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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沈竹白带领城内的政、学界同志,负责在城内的龙亭、鼓楼、繁塔等处点火,火越大越好,以便鼓励我们革命军的斗志;九:李锦公和刘醒吾,从明天起启程到上海,接同盟会遣派的代表来开封,协助起义胜利后的大局工作”
刘积学宣读完作战计划和命令书,又一次环望了所有的与会代表,说:“今天是十一月初一,离起义时间只有两天,在这两天之内,同志们要养精蓄锐,做好战斗的所有准备,两天之后的凌晨正丑时,我们要一鼓作气,天亮之后,争取把我们河南省府开封,给拿下来,让我们河南革命军的大旗,插遍开封所有都府衙门和交通要道”
刘积学讲完,把激情的目光,望向了张钟端。
张钟端立即站起身,紧接着刘积学的话说:“我们河南的革命同志,盼望了这么多年了,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现在,万事皆备,只等那个庄严而神圣的时刻,也就是两天后的凌晨正丑时,我们天亮之前,不是像刘处长所说的争取给拿下开封城,而是一定要拿下开封城我们也一定会拿不来的。同志们,现在,全国的革命形势是所向披靡”
张钟端讲了一通鼓励同志们的热烈言语,又征问了其他革命代表,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言的,见无人应声,便让各队的代表负责人到他李锦公那里,领取枪支、弹药、经费、布告、檄文、通知书,和用以系在胳膊上做识别标记的白毛巾。
会议结束后,各队代表将要起身离开时,张钟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冲同志们摆摆手说:“各位代表,这两天之内,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停当,还有呀如果各位有家属在城里住的,我建议起义之前,把家属送出城,省得战斗的时候牵挂家人。”张钟端说着,转身对他身后的青霞说:“青霞,你是女同志,在这两天之内,必须带着儿子和家人,回到尉氏去,或去更远的城镇”
“哦”青霞莫明其妙,但她在会议上,当着众位革命代表,也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张钟端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各队负责人陆陆续续走了,优级师范学校的灯光,像一个人突然闭上眼睛一样,被熄灭了,成了一片黑暗。青霞乘坐的马车,紧跟在张钟端的马车后面,匆匆行驶在昏暗的大街上。
马车上的玻璃灯所照出来的尺寸光明,像一滩浑浊的水,紧随着马车的速度,向前流动着,流动着,一直流到双龙巷的别宅门前,两辆马车才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张钟端跳下车,急步走向青霞的马车。
青霞早已探出身,不等张钟端开口说话,便急急地问:“鸣飞,这好不容易盼到起义了,我为什么不能留在开封,非要带着儿子和家人离开呢”
“为什么”因为内心深处那莫明其妙的不安和焦灼,张钟端失去了往日的耐心和温言,昏暗的门灯下,他深情地注视着青霞,语气沉重地说:“青霞,这可是武装暴动,你是女同志,留在这里,会连累我们操心的,连累我们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中去。再说了,我是已经经历过了武汉的武装起义,那个场面我是”张钟端说到这里,本来就凝重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仿佛又置身于轰轰烈烈的武汉起义之中,他激动地走近青霞,难以自禁地伸出手,捋了捋青霞额前的一缕乱,免强笑了一笑,接着说:“那个场面,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怎么说呢当时哟,那个乱哄呀唉街上那些不法的恶人,和武汉郊外的匪徒们,也趁机冒充革命党,撞入民宅,进行打砸抢劫,欺暴良家妇女,可怜那些无处躲避的富人和百姓,可遭了大罪了。所以说,你必须带着儿子离开开封”
青霞深深理解张钟端的良苦用心,更知道张钟端在名誉说的是“连累我们操心”,其实,是他自己因为牵挂我青霞而不能全身心地投入战斗。
此时此刻,尽管张钟端的语气沉重,但青霞听起来,却如沐浴春风一样温暖。
第147章:白雪漫天舞,热血四溅飞1
雪了。要起义的这一天,辛年阴历十一月初三的年阳历12月22号的这一天,开封城的上空下大雪了。
大雪是从黎明的时候开始降落的。起初,只是哗哗啦啦的小雪粒,可随着小雪粒的急降猛落,慢慢变成了扬扬洒洒的小雪片;又随着小雪片的倾天而降,降到傍晚的时候,小雪片不但没有停止,又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这是今年中原的第一场雪。
因为今天是武装起义的大日子,从下午到傍晚,张钟端始终都没有离开起义总指挥部省优级师范学校的会议室。此时此刻,在张钟端身边,除了十几名革命代表,还有异常活跃的上官一秀。
上官一秀之所以跟着张钟端来到起义总指挥部,第一是因为,自他父亲离任返乡之后,他一直像个附件一样,跟着张钟端住在双龙巷的刘家别宅,白天,迎接鼎元的到来。若是淑女带人送鼎元过来,他便立即像没吃饭没睡觉一样少气无力、无精打采,辅导鼎元学习的时候,也是驴头不对马嘴,还不时偷偷向鼎元打听秋红怎么没来,在那边做什么事,与谁一块做的事,这个人是男是女;若是秋红送鼎元过来,他立刻精神抖擞,像洞房花烛夜一样红光满面,精神焕。辅导鼎元学心的时候,也是生动风趣。到傍晚的时候,鼎元坐车走了,他便盼着张钟端回来给他讲革命因为他要革命了,因为秋红也欢他革命。可这两天就不同了,青霞带着鼎元、淑女和秋红他们都回尉氏了,他便白天晚上都跟着张钟端干起了革命,他口口声声也向别人炫耀自己已经是个专业的革命党了。本来鼎元是要求让他一块回尉氏地,可他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心实意的革命,便坚决留在张钟端身边,将革命进行到底。青霞见他如此坚决,也正好留下来给张钟端做个伴,便也不再强求于他,失望的鼎元也只得作罢。
特别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尽管是大雪飞舞,可上官一秀的革命热情,比任何一个革命党都高涨,张钟端想不到的那些鸡毛蒜皮小事,他都挖空心思的给想了出来:什么三声枪鸣时,一定要站在屋顶放,这样可以传的更远,好让城外的起义军听得更清楚;什么沈竹白带领的政、学界革命党在起义时放火,一定要在多处放,并且,紧跟着起义军放火,这样可方便起义军随时取火去攻打清兵
天色完全黑透了,整个天地之间,除了白茫茫地大雪纷飞,还是白茫茫地大雪纷飞。城内各领队的革命代表们,陆陆续续来到起义总指挥部,忙忙碌碌的各其事:副司令王庚先和刘积学,正在请军警界里的几位同志,给几位初次拿枪的同志指点射击;提学使沈竹白,正在吩咐人把准备好地大批干柴、燃油、铁锨和扫帚,分成几份,准备分给政、学界的革命党,以做点火之用,上官一秀见了,急忙见缝插针地硬挤进去,热心帮忙;李干公、张小顺、张得成和徐振泉,正带着军、警界的革命代表们拭目以待,准备等起义的信号一打响,分别按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冲到城门接应城外的起义军
可令张钟端不安的是,在众位革命同志之中,唯独柴德贵还没有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张钟端那颗悬着的心,越地失重了。他又一次看了时辰表,恍无声息的时间,已经流进戌时了,再有两个多时辰,便是丑时。张钟端立时感到一种泰山压顶地沉重:这柴德贵是军人出身,在北洋新军里经历了很严格的军事培训,他地力量,对起义很重要。再说了,在这次起义中,他是负责攻打巡抚院的,如果他那里掉了链子,那起义的胜算,就大打折扣了。张钟端想到这里,立即在几十名革命同志中搜寻到张小顺,立即问他:“柴统领怎么还没来你来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上午到巡抚院去了,一直没回来。我今天早晨还见到他,他一直对起义信心百倍呢他也知道自己在起义中所担任的任务。
”张小顺像例行公事一样,僵硬回答张钟端。
张小顺如此地回答。一点也不能消除张钟端心地不安和焦虑。因为柴德贵是军人出身。现在又是省巡防营统领。他应该比什么人都知道。什么是军命如山。可他现在。已经是第二次没有按时来听命了。这不能令说明他对革命地。更昭示着他对革命地不重视。于是。他立即命领张小顺说:“不能再等了。你立即回去通知柴德贵。让柴统领速来这里。”
张钟端给张小顺下过命令。还不放心。为了万无一失。又命令李干公跟李小顺一起回去。
大雪纷飞之中。张小顺和李干公。踏着肥厚地积雪。出了优级师范学校地大门。跨上快马。奋蹄扬雪。消失在浑茫茫地雪夜里。
李干公和张小顺离开之后。众位革命代表是议论纷纷。对柴德贵参加革命地诚意表示怀疑:
“张队长说。柴德贵上午就去抚院了。现在还没脱身。会不会是新来地巡抚满狗闻到了风声。把他给扣了起来”
“那新来地满狗地昨天才到任。不会这么快就闻到什么地。”
“这么大的事情,他柴德贵怎么能耽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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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他没有诚意革命,借故躲了起来”
“听人说,这柴德贵很讲义气的,怎么也出尔反尔起来了”
众人所议论和怀疑的,倒不是张钟端最担心的,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
德贵那边出问题:判变革命。
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张钟端和众革命党地焦急盼望之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破浑厚的茫茫雪夜,由远而近,呼呼哧哧的奔腾而来。众人都被这样急疾的马蹄声震撼了,不约而同地冲出去,向传来马蹄声的方向翘望。
只见灰暗浑厚的茫茫大雪中,急促的马蹄声,“唰唰唰”的趟着积雪,奔进优级师范学校之后,箭一样地冲向了起义总指挥部。
骑马之人不容马匹停下,猛然来一个大鹏展翅,纵身一跃,从马上飞落在雪地,又因为惯性没有站稳,他摔倒几个趔趄之后,又顺势在雪地上爬冲了几步,便一头撞进了站在最前边的张钟端怀里。张钟端承受不了他地冲撞,不由自主地向后仰退,他地后面的众人也跟着张钟端的仰退,像退潮一样,纷纷向后了仰倒,一下了翻倒了一片。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来人一跃跳起。透过屋里的光线,众人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李干公。
李干公急急地去扶被自己冲倒地张钟端,气喘吁吁地说:“快都快快离开这里,柴德贵判变革命了,张小顺也被他拉拢过去了,现在现在他们正带人来这里巢捕我们”
如晴天一声霹雳,众人立时目瞪口呆,紧接着是惊惶失措,紧接着又慌乱而无助。有要求取消起义的,有要求与柴德贵决以死战地,有要求推迟起义的
在这种惊惶失措议论之中,张钟端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急思苦想:一旦起义被推迟取消,官府的警戒便会加大,再要动起义将会难上加难,现在,不如趁着新巡抚刚刚到任,对一切还不是太熟悉,给他们来个意想不到
张钟端想到这里,便振臂一挥,大声说:“起义不能取消,照计划进行。原来计划中的柴德贵攻打巡抚院,改为由我率领一批军、警中的革命军,组成一个敢死队,代替他柴德贵,其它地计划一律不动”
张钟端一边宣布作战计划,一边率领大家撤离。可还没等走出优级师范的大门,柴德贵已经带着大批巡防营地官兵,高举着如昼的火把,喊叫着,汹涌着,如潮水灭世一样,将优级师范学校地大门,给包围个水泄不露。
情急之下,张钟端急忙带领众人退回到学校最后边的围墙处,一边指挥几名军、警界地革命代表,先跃上围墙,拉围墙里的同志翻墙出逃,还一边不停地低声下命令说:作战计划照常进行。
当墙内只剩下张钟端和最后几名同志时,柴德贵已带着官兵,高举火把,从远处逼近。情急之下,张钟端立即命令墙上的几名军、警的同志快速翻墙离开。
几名军、警界的同志迫不得已,只得缩翻落高大的围墙。可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的刹那,柴德贵已经带着官兵,将张钟端他们堵在墙根下。因为上官一秀一直寸步不离张钟端,他也没有来得及翻墙出去。
在浇饱油的火把下,张钟端和柴德贵,相距数步之遥,面对面的对视着。柴德贵身后是汹涌如潮的巡防营官兵,张钟端身后,是几位没来得及逃出去的革命党。尽管是火把如昼,但隔着浑厚的茫茫落雪,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真实表情。
此时此刻的柴德贵,面对着承诺自己做河南大都督的张钟端,心里猛然泛起一股隐隐的愧疚感。作为军人出身的他,也在张钟端面前承诺过,为了革命,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现在,离承诺仅仅两天之隔,自己就来巢捕他们了。
因为愧疚,柴德贵便语气婉转地规劝张钟端:“张先生,真对不起了,我柴某这是执行公务,请你带着你的弟兄,跟我走一趟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的认罪态度让新到任的齐巡抚满意,我会念在你三访我巡防营的份上,求齐大人网开一面,放你一马的。”
张钟端怒视着柴德贵,冷冷一笑,毫无畏惧,他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刻起,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现在,面对着出尔反尔的柴德贵,他实在弄不明白,都说柴德贵是个喜好功名的人,自己才情愿等起义胜利之后,推举他做河南大都督,可他为什么还要判变革命呢
原来呀,柴德贵的判变革命,皆因为新上任地巡抚齐耀琳。
这个新巡抚齐耀琳,是山东省昌邑市齐西村人,他光绪十九年中举人,光绪二十年登甲午科进士。被光绪皇帝授予翰林院庶吉士。后又历任直隶曲周、清苑知县,磁州、遵化直隶州知州,保定知府;光绪三十四年,任天津道;次年的宣统元年,升直隶按察使。因为与袁世凯关系密切,五天之前,被袁世凯提为苏州布政使。当河南巡抚上官宝的告病急电一到京城,袁世凯立即旋改正在途中的齐耀琳就地上任河南巡抚。
新巡抚齐耀琳是昨天下午到任的。
尽管新巡抚是昨天才到任的,可他却不像前任巡抚上官宝那样优柔寡断,他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多年的官场生涯,使他齐耀琳深深地明白,做为地方官,当地的治安状况,和地方官的人身安全,皆取决于当地的巡防营。因为齐耀琳深暗其中奥妙,所以,他齐耀琳昨天到任,今天上午就召见了巡防营统领柴德贵,用礼贤下士地态度,虚怀若谷地胸襟,轻风细雨的与他柴德贵促膝谈心。不但留柴德贵在巡抚院里吃了丰盛的午宴,还在午宴上,暗示柴德贵他可以继续做他的省巡防营统领。并且,还给柴德贵讲了自武汉失守之后,朝廷便启用
极高的袁世凯;而袁世凯自复出之后,不到半月时间地革命党给灭了。
柴德贵一听说袁世凯复出,立即热血沸腾。当知道了复出的袁世凯迅速把武汉地革命气势给消灭了,更加欣喜若狂,早已忘记了曾在张钟端面前的承诺,忘记了河南的革命成功之后,可以当河南大都督的事。
柴德贵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是北洋新军出身。尽管他在北洋军里没有得到袁世凯的重用,但在他柴德贵的心目中,袁世凯是一位重义气,重朋友,有担当,有魄力地威望之人。他柴德贵在北洋新军受训的时候,知道北洋新军里地每个军将、每个士兵,都把袁世凯看做自己的天,在他们北洋新军地眼里,是只有先袁世凯,而没有朝廷。所以说,柴德贵一听说袁世凯现在又复出了,并且,还统领朝野,把带头起义的武汉革命党给消灭了,这怎么能不让柴德贵欣喜若狂呢
本来吗他柴德贵就是在走投无路地时候,才迫不得已投身革命的。当被新巡抚齐耀琳如此的一番拉拢引诱,怎么会不判变革命呢
这就是柴德贵判变革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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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钟端哪里知道这一切呀他便怒视着柴德贵问:“今天落到你柴统领手里,想不跟你走也身不由己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要判变革命”
柴德贵猛然一怔,他没想到张钟端会当着众官兵的面质问自己,立时恼羞成怒,猛地拉下枪,对准了张钟端。
站在张钟端身后的上官一秀,以为柴德贵要开枪打死张钟端,情急之下,一跃跳出,勇敢地挡在了张钟端面前。
他之所以如此勇敢,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柴德贵,原来只是归德城的巡防营统领,自他父亲到河南任巡抚以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便把他从一个归德小城的巡防统领,一下提拔成省巡防营的总统领,再加上他柴德贵的忠诚和卖力,所以,父亲一直把他当做亲信来看待。又基于这些原因,父亲才在临走的时候,暗授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番密语,说如果革命失败了,或在开封城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去找这个柴德贵。
此时此刻,上官一秀觉得,现在就是遇到麻烦的时候,现在就是该找他柴德贵的时候,况且,又是他柴德贵亲自执行任务的,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此时此刻,上官一秀觉得,只要他一报出父亲的名字,他柴德贵不但放自己一马,也会放这里所有的革命党。于是,他仗着父亲暗授的密语,便怒目而视地走近柴德贵几步,理直气壮地说:“柴统领,我代表我父亲命令你,赶快离开这里”
“哈哈哈”柴德贵一阵大笑,打断上官一秀的话,用羞辱的语气质问他,“你代表你父亲哪个认识你父亲,我只尊照齐大人的命令,尊照袁世凯大人的命令,来巢灭你们这些革命党的”
柴德贵嘴上说着,心里却想,我柴统领是来巢捕你们革命党的,你竟如此嚣张,我岂能吃你这一套,不如杀鸡给猴看,让他张钟端知道我柴统领不是吃素的,也借此让他张钟端在我面前放规矩些。
柴德贵想到这里,他不等上官一秀说出父亲的名字,便大笑着举起枪,照着上官一秀,“嘣嘣”连放数枪。
随着子弹穿过身体,上官一秀的身体,像电击一样猛地一震,便慢慢向后仰倒。鲜红的血,顺着被穿透的弹孔,像游蛇一样,探头探脑地从上官一秀的身体里,汨汨地流出,浸透了他华贵的衣服,滴落到洁白肥厚的雪上。
此时此刻的上官一秀,仿佛是在做梦。他怎么也想不到,柴德贵不等自己说出父亲的名字,就向自己开枪。并且,还枪枪打在了自己身上。可他实在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呀他是父母的独生子呀他如果死了,那伤心欲绝的父亲到了百年,谁与他老人家送终养老呢在日本留学多年,做为孝子的他,一直尊从父亲在信中的教导,不参与保皇与革命之间的纷争,一直处于中立
从上官一秀跃出,到柴德贵开枪射击,这一切都生在瞬间。不仅上官一秀感觉是做梦,张钟端他们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当看到上官一秀的身体,慢慢仰倒的时候,张钟端才如梦初醒,大声喊着上官一秀的名子,扑上去抱住了他。
“我不想死”躺要张钟端怀里的上官一秀,满面的绝望和无助,他求助似的看着张钟端,吃力而痛苦地说,“鸣飞兄,我不想死,可我却真的要死了,可我的死可我的死,是为革命而死的吗”
“是你是为革命而死的”张钟端紧紧抱上官一秀,悲痛万分。他是多么不想让这个可爱的上官一秀死掉呀因为上官一秀根本就不明白革命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了革命里。
“你知道吗”上官一秀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被稠密的飞雪所淹没,他好像是用尽了体内最后一丝气力在说话:“没有人能体会我此刻不想死的痛苦呀鸣飞并不是我怕死,只是秋红已是我的人了,她已怀有我的孩子,我承诺过她娶她为妻,可我死了,她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
尽管这个世界上是大雪纷飞,尽管这个世界是天寒地冻,可上官一秀的脸上,仍然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留恋,带着没有说出父亲名字的遗憾,离开了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第148章:白雪漫天舞,热血四溅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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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钟端他们在城里被柴德贵抓捕了,可城外的起义军却一无所知。.但是,柴德贵枪击上官一秀的那几枪,还是让城外的起义军预感到了什么。特别是负责攻打城南门的王梦兰,他当时听到几声枪鸣,以为是起义信号,等他看过时辰表,立即就否定了。之所以否则,是因为时间上不对:这才刚刚子时,离正丑时的起义时间还差一个时辰。再说了,也没有看到龙亭、鼓楼、繁塔等这些至高处有火起呀
尽管王梦兰否定了刚才的枪响不是起义信号,但他还是不放心,便派手下骑马绕过城外的乡间郊路,去城东门询问一下负责攻打东城门的催聚德。
王梦兰,东明大王寨人,1886年生人,字华亭,自幼读书,为人光明磊落,傲岸不羁,在开封优级师范读书期间,受革命进步书籍的熏淘,返乡创办了爱国团体仁义会,吸纳会员将近万名。这次起义,他为民军总指挥。
而现在,在开封城的四个城门外,都有起义军负责攻打,做为仁会大领的王梦兰,之所以只去派人去城东门外询问催聚德,是因为催聚德是仁义会的二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王梦兰派去询问催德聚的人回来了,向王梦兰禀报说:“大领,二领说,他刚才也听到了几声枪鸣,也预感到城里出事了,可又不敢确定,说是让等正丑时的起义信号,如果到时候起义信号正常响起,就说明一切正常,我们立即按原作战计划执行;如果到了正丑时,起义信号没响起,就说明城里已经出事了,到时候就请大领下达命令,看何去何从。”
王梦兰听了手下的传禀,心里便安定下来。带着几千名手下,站在纷飞的大雪里,仰望着浑迷而灰浑的开封城,静静地等待着,激动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刻。可是,直到过了正丑时,城内仍然寂静如旧。
此时此刻,王梦兰已经知道城内出事了,他的心,如刀搅箭穿一般的疼痛难忍,立即带领几千名手下,顶雪冒寒,策马绕城郊雪路,奔至东城门外,与催德聚的几名人马会合之后,悲壮而激愤对近万名手下说:“弟兄们,梦兰欲带诸君驱除鞑虏,成就共和大业,今大势已去,梦兰本欲带领诸君,同罹锋镝,可诸位皆妻儿老少缠身,梦兰又于心不忍;现在,诸位弟兄速返还乡里,以期后效,无复念兰”
近万名起义民军,听了王梦兰地这番悲痛愤慨的言辞,皆悲痛洒泪,悄声泣哭,没有一人愿意离去。王梦兰见状,无奈之中,便愤然大吼:“诸位若不愿离去,梦兰即刻自吻于诸位面前”
王梦兰吼着,策马挥鞭驱赶众弟兄。
在王梦兰地激愤催赶之下。众民军才踏着积雪。悲哭着离去。王梦见众民军远去。才与二令催德聚。带领着几十个盟过誓地铁弟兄。奋身杀进城内去营救遇难地同志。他们浴血战。直到天亮。当所有铁弟兄都战死之后。当只剩下催德聚他们两人时。浑身是血地王梦兰立即与催德聚使了眼色。催德聚明白。二人便同时高举手中利刃。准备自吻。
此时此刻。天已蒙亮。四周地清军。如汹涌地洪水。早已将二人团团围在弹丸之地。可就在二人高举手中利刃。刺向自己咽喉地瞬间。清军外围地一匹高马上。一位名叫江玉山地年轻清军将官。猛抬手臂。“唰唰唰”地冲中间连抛数枚暗器。王梦兰和催德聚手中地利刃。便轻而易举地被同时击落在地。
四围地清军便一涌而上。将王梦兰和王德聚五花大绑。押送到巡抚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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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负责攻打城北门地秦川。也同时听到了柴德贵枪击上官一秀地枪声。他同样了预感到了城内出了变故。于是。他也派人到城西门去请示负责攻打城西门地马尚武。马尚武根据多年地绿林生涯经验判断。即使城内一切正常。也会被刚才那几声枪鸣给搅拌地不正常了。于是。他也吩咐秦川派来地人说:“不知城内生了什么事。如果冒然攻城。将会打乱原定地计划。还是等待正丑时地信号吧”
在大雪压顶之中。正丑时无声地流走了。可城里城外。除了拥挤而稠密地飘雪。整个世界都仿佛沉寂到遥远而无极地深渊里了;天地之间。静地出奇。静得可怕。静得冰冷。静得只有落雪地飘降声。静得连自己地呼吸声呼都像轰轰烈烈地雷鸣响。
马尚武因为是绿林中人,他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这城里的起义信号没按时打响,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城内的革命党因为刚才的几声枪鸣,而取消了起义计划;第二种是,城里可能出变故了。但他始终都没想到,刚才的几声枪响,是自己人遇难的声音。
在马尚武判断地这两种情况之中,起义信号没按时打响,不管是属于哪一种情况,他马尚武都不敢冒然行动。此时此刻,他也知道,北门外的秦川正在等待自己的消息。可他又不敢带人冒然离开,担心离开之后,城内的信号会突然打响。同时,也没有派人去咨询北门外的秦川,因为他知道,秦川此时比自己还焦急。于是,他便派遣几人,绕城外地乡间去
,向王梦兰打探消息,以做协商。
可是,当马尚武派遣的人,踏雪绕城,顺着城外地乡野荒郊,艰难地来到南城门外,王梦兰早已带着几千名手下,去东城门外与催德聚的人马会合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被马尚武派去南门打探消息地人,顶雪冒寒、策马归来,向马尚武禀报说:“大头领,离南城外的几里之遥处,只有被践踏过地残雪遗迹,还有未冻结的马粪,却不见一个起义民军的踪影。”
马尚武听过禀报,以为王梦兰也是因为听不到城内的信号枪鸣,才带领手下返回去的。立时,他不再犹豫等待,果断地带领众弟兄,披着灰浑的飞雪,踏着尽厚地积雪,摸黑绕城,急速地去北门与秦川的人马会合,以便从长计议。
黎明前的雪夜,灰暗如铅;黎明前的寒冷,直刺骨髓。而城北门外的秦川,正带领着千名弟兄,站在飞雪之中,因为等不到义信号枪响而焦头烂额,而忧虑担心。
因为他在绿林之中,一直是在马尚武之下做山林老二,这起义信号没有打响,又无有火光信号,他不敢打草惊蛇的冒然行动。
无奈焦急之中,他不时地仰,望着浑厚而茫茫的无极苍穹,任稠密的雪片,飞落满面,任冰凉的雪片,在他地脸上融化成冰凉的潮湿;他的心中,不时泛升出一种孤独的感觉,那就是:这天地之间,仿佛是一统的死寂,仿佛再这世上再无有生息地生灵,而只有他秦川和周围这千名弟兄,孤零零地矗立在这一统死寂的黎明前的天地间。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再派人去向等候在西门外的马尚武请教他怕老大马尚武责怪他没耐性,就会接二连三的派人去询问。于是,他只有站在飞雪耐着性子等候。尽管起义的时辰已经过去,尽管天寒雪飞,尽管天地之间再无一,再无星点的亮光,可他仍然带领弟兄,站在黎明前的雪夜等待一直等到马尚武带人与他会合到一起。
马尚武与秦川会合后,把自己的判断和分析告诉了秦川。
当秦川从马尚武口中,得知城南门外的民军总指挥王梦兰已带人离开,顿感到大失所望,无奈之下,也只得听从马尚武地提议,先带领弟兄暂且返回山林,之后再进城打探消息。
三:
柴德贵把张钟端他们,连夜押送到巡抚院。新上任的齐耀琳,尽管是昨天才刚刚到任,尽管是旅途疲惫,可他仍然紧锣密鼓的召集新任藩台倪嗣冲,精神饱满地连夜审讯张钟端他们。
而张小顺,恐怕新任巡抚和柴德贵追究自己曾是革命党的事,为了立功赎罪,又柴德贵禀报了军、警界里那些漏逃的革命党。柴德贵为了增加自己的功绩,立即命令张小顺带人连夜去捉拿。
张小顺因为比柴德贵更接近深入革命同志的内部,所以,他也更了解军、警界里的革命党底细,便根据自己以往所掌握的内部情况,赶到天亮之前,把已经从优级师范学堂逃脱掉的李干公、张照、徐振泉和张得成,这四位革命同志,全部抓捕。
对于抓捕地这十几名革命党,齐耀琳欣喜而激动,再加上柴德贵因为邀功心切,告诉他说,张钟端是河南革命党的领头老大,齐耀琳更加心满意足。于是,他便让军统江玉山在东城门抓到的王梦兰和催德聚,张小顺从民宅里抓到的军警里的革命党李干公、张照、徐振泉和张得成,与柴德贵在优级师范学堂抓到地张钟端、沈竹白、刘凤楼、丹鹏晏、张香、李鸿绪,共十二名革命党,做同堂会审。同时,为了向朝廷邀功请赏,为了向袁世凯汇报他一到任便战绩辉煌,一大早便给京城的袁世凯致电:卑职不负袁大人擢升提拔,到任当天即紧锣密鼓严打乱党,经过彻夜不眠地搜抓揖捕,终于在天亮之前,一举将河南境内乱党总头目和主要副头目,全盘巢尽
袁世凯接到齐耀琳的邀功电文,看着电文上那字里行间掩饰不住地邀功汇报,心里是形容不出来的悲喜交加,是形容不出地百味混杂,是形容不出的酸甜苦辣;是既感到高兴激动,又感到伤感悲怀。
袁世凯之所以高兴激动是因为,齐耀琳不负他袁世凯的擢拔,一到任便让他这个擢拔之人的脸上,大增光彩;伤感悲怀的是,河南省是他袁世凯的家乡故里,这常言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袁某做为河南人,现在可是一揽众山小,统领着整个大清帝国的朝野,做为家乡故里的河南人,总也该多多少少得到我袁某的一些庇佑吧而这齐巡抚抓捕的革命党,恐怕也多是河南本地人,这他们再是乱党,可毕竟都是家乡故里的乱党吧一人得道了,还鸡犬升天呢他们既是我袁某家乡故里的乱党,也该与别外的乱党不能一视同仁。再说了,我袁世凯再统朝野,这江山也是他爱新觉罗氏地江山,自己这一复出,就拿自己家乡故里的人来开刀,太不近人情了吧,家乡人还不提着我袁某的名字骂翻天吗
袁世凯本想给齐耀琳回电,让他对这十二名乱党网开一面,可是,如此以来,他又怕河南省的革命党也武汉一样,泛滥成灾,
府大本营,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到时候可有脱不掉的呀
袁世凯想到这里,便给齐耀琳回了一封模棱两可的电文:革命党存在已久,数年斩杀不绝,也并不是杀斩所能杜绝的。齐巡抚可根据这些乱党的认罪态度,或从重或从轻来处置他们,如若态度顺良,皆可放之;如若态度放肆不羁,藐视公堂,再从严惩治
齐耀琳一看到袁世凯地回电,是一头雾水。聪明而狡猾的他,也从电文的字里行间嗅到了不对劲,经过反复推敲,便隐隐感觉到袁世凯是想让自己从轻处置这些乱党,可他又没有直接说破,才把电文回的模模糊糊,让人捉摸不透,让人如坠云雾。立时,他的心中暗暗一笑,心想:幸亏我齐某人聪明透顶,看透了你袁大人地心思。哼看透又如何,现在我齐耀琳可是河南巡抚,如果河南这地方出了什么乱子,这责任可是我齐耀琳担着,你京城里的袁大人可是在干地上站着呢没有你一点事。常言说的好,这县官可不如现管,这十多名乱党是温良也好,是猖狂也罢,我向你汇报什么,那就是什么,你袁大人可看不到。
此时此刻,尽管聪明狡猾的齐耀琳,已经识透了袁世凯的心思,可他可不想步湖北总督瑞澄的后尘,他决不给革命党一丝生还的机会。对于他来说,既然抓到了,岂有再放之理。再说了,这十二名革命党,个个是铁嘴铜牙,能说会道,竟然目无本官,藐视公堂,指责本官为满狗奴才。如果放了这些革命党,本官的官威何在,如果放了这些革命党,就如同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基于这一系列的顾虑和原因,聪明狡猾的齐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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