久。零星摆放的饰品与房间风格不合,譬如搁置在墙角的油画,就有着典型的西方风格。锥生零不懂画,但看那华贵的画框,想必单是画框就价值连城。
这是枢的记忆,还是梦境
视线落在正对的白色拉门上,锥生零想了想,试探着拉开一条小缝,同时做好防备。
一阵白光袭来,他下意识闭上眼,感到强光过去,他还没睁眼,便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樱花香气。当他睁开眼看清和室内的人时,不免惊愕。
准确地说,锥生零是望着和室正中央,身穿黑色浴衣的“玖兰枢”惊呆了。
他看过玖兰枢穿便装,穿礼服,穿学校制服,甚至亲密接触时的坦诚姿态,却没想到这人穿上浴衣时竟会如此诱人。
或许这个男人天生就适合黑色,深邃的五官,穿着样式简单的纯黑色浴衣却不显违和。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线胸膛,男人半垂着眼,向茶杯中注入茶水,那专注的模样,让人不由嫉妒起被他注视的茶壶,恨不能以身代之。
但锥生零此时看到的“玖兰枢”显然与现实中的不一样,他眉眼间没有现实中的那份倦怠,同样的容貌,却更有活力,也更加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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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走上前,锥生零伸手想碰触青年淡漠的脸庞。
“枢,来了日本,就入乡随俗怎么样”
听到声响,锥生零才想起和室内还有其他人,收回手,他一眼看到最靠近“玖兰枢”的黑发青年。
黑发黑瞳的青年同样穿着黑色浴衣,只是样式稍有不同。虽然浑身凝重的黑,青年的笑容却毫无厚重沉稳,反而灿烂明朗,仿佛夏日的阳光。
“嗯”
“第一步当然是改称呼啦”从对方简短的回应中听出赞同,青年笑意更盛,“嗯,名字不用改,取个更符合这里的姓氏吧如果用原来的,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是谁啦来这不就没效果了吗”
执起茶杯抿了口茶,“玖兰枢”静默一阵,“玖兰。”
“啊”
“就玖兰好了。”将茶杯放回原处,“玖兰枢”摇了摇头,似是遗憾,“我就叫玖兰枢罢日本茶果然不适合我。”撩起宽大的衣襟,他皱眉,“这个同样不容易接受啊。”
抓了抓头发,黑发青年干笑,“嘿嘿,我觉得挺好的啊。”
“喂喂重点不是这个吧”身穿灰色礼服的金发青年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姿势有些别扭,显然不习惯这种坐姿。他虎着脸,不满地嚷嚷,“枢大人您怎么可以用玖兰这个姓您应该有更伟大的姓氏啊”
“比如呢”坐在角落的红发青年打了个哈气,懒洋洋道。
“像亚历山大之类的”金发青年狂热道。
穿着绿色浴衣的灰发少年忍不住笑,要不是穿着不易活动的浴衣,他还准备在榻榻米上滚一滚,“噗亚历山大噗哈哈哈哈你就这品味啊”
“枢大人要犬玖兰为姓吗”以标准的坐姿跪坐,神色严谨的青年想了一阵,“玖是黑色,兰是开花植物,如果用这种规则,那么我就姓菖藤吧。”
始终坐在廊边的白发青年回过头,神色淡淡,“那我就是绯樱。”他身后的庭院里,满树樱瓣正飘然而下。
房内一静,又很快吵嚷起来。
红发青年打了个哈气,“你抢了我的姓氏啦,我才是红发啊。”想了想,他不甚在意道,“那我叫白蕗吧。”
“嘿嘿,那我就犬橙沫。”
“我、嗯,我取”样貌秀气的少年皱眉,迟迟犹豫不决,他身旁的“橙沫”不耐烦道,“干脆叫标木吧,你个木头迟钝死了”
拄着脸,秀气少年缓缓点头,一本正经,“嗯,标木不错,很好。”
闻言,橙沫也只有哭笑不得。
“喂喂你们这些家伙”一会功夫,和室中便只剩他一个没有姓氏,金发青年不满地嘟囔一阵,自暴自弃道,“那我、那我就用黄梨好了。”
“哈哈哈哈这不是很适合吗你一头黄毛”橙沫立即嘲笑起来,倒像在找场子。
“信不信我咬死你啊”
“有本事你来啊”
“啊呀呀,这两个笨蛋又吵起来了”叹着气,白蕗揉了揉眼睛,又往身后垫了一张坐垫。他们有什么好吵的呢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睡一觉。
没有人看到站在“玖兰枢”面前的锥生零,他们自顾自地遵循原有的脚本“演出”,而锥生零便是唯一的观众。
只问了一个问题便将所有人的姓氏解决,黑发青年有些惊讶,旋即一笑,是毫无阴霾的灿烂。“这样,我就不用改姓了吧玖兰本就是我的姓氏啊。”
玖兰、绯樱、白蕗、黄梨、橙茉、菖藤、标木,日本现今尚存的七大纯血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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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愕然地看着这一幕,锥生零被自己的猜想惊呆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
“嗯,玖兰莲,玖兰枢,枢你绝不觉得很配”
锥生零听见黑发青年求证般问道,因为角度关系,他清晰看到了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听到青年缓缓道。
“来到这边不发展家族也说不过去,我们各自发展各自的家族吧。当然啰”青年笑起来,笑容中是孩子气的狡黠,“枢和我姓氏一样,当然要帮我了我可最不擅长处理这些东西呢。”
黄梨立即不满,嚷嚷道,“凭什么啊莲你才是枢大人的后裔应该你去组建家族,枢大人享受成果就好了嘛”
“嘿嘿,有什么关系。”
回头望向“玖兰枢”,玖兰莲眼中闪着唯有锥生零才注意到的光芒。
“枢你肯定不介意的吧”
“嗯,听起来挺有意思。”沉默良久,“玖兰枢”点头,眼底是淡淡的纵容。
没再听几人的对话,锥生零被话语中的深意惊呆了。
纯血种中七大家族的确立,不合时代的装饰,在玖兰家族资料记载的第一任家主玖兰莲,以及“玖兰枢”的后裔玖兰莲。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锥生零捂住头,眼前一黑,醒了过来。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玖兰枢只能选择坐在床边。
没去管被拉紧的窗帘,也懒得开灯,借着完美的夜视能力,他将视线定格在锥生零的睡脸上,双目放空。
他想到不知多少年前的往事,又想到风雨欲来的现在,脑中各种念头纷杂错乱,像刻意避开眼前的青年,与青年有关的部分全被下意识忽略。
从再次醒来成为玖兰枢,至今已有十八年。
这对吸血鬼而言不是太漫长的日子,但对玖兰枢而言,这十八年却足以抵过上千年。
数千年来世间多变,发生了很多他没想到的事。比如数千年后,玖兰悠和玖兰树理竟再次以“枢”字命名他们的孩子,并阴差阳错地被他这个“玖兰枢”替代。比如玖兰家后人竟以后代血脉为祭,唤醒他。比如如今的元老院,势力竟已凌驾于纯血君的威严之上。
承接了原本玖兰枢的命运;被后代作为仆人唤醒;委曲求全,在元老院的监视中努力发展势力
种种艰难,种种困苦难言,但玖兰枢不曾后悔。
只是遇到优姬这一点,就足以抵过所有,视线重新聚焦在锥生零脸上,玖兰枢慢慢地叹了口气,指尖按在青年颈侧的动脉上。
或许,这个人算得上他的意外收获,但该到此为止了。
房内属于纯血种的血味越加浓郁,玖兰枢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想了想,取出一只装了血液的水晶瓶,喂锥生零喝下。
这是绯樱闲的血,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解除两人的“主仆”关系。不再有堕落为leve1 e的危险,身上也不再有吸血鬼基因,重新回归人类生活后,锥生零会活得更好吧。
总比跟他扯上关系要好。
眯起眼,玖兰枢拭去锥生零唇边的血迹,“好好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吧。”
锥生零浑身的吸血鬼因子正在沸腾,新的血液刚涌入便被分解吸收,奇异的变化正在这“沸腾”中被催生,沉寂的leve1 e病毒也被唤醒,但面对强大且纯粹的纯血,它们只能面临被分解吸收的命运。
确信正逐渐接近“沸点”,玖兰枢的指尖按在锥生零颈侧激烈跳动的动脉上,等待最佳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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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眉头紧蹙,汗流满面的锥生零,他微微敛目,轻声自语,“放心吧,以后不会再痛苦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愿意承认心中确实有着不舍,但那微弱的情绪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纯血种的命途太过悲惨,正是因为在乎,他才不愿将这人变成吸血鬼。
玖兰枢不愿承认,他只是怕了。
没有什么能敌过时间,何况世上最难测的人心。曾并肩战斗,不离不弃地陪了他上千年的人,在生命最后对他也只剩怨怼,友情亲情尚且如此,又何况这更不稳固的爱情。
付出的期待越多,最后便越痛,他贪恋被陪伴的感觉,所幸如今还不晚。
指尖微微用力,玖兰枢正屏息凝神等待时机,忽然嗅到空气中掺杂的第三种纯血因子。很熟悉,即使远隔千年,他依旧一嗅便知。
这个味道
他愣住,继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莲”
一晃神的功夫,那最佳时间便被错过,玖兰枢浑然不顾,只是愣愣的望着锥生零的脸庞,喃喃低语,“怎么会、怎么会”自语半响,他掩住脸,自嘲道,“呵,我竟然没想到锥生锥生”当年玖兰莲爱上的女人,不就叫“锥生裕子”
是天意弄人不,是
俯身靠近床上的人,他眼中悲喜莫辨,“你的诅咒实现了,锥生裕子。”
话音刚落,沉睡的人便睁开双眼。
一时四目相对,一方神色难辨,一方复杂难明,都是无言。
掩去眼底的复杂,玖兰枢正想直起身说些什么以打破窘境,就被锥生零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紧紧地抱在怀里。
白鹭改为白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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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别说话。”青年喘了口气,收拢手臂,“让我抱一会。”
听出其中的哀求意味,玖兰枢推拒的手一顿,缓缓落回床铺。他沉默着,任由青年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抱紧他,只是一动不动地仰躺着,眼神空茫的望向天花板。
一时间,昏暗的室内一片寂静,唯有青年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在这样的黑暗中,玖兰枢闭了闭眼,恍然回忆起数千年前的过往,一切被忽略的细节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锥生零竟能扛过leve1 e病毒爆发的极限;为什么锥生家旧宅离玖兰莲的墓地那么近;为什么锥生零的血会给他熟悉的感觉;为什么锥生零的血竟能舒缓他的痛楚
因为锥生家,是玖兰莲的后代,时隔千年,他们的血脉里依旧隐藏着属于纯血的基因。
在玖兰家的史料记载中,唤醒始祖的条件是后代的血肉,当年玖兰李士选择用初生的婴孩唤醒玖兰枢,婴孩的力量与血肉根本不足以完全唤醒他。他的一部分力量在数千年的沉睡中被封印,一部分力量被契约引入玖兰李士体内,当年叱咤风云的玖兰家始祖,初醒时不过是个空壳,为求自保才化作婴孩模样,顶替后人的位置重新成为“玖兰枢”。
后来玖兰枢将玖兰李士重伤迫使其沉睡,契约却不断抽取他的力量给玖兰李士疗伤,虽然玖兰枢用秘法极力避免,但这十年来他力量的增长显然不足以与玖兰李士对抗。
“仆人”是无法对“主人”出手的。
这种契约类似于被咬的锥生零与绯樱闲,却比那更为强制。力量越强,契约的约束力便越强,锥生零尚且能以意志力对抗,玖兰枢却不行。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处处通用的法则,没有足够力量的纯血是什么下场元老院会如何对待仅剩两名遗孤的玖兰家君权旁落,玖兰家式微,心怀叵测的贵族们又会是什么反应一边要隐藏身份,一边要掩饰优姬的存在,一边又要让玖兰家重建,玖兰枢只能选择隐忍,伪装为谦谦君子的模样,故作无害。
用了十年布局,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到如今整局棋都被打乱。
第一招乱棋,是卡帕西利亚家族的安德烈的到来;第二招乱棋,是绯樱闲出乎意料的示好,以及绯樱家族的加盟;第三招乱棋,是优姬自愿恢复纯血种身份;第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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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骑士〗帝王恋歌第19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