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部分阅读
青霞你为起义拿捐助银子吧不行钟端立即否定了用这样直接的方式让青霞资助经费。因他他心里清楚的很,自从青霞在日本加入了同盟会之后,已经为同盟会捐资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了。特别是年,他一次就汇给了自己六十多万两。可那时,是革命还没成功呢,他张钟端都是以同盟会总部地誉,召开河南籍同盟会员开会议事的机会,动员国内及日本所有河南籍同盟会员捐款的时候,青霞主动捐助的。而现在呢不但忘了在今晚的会议上提出来,让青霞知道之后主动捐款,革命也算是成功了也成立了革命政府,这如何向青霞提呢
尽管张钟端与青霞,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了,可现在,张钟端却不好意思向青霞张口提经费的事,因为青霞为革命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多得都让张钟端不好意思再张口了。
青霞一坐下来,就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张钟端,迫切想听到他相告重要地事情。可现在,她见张钟端面红耳赤的只顾虚吹着茶碗上的热气,似有千言万语,却羞于出口似的,便主动问:“鸣飞,你说话呀”
霞这一催,张钟端的心里猛一急,便心一横,“啪”碗,呼地伸出手,隔着桌案,一把抓过青霞的手,准备着头皮提起义经费地事情说出来。可他一开口,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青霞,革命快成功了”
“哦”青霞大吃一惊,怔怔地望着张钟端那张难为情的圆润五官,和官上那双深邃的眼情,高挺的鼻梁,一时,弄不明白张钟端的真正用意。
张钟端说过这一句话,立即就后悔的恨不得打自己的脸。
面对青霞吃惊的眼神,他握青霞的那只手,立即像被电击一样松开了。心想:你说就说呗,干吗握青霞地手呢你张钟端一抓青霞的手,肯定就有事相求她。你第一次抓她的手,是为了去湖北;现在抓青霞的手,还是有事相求;你张钟端为什么总在有事相求她的时候,才握她的手呢平时握她的手不是更好吗
张钟端想到这里,立时又释然:可平时哪有时间和机会呀
青霞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张钟端那张千变万化的圆润五官,心想,天色这么晚了,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难道说就为说这一句话不可能呀这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时候说再说了,这也不符合鸣飞的做事风格和秉性呀他肯定还有难以启齿地事情要说能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难为情呢面对我青霞,他还有什么张不开口的话呢他应该明白我的心,为了革命,为了他,我是赴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青霞想到这里,心说:不行不能这样耽误时间了,夜深了,他需要休息,明天他还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面对张钟端的难为情,青霞用鼓励地目光,柔柔地问:“鸣飞,你说有重要的事情相商,难道说就是为说这一句话吗”
被青霞这一问,张钟端又一次抓住了青霞地手,可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又松开了,蹭地站起身,在青霞面前急躁地走动了几步,心说:你张钟端素有铁嘴之称,怎么这会儿竟如此了这哪像个男子汉,哪像个河南起义总司令。你为革命筹集经费,是光明正大的事,怎么像偷东西一样愧疚
张钟端一想到“偷东西”三个字,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与青霞谈起义经费地话题,情绪也立刻放松了,于是,他又一次坐在青霞的对面,尽管脸上地红润还没有完全退去,但他的神态,已经轻松自如了,面对望青霞询问的目光,微笑着说:“青霞,你知道吗武汉起义之前,在革命党的高层领导之间,闹了很多笑话”
“哦什么笑语”青霞始终都观察着张钟端脸上的变化,他见张钟端突然恢复了平时的心定气闲,也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自信的心态,终于要言归正传了,便很好奇地问,更是认真的听他往下讲。
“哦,是这样的,革命党焦达峰你知道吗就是现在的湖南革命军政府都督焦达峰。”张钟端因为自信,便迎着青霞的目光,目不转睛地望着青霞那张贵美端庄的五官,还未开始进入主题,就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活脱脱地暴露着他要讲的内容是很滑稽地事件。
“嗯,你说”青霞也被他的表情所感染,微笑着点头。
“共进会和文学社召开合并大会的时候,焦达峰也在武汉哦,就是现在的湖南军政府都督。当时,武汉革命党因为没有起义经费,无钱购买枪支,所以,起义一再被推迟。当时,革命领导人为了筹集经费,个个是焦头烂额。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聪明的焦达峰真不愧是领导人,就想出了一个筹集经费的绝招,说是他从湖南家乡来的时候,经过州洗马坡城,城郊区有一个香火旺盛的寺庙,那庙里有一座巨大的金菩萨,焦达峰当时就提议,带着同盟会地的居正前去盗贼金菩萨”
“盗窃金菩萨盗窃金菩萨有什么用”青霞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此时此刻的青霞,已经非常明白钟端与她相商的重大事情是什么了。立时,她心里忍不住一阵窃笑。心想:不就是起义经费吗还用你鸣飞用这种委宛的方式给我提出来吗从你到南京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起义经费给全部包下来了。只是,一路疲惫,这昨晚上才赶回开封,白天又忙于生意地事情,今晚上又召开紧急会议,我还没有来得及给提出来,你就急成这个样子。再说了,我是这次起义筹务处的筹备员,这起义经费,还用你操心吗还用你难为成这个样子吗
但是,青霞的心里虽这样想,只是张钟端讲得像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又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她很想听他讲完,便故意不说破,而是催促张钟端接着往下讲。
张钟端见青霞一副感兴趣入迷的样子,越自信了,越绘声绘色了,并带着说书人的味道,接着说:“盗窃金菩萨有什么用当然是熔解之后取上面的金子呗这样以来,起义经费不就解决了吗有了起义经费不就有钱购买枪支了吗”
“哦原来如此呀呵呵呵”青霞听到这里,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张钟端虽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可一直都没有笑,而青霞听张钟端解说革命党盗窃金菩萨的动机之后,便再也忍不住了。可她又不敢放开地笑,只得免强压抑住笑声,又急忙问:“怎么样鸣飞,他们盗出来吗”
“那么大的金菩萨,哪有那么好盗如果那么好盗,也轮不到他二人去盗了。他们二人呀,还在当地找了十几个大力士,并承诺给那十几名大力丰厚地工钱,可没想到,那寺院里有值夜的和尚,还没开始下手呢,就被那值夜的和尚现了,谁知那值夜的和尚,手里还正提着面破锣,他一现有人盗窃金菩萨,便猛敲乱喊,直到把全院的和尚都惊动起来了;这全院的和尚又是一阵猛敲乱喊,直到把附近村子里的村民都惊动起来,大伙举起火把,抄起家伙,那个喊叫哟”
“哦”青霞听到此,心里像刀插一样疼痛。因为担心而疼痛,因为革命党夜偷金菩萨而疼痛,心想:鸣飞,当时你们为什么不向我张口呢但青霞虽这样想,却没说出口,而是不无担心地问,“鸣飞,你快说,他二人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那焦达峰现在不是正在湖北做军政府的都督吗。因为当时,在那十几个大力士的帮助下,很快就逃了出来。可是,逃出了寺院,可那
大力士却不放过他二人。”
“他们为什么不放他二人”青霞急切地问。
“因为他焦达峰承诺给十几个大力士工钱呀人家大力士才肯帮忙,可是,忙了大半夜,把二人从和尚的追打下救了出来,当然要他焦达峰和居正付工钱了。”
“哦,那怎么办他二人最后怎么样了”也可能是张钟端讲得太引人入胜了,青霞深深被他讲地事件所吸引。
张钟端见青霞如此关心焦达峰盗金菩萨事件,便故意把这个悬念给丢在一旁,话锋一转,又接着讲起了另一个革命党为了筹集经费偷婶婶积蓄的事情:“先不说焦达峰和居正被大力士扣着不放的事情,再说一下武汉吧革命党邹永成想窃取他婶婶的积蓄,便投其所好。他知道婶婶爱好喝酒,便买好几瓶好酒回家孝敬婶婶。可也不知是他婶婶大酒量,还是他买到假酒了,他给婶婶灌了几大瓶酒,她婶婶硬没有酪酊大醉,只是貌似昏昏然地样子。邹永成便趁机走进婶婶地内室,翻箱倒柜的乱找,可他刚刚摸到婶婶地积蓄,他婶婶突然晕晕腾腾地走近内室,站在了他邹永成的身后,问邹永成,你开婶婶地箱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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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青霞立时紧张起来,替那个邹永成捏了一把冷汗。
张钟端便笑:“呵呵呵看把你担心的,那邹永成可机智地很,他当时回答说,听见内室的箱子里有吱吱”的鼠叫,像是在撕咬东西,因为好奇,故到内室查看一下。他婶婶当时晕晕腾腾,神智不清,便一把推开邹永成,去箱子里翻找老鼠,那邹永成趁机跑掉了。可是,他逃脱之后却不甘心,他便又心生一计,把婶婶的小儿子给藏到一位革命党家里,以绑匪的名誉的给婶婶写了一封恐吓信,让他婶婶拿一千两银子去赎人。他婶婶哪里知道是侄子捣的鬼,只得乖乖地把银子交给了送信人。”
“唉”青霞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从内心里不赞成邹永成的做法。
张钟端又接着说:“这邹永成刚把一千两银子交给孙武,那边焦达峰和居正托人捎地信就送到了孙武手里。我当时不在现场,听别的同志说,孙武接到信后,差点没晕过去。尽管这起义经费吃紧,赎人要紧呀他立即从邹永成刚交到他手里的银子中,抽出来一部份,派人去赎焦达峰和居正。嘿可没等去呢,焦达峰和居正正好回到了武汉。原来呀,那十几个大力士虽是乡野粗人,一听说他二人偷菩萨是为了熔解取金,筹集经费购买枪支,推翻满狗的,不但不追要工钱,还很好的招待了二人一番,然后,又送给二人一些农家特产和家中仅有的铜钱,打二人回来了”
“鸣飞,”青霞突然打断张钟端的话,悲楚楚地说,“你讲得这些,现在想一想确实是笑话,可在当时,他们的心里肯定很无奈。所以,我听了之后,心里真是如针扎一样疼痛。鸣飞呀,你放心吧,我们河南的起义经费,决不会让你这个总司令为难的,更不会让同志们为了筹集经费去偷、拐、骗地。明天呀,淑来送鼎元的时候,我先让她给你们带过来三万银票,以后需要的话,再从我那里支取”
“青霞”没等青霞说完,钟端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张钟端本想再接着讲彭楚藩拿着刘公亲手招写的革命宣传单去恐吓刘公的事情,可看到青霞如此表情,并且主动提出资助三万两经费,他的心里突然愧疚难忍。
青霞做为一个女性,她对革命的支持,是男人们所无法比拟的。
此时此刻,张钟端的内心,对青霞地那份敬佩,已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了。但他还是很想代表中国同盟会领导,说一些感谢她之娄的话,可是,他握住青霞的手,双眼如潮地望着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只有紧紧地握着青霞的手,慢慢将青霞的手抱在胸前。
这时,女老佣正好端着夜宵走了进来。
张钟端立即松开青霞地手,腾地站起,红着脸,急慌着从老女佣手里接过托盘说:“哎呀让我来”
张钟端接过托盘,把夜宵逐一摆放在桌案上,回身将托盘递给老佣,便立即端起一碗夜宵,双手捧到青霞的面前说:“来青霞,你快吃吃了夜宵暖和些这里虽是你地房子,可我住在这里,我就是主人呵呵呵”
张钟端是说无意,青霞却是听有心,立时感觉浑身暖暖的。于是,她羞羞地接过夜宵,一手拿起碗里地调羹,轻轻搅动着,用嘴吹着热腾腾的白色蒸气,双眸望着张钟端,瞬间被幸福和温暖所覆盖。
在这种子幸福和温暖地淹没下,青霞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急忙放下夜宵,望着张钟端,嗔怪到:“鸣飞,我刚才就想埋怨你,只是不忍打断你的话。我问你,武汉起义的时候,那么缺经费,你当时怎么不写信给我说一声,如果你当时说了,我怎么着也会给你们拿出几千两银子的,决不会让同志们去做出那样的事情,特别是焦达峰和居正,深更半夜的去盗窃金菩萨,还受那么大的惊吓。”
“可不是吗这些看似笑话的事情,我也是事后才听说的。可当时,这些事都生在武汉革命党的高层领导之中。因为筹集经费的事,都是高层领导们所操的心。在武汉,我只是下边的一个革命代表,还是个小代表。不过,事后可是谁都知道了这些事”张钟端嘴里虽说着这些话,心里却想:起义经费解决了,明天就可以指派人到上海去购买枪支弹药了
可张钟端的话音未落,寂静的冬夜里,那遥遥的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车声便隐隐而来,并很快逼近这座别宅。接着又传来了护院的开门声和隐隐的说话声,随着马车那咯吱咯吱的进院声,和戛然而停声,早已传过来一阵呼呼腾腾的脚步声。紧接着,伴随着这急腾腾的脚步声,传来了淑女急促而压抑的声音:“哎呀秋红,可担心死我了,这都子时了,还不见你和小姐回,我带人到师范学校里找,说早回了,我回到老楼,仍不见人,又找到这里来,见马车停在外边,心里才猛地一踏实,这就好了”
淑女的话音没落,张钟端和青霞早已从客堂里走了出来。在淑女那惊魂未定的喘息之中,青霞坐上了马车。可她的心里,还在为武汉革命党为筹集起义经费所付出的努力而心酸还在为张钟端说的那句“我就是主人”的话而幸福。
第144章:青霞喜归来,巡抚急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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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离开之后,张钟端因为不再为起义经费担忧了,心里立时像卸下了重负,轻松而舒畅;像了却了一桩大事,心静气平。.于是,他一贴床,便魂飞梦乡,酣睡淋漓。可尽管是在梦里,他仍然为起义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一会儿派人去上海购买枪支,一会儿又跟着青霞去联系绿林中的几位好汉,一会儿又到抚院去见上官一秀的父亲,一会儿又在武汉与革命军一起参加战斗
尽管张钟端很忙碌,可他仍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里。
可正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立时,他便笑了:果然是梦,我这不是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吗
张钟端想着,一骨碌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外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刚才的敲门声仿佛是一种幻觉。正当张钟端迷惑不解地时候,外边又猛然传来了乱嚷嚷的叫喊声,说什么正在抓革命党,让快点逃避。张钟端不相信,便迎着叫喊声跑了过去,果然看到不少人四处逃散,而逃散的这些人,他大都不认识。可是,在他的意识中,这些四处逃散的人,却分明又是革命党
张钟端望着纷纷逃避的人,心中一片迷茫,心想:怎么会这样,青霞去联系绿林中人,还没有回来,到上海购买枪支的同志,还没有启程,去外地寻访仁义会地王庚先,还没有个结果,这起义的日期,还没有确定,怎么就暴露了呢
就在张钟端迷茫痛苦的时候,他的周围,又猛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并且,这些密集的枪声,就像嗖嗖地飞鸟,携裹着寒风,从他身边一掠而过。他的身心,立时像刀割一样疼痛,立时感到刺骨的寒冰。不行,必须派人,去青霞返回的途中,通知她不能带着绿林中的好汉往枪口上碰,必须想办法躲过里的危险,还必须尽管与刘积学和李锦公他们取得联系,商讨下一步怎么办
就在张钟端急想对策的时候,他身边又响起了猛烈的大炮声。他猛然大惊,立时醒了,原来还是在梦中,他余惊未息,心中却一阵庆幸,心想,幸亏是梦,真是太惊险了,跟真的一样。可是,尽管张钟端惊醒了,可梦中的炮鸣声,却仍然不绝入耳。他急忙坐起,侧耳倾听,才现,那仍然而绝入耳地梦中炮鸣,就是外边的敲门声。并且,加杂着敲门声,还有窗外的猛烈寒风,呼啸着席卷尘土、撕扯枯枝的碎裂声。
好大的风呀这样的天气出门,恐怕是寸步难行了,青霞去联系绿林中人的事,可以推迟到明天的
张钟端想着,在有节奏的敲门声中,急慌地跳下床,踏着鞋走出内室,打开房门,只见一脸歉意地老女佣站在门口,不等张钟端询问,她早已躬身说:“张先生,有位叫刘积学的先生找您,现在大门外候着呢您是见或不见”
“当然见了快让他进来吧”一听说是刘积学。张钟端立即说。
那老女佣仍然没有离开。又接着说:“淑女管家带着小少爷也早来了。听说您没醒。说是不让惊扰您。让您把觉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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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现在就下去”张钟端一听说淑女在下边等多时了。急忙返身回到内室。急急地穿裤披衣。紧跟几步。跟在老女佣地身后。缓缓下楼。而他地心里。仍然对梦中地惊险心有余悸。
鼎元一看到张钟端。立即丢下正在看阅地官报。迎着张钟端站起来。粉地脸上。绽放着天真地笑容。不好意思地说:“叔叔睡醒了。上官老师不住在这里吗”
张钟端也争忙迎着鼎元。顺手摸了一下他光亮油黑地小辫说:“哦。鼎元放心。叔叔这就派人去请他。如果他因为全家团聚。这几天来不了。叔叔教你。因为叔叔地学问可在你上官老师之上哟”
张钟端说着。给鼎元打了一个漂亮地响指。便洗漱去了。在一楼查看房间地淑女。听到张钟端地声声。急忙走了出来。望着张钟端地背影笑说:“鼎元。瞧你叔叔多不谦虚呀。这哪有自夸地”
淑女的话音没落,刘积学已经在老男佣地带领下,顶着一头风沙和被风撕乱的辫,眯着眼睛,一支胳膊支挡在额上,盲人一样急慌地撞了进来。他一进客堂,并不知道张钟端不在,便着急地说:“鸣飞,昨晚开会,可忘了一件大事情”
“什么大事”张钟端草草地洗漱过,带着满脸水珠,走了进来,请刘积学入坐之后,也坐在一旁,双眸急切地盯着刘积学那张被风沙划割枯燥的五官,听他快点说昨晚忘记的重要大事。
“鸣飞”刘积学揉粘了一会眼情,这才免强睁开双眼,一脸焦急望着张钟端说:“昨天商量好的,会议结束之后,要在会议上让同志们筹集起义经费,可当时忘记列到会议内容里了,真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们都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我看,还是再召开一次筹集经费的会议吧”
张钟端不等刘积学说完,已恍然大悟,他微微一笑说:“为经费的事,不值得再重新召开一次会议了吧等下次会议上再提这事吧”
刘积学更急了:“可现在没有分文钱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这个筹备处处长”“经费已经解决了”张钟端立即打断刘积学的话说,“我昨晚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起来了,没办法,还是青霞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张钟端说着,拿眼觑看坐在一旁的淑女。
淑女明白
意思,立即掏出三万两的银票,递给张钟端。示意她递给刘积学。淑女又走到刘积学面前,双手将银票递过去。
刘积学看着真真实实的巨额银票,仰头望望淑女,又转望望张钟端,战战兢兢地抬起双手,却又放下:“这”
张钟端站起身,从淑女手里拿过银票,塞到刘积学手里,又转身吩咐淑女上楼,为他取来了笔墨,铺展于面前的茶案上,他边挥笔给上官一秀写信,边动情对刘积学说:“面对青霞,我真是说不出的愧疚和敬佩,如果不是他,仅经费这一项,就让我们挠头的了。特别丁未年年年,孙经理准备在国内动几起大暴动,让我们各省地会员筹集经费,那时,青霞已经回国,接到李锦公转给她的信,一下子就给我们汇去六十多万两”
张钟端说着,已经将信写好,封闭之后,立即交给淑女,让她吩吩外边的护院,送到抚院府,想办法交给上官一秀。然后,他又回头问坐在一旁的鼎元:“这样大的寒风,你母亲还是出门了”
坐在远处的鼎元,见张钟端和刘积学谈正事,也听不懂,便拿起带过来的图画书翻看,张钟端问他,他也没听见,张钟端便叫他的名字,他才急忙抬起头,弄懂了张钟端的问话,急忙回答说:“五更就走了,带了秋红姐和好多家丁,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淑女姨知道母亲去做什么了”
鼎元正说着,淑女正好进来,她便紧接着鼎元地话说:“小姐她五更时分走了,说是下午能早早地赶回来,向张总司令报喜呢唉小姐走的时候,这大风还没有起呢这去的时候,还是逆风,幸好她回来的时候是顺风。”
二:
刘积学离开之后,张钟端草草地吃过早饭,开始带鼎元到书房,辅导他读书写字,并焦急地等待着上官一秀的到来。可是,直到中午,上官一秀不但没有来,就连那个送信的护院也不见回来。
张钟端有点坐不住了,在鼎元的读书声中,不停地徘徊,心中暗想:这革命同志正四处联系能联系的力量,下一次开会,就是确定起义的日期了,可是,这河南巡抚,可是上官一秀地父亲,到时候,起义的枪声一打响,做为河南省巡抚,他肯定是拼命抵抗。那他巡抚抵抗,我革命军就会更加猛烈的攻打,那子弹可不长眼睛,如果打死了他,那可就伤了上官一秀的心了。再说了,从南京回来的时候,他上官一秀向我和青霞保证过,一回到家,就劝说父亲倒戈革命,现在都回来两天了,他到底他劝没劝说他的巡抚父亲呢,他如果劝说了,他的巡抚父亲能是个什么态度呢可不管他的巡抚父亲是个什么态度,上官一秀总得给个回信吧,或让送信人带回信也行呀
窗外的大风,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迹象,仿佛与这个世界有仇似地,稍微喘歇一下,便又呼啸而起,或疯狂地席卷着地上的杂物,呼地一声抛起,又猛地四处扬撒;或疯狂地撕扯着空中能撕扯的枯枝,噼噼啪啪地折断,再噼噼啪啪地反复摇拽
在这种天气里,鼎元地读书声,显得飘渺而薄:“范至,秦王庭迎范,敬执宾主之礼,范避让。是日见范,见无不变色易容。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秦王跪而进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
张钟端徘徊在鼎元的读书声中,既担心去联络绿林中人地青霞,还挂连着上官一秀那边,不时又想起巡防营统领柴德贵,心想,听干公说,柴德贵这个头脑简单,刚愎自用,处事草率,喜好功利,如果能把他拉过来,那即将到来的起义,将会稳操胜券了。
张钟端想到这里,便有了亲自会一会柴德贵地想法。
午饭之后,张钟端给睡过午觉的鼎元写了一副“海到无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地对联,吩咐他按柳体正楷,书写九遍。然后,他便走出书房,来到客堂里,隔着玻璃窗,他隐隐地看到淑女正站在餐厅的纜孚仭杰下,隔着风门极力向院子的尽头张望,并不时地仰头望一眼狂沙弥漫地天空,是一脸的焦躁不安。br gt;
张钟端知道,淑女在担心青霞。于是,他拉开客堂的房门,走向淑女。因为他也想站在淑女的位置,望向院门口的尽头。
这座宅楼,是主楼连接左右厢楼的。伸展出来地纜孚仭杰,被明亮透明的玻璃封闭得严实合逢,并且,玻璃框是可以活动的,夏天可拉开,冬季可封闭。每一扇门口,又装有能随意开关的透明风门。br gt;
当张钟端走过主楼纜孚仭杰,却现淑女早已不在了。于是,他也站在刚才淑女站过的位置,极力探身,向院门口的尽头望去,却失望地现,那远处的院门尽头,被一道高大的屏墙遮挡着,除了能看到屏墙上的模糊图案,和院子里几株裸露着枝体的高大梧桐,便只剩空中漫舞地风沙了。br gt;
张钟端很失望,正要返回到客堂,却惊奇地现,淑女正顶着逆风,从远处的屏墙处,低头躬身,很吃力地蹬跑了回来。
张钟端以为,匆忙跑出去又匆忙跑回来的淑女,很可能是带着在大门口窥探到新消息。于是,他便站在原地,迎着淑女,提前打开风门,好让淑女畅通无阻地跑进纜孚仭杰里。br gt;yuedutextc;
跑进来的淑女,面对张钟端的询问眼神,急忙解释自己的行为:“哎呀,这风好像比上午住了点,这小姐说好的下午未时赶回来,现在,未时都快过去了,刚才一阵狂风呼
,我好像从那股风中听到马车声了,那哟喝声音也家的车夫出来的,唉以为是小姐回来了,站在大门外望了一会儿,满大街连个人影都没有呀”
张钟端理解淑女地心情,也接着她的话说:“那给上官送信的护院怎么还没回来,这信送到你可就回来呗”
张钟端说着说着,便被淑女的表情操纵。因为淑女的眼神,突然露出欣喜,露出了只有青霞回来才有的那种欣慰。于是,他也立即顺着淑女的目光,向院子的尽头望去,瞬间便和淑女一样,凝固所有的表情:因为在远处的屏墙处,真地出现了青霞乘坐的马车。
这一次,青霞真的回来了。
并且,跟随在她马车后边地,除了十几名年轻力壮的家丁,还有她要联合地绿林中人秦川和马尚武,及他们的几名人马。
三:
经过青霞地介绍和引见,张钟端才知道:原来青霞找到秦川他们之后,说明了来意,秦川及另外两名绿林领,立即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响应。他们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响应,是因为他们三位头领都是豪爽侠义的志士,已经听说了武汉革命党起义和全国省份份纷纷响应地事情。他们也知道,推翻满清的革命浪潮,很快就会漫延的河南来。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也很想加入到推翻满清的革命起义中,只苦于无人引见。于是,他们便派出弟兄下山寻找革命党,可是,在河南河北,还是清政府的天下,即使有革命党,可也没写在脸了,下山的弟兄为了谨慎起见,不得不徒劳往返。可现在,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在他们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时候,青霞主动找到他们,请他们加入革命的行列,他们哪有不同意之理呀三位头领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实意,经过商议,决定由老三张启明,在山里守老营,而秦川和马尚武则随着青霞来到开封,与张钟端晤面相识。
做为老大的也马尚武,已经从青霞的嘴里,知道了张钟端也参加了让世人震惊的武汉起义。而张钟端呢在日本留学期间,素有铁嘴之称誉。此时此刻,马尚武亲眼见到张钟端本人,又听张钟端简略地介绍了起义的方案,他立时便认可了张钟端这个人,他虽然经过了两个时辰的长途跋涉,虽然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便立即站起身,一把握住张钟端的手说:“好了,我马某一看到张先生,便知道你是个学问人。而干大事的人,就需要有学问的人,像我马某和众弟兄,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就会几路拳脚,是成不了大事的,现在,看到张先生,我马某就认定你了,这样吧来的时候,我和两位弟兄商量过了,张先生是个学问人,身边应该有个懂拳脚地,而秦川呢与刘夫人又不见外,让秦川留下来,一来协助张先生工作,二来,跟在张先生身后,早晚也有个照应,等这边的起义日期一定,让秦川回去通知,我呢连夜赶回去,这枪呀,子弹呀,人马呀,做好一切攻城的准备,静候着秦川老弟把你们的起义日期带回”
马尚武的话,正趁了张钟端和青霞的心意。再说了,这河南地革命同志,别说他张钟端的身边,除了李干公展的军警界里几位同志,几乎都是文皱皱的学问人,哪像武汉呀,三分之二都是拈枪杆子的军人。而现在,这秦川留在自己身边,正好补了这个缺。
但是,马尚武的立即返回,还是让张钟端和青霞很遗憾的。张钟端便极力挽留说:“天晚了,又有大风,留下来吧,我们彻夜长谈,让我好好给你讲讲革命”
“革命不就是推翻满狗子吗我马某知道。不必再浪费张先生的宝贵时间了。”马尚武说着,已开始向外走。
“天晚了,回去又是逆风,还是留下来吧”青霞说着,又示意秦川说,“秦壮士,让你们大哥留下来吧这逆风夜行,怕是要走到天亮了”
马尚武立即冲秦川摆摆手说:“逆风无防,这俗语说的好,开门起,关门住,关门不住刮倒树。今天这风,正好是早起开门的时候起地,这天一黑,立即就会住的。老天最大慈大悲了,决不会让刮倒树的,那样的话,岂不房倒屋塌了吗”
马尚武说着,众人已簇拥着他走到院子里,果然现风力弱了许多。
尽管风力弱了,天也有晴的迹象,可青霞仍然感到遗憾地说;“大老远的来到我这里,马壮士连口水也没有喝”
马尚武爽朗一笑说:“小姐您是女流哦,我马某也跟着秦川称呼您为小姐,您不介意吧”
青霞急忙接话说:“当然不介意了,这样更亲切,因为只有娘家人这样称呼我。”
“是呀小姐您做为女流,赶明起早的找到我们,不也是没来得及喝我们一口水吗比起小姐,我们大男人可惭愧死了就像刚才张先生说的那样,都是为了革命吗为了推翻满狗子吗”
众人簇拥着马尚武,刚送他到大门外,只见去给上官一秀的送信护院,和一辆狂奔地马车,正好急疾而至,戛然停在了他们面前。车还没停稳,上官一秀那年轻俊美的五官,早已从车里探了出来。
送走了马尚武,张钟端和青霞急忙将上官一秀拥进屋里。鼎元闻声,也早已跑出书房,懂事的他,尽管小小年纪,立即给上官一秀施了个学生之礼,引得青霞和钟端大笑的同时,他便也跟在大人们身后,坐在不远处,好奇地听大人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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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天冷,但上官一秀的五官,却红光满面。那难色,不时地从他的眉目之间,汩汩地向外溢流。于是,张钟端冲青霞暗使了眼色,示意青霞都不要主动询问他,而是微笑地紧盯着上官一秀,听他主动的叙述。
上官一秀见张钟端和青霞皆不急于问他,终于忍不住了,气得一跃站起,几步走到张钟端面前,朝着张钟端的胸前就是一拳,又是愤怒生气又是好笑地说:“这样的天气还送信给我,我现在来了,你倒挺沉得住气呀也不问我”
张钟端“哈哈”一笑,立即站起,把上官一秀按在自己地坐位上,而他则走到上官一秀刚才坐着的位置,很舒服地坐下来,满面春风地望着上官一秀说:“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们一切,那就是你带来地是好事,何必吊我们的胃口,你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那当然,可是,我不仅带来了好事,伴随着好事,也有一件坏事,您是先听好事,还是先听坏事”上官一秀神神秘秘地说。
青霞便笑:“就你那表情,坏事也坏不到哪里去世,先说好事吧”
“那好”上官一秀立即兴奋地像个小孩子,兴高采烈地说:“好事就是,在我没来到开封之前,我父亲就一直做恶梦,老是梦到河南的革命党也像武汉一样,趁人不备,突然起义了。再加上我来到地这两天,添油加醋地给他猛烈地灌输了一些武汉起义的可怕场面,所以,我父亲决定告老返乡,我来这里地时候,我父亲已经写好了奏折,只等着风住天晴,我父亲便带领全家,返回故里去了”
上官一秀没讲完,张钟端的眉头,早已皱了起来。他心想,这算是什么好事呢
青霞又接着问:“那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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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就是,父亲不听我的劝告,不肯革命”上官一秀说完,眼巴巴地望着张钟端,迫切想从他的嘴里听到称赞表扬地词汇。
但是,张钟端不但没有口吐莲花,反而质问他:“一秀,那你解释一下,你所讲的好事,究竟好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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